蔣淑蘭笑起來:“好孩子,你竟然這樣厲害?
我先前隻聽說你戰死在沙場,難過了好一陣。
誰想到是明帝的事兒,你蕭家的人,也不開明,你一個女子有這種本事,比男人厲害多了。
要你是我女兒,我都要驕傲死!
怎麼還能讓你回内宅,困守一生呢?
”
雲姒笑着湊過臉:“要不要認個幹女兒?
”
蔣淑蘭笑起來:“我有點想的呢,等回去,回去看看蕭慈願不願意,有一個大将軍女兒,不知是多麼威風的事情!
”
蕭慈笑了笑:“可我是占便宜了,當雲姒的義姐……隻是,我弟弟蕭子翼的事情,夫人可介意?
”
雲姒他們是不介意的,一個人的錯是一個人的錯,不能把所以有人都牽連。
蔣淑蘭抿唇:“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
我隻怕……”
“他是他我是我,他的錯,我不買單,再說了,他現在已經不在了。
對錯難論,且不說他。
”蕭慈朗朗一笑。
這時候,常嬷嬷過來:“外面來了好一些難民,聞到了粥的味道,要打進來。
”
蔣淑蘭看向了雲姒:“兒,你還是不應該來的。
但是你别怪你二哥……糧食真的不夠,他是實在沒辦法了,變不出來。
”
“我不信二哥這種智謀,會将母親留下,還放棄了這多的人。
母親别急,先把糧食給出去。
現在不知二哥在哪裡,大雪封的哪也出不去,雪一日高過一日,找不到二哥問問……等我想想辦法吧。
”
雲姒起身,找了個屋子,從醫藥箱裡面拿出了酒精,還有葡萄糖。
等蕭慈進來的時候,看着地上的一堆東西,忍不住說:“先前在軍營沒收了個畫本子,說的是有個神仙下凡了,遇到了饑荒,他會變東西。
”
雲姒把酒精倒在了盆裡,點燃:“神吧?
”
“有點神仙味道了,我好奇你怎麼弄出來的。
”蕭慈走過去,将手放在旁邊烤火。
看着她拿還給自己一瓶葡萄糖。
還說:“這東西我知道,補充體力,甜的齁嗓子。
”
路上她們不知喝了多少瓶。
現在拿起來,喝了一瓶,輕車熟路。
“雲大人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他留下這些人,一定有他的打算。
這些人,應該也是他算計的一步。
隻是,我想不到他算計什麼。
”
雲姒也搖頭:“我暫時也想不到,而且……他把蕭子翼也留了下來,還留了好些兵。
按照他的性子,非要帶走核心力量,是要把蕭天策這些人也一起算計走的,他有這個本事。
”
蕭慈突然問:“你能變出糧食嗎?
”
“你還真把我當神仙了?
”雲姒笑起來。
兩人仰頭哈哈大笑。
此時,常嬷嬷進來,抱着厚厚的被褥:“天黑了,夫人怕你們凍着,讓我把這個拿來。
”
“拿回去吧,你跟母親用。
我們不怕。
”雲姒拍了拍身上的棉衣。
蕭慈也拍了拍棉衣:“三把火。
”
常嬷嬷臉上都有了笑容。
蔣淑蘭的心緒,也好了許多,可是又擔心雲姒。
她實在覺得雲姒不應該來。
不過還好,景昀跟着雲令政走了,景昀絕不會有事。
一天時間,糧食開始吃完了。
百姓們開始餓肚子了。
小孩子凍傷的多,雲姒累了一天給那些小孩子治病,可是溫度低,大家還是挨不住。
眼看着那些百姓從面色平和,慢慢的,開始尖銳起來,看雲姒她們的眼神,都開始赤裸起來。
蕭慈才發現,女人跟孩子是很少的。
亂世,饑荒,死的最多的是女人,孩子。
女人往往先被殺,先被吃。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雪越來越大了。
”蕭慈今天出去,都沒到她腰了。
雲姒轉頭看過去,蕭慈可是比一般男子都高的。
雲姒估計她是有一米八左右。
“二哥到底留了什麼心思,這樣隐晦,都不曾留個字迹,還怕被人發現了。
好謹慎,會是什麼呢……”
蕭天策:“能是什麼心思?
就是要放棄所有百姓。
你來的不是時候,怕是要跟着葬在這裡了。
不過沒事,到時候百姓發起瘋,先吃我,我護着你們出去。
”
蕭慈不過冷冷看了蕭天策一眼:“用不着,我們還能真的待在這裡被吃被殺?
耿直的,愚昧的,解決不了問題的。
”
蕭天策:“我知道你恨我,恨家裡每個人,但是你現在已經是大将軍了……”
“你不用說這種話。
這天底下,能比我有本事的女子沒有,能跟我匹敵的男子,也沒有。
不是我看不起男人,而是我現在,足夠能号令你,指點你。
”蕭慈移開眼。
她永遠不會忘記。
當初她的身份洩露。
蕭天策是怎麼跟家人一起,點頭覺得她應該嫁人,做後宅婦人的。
要不是她奮力出來,找到了雲姒,她就要在那種後宅裡面,麻木愚昧,為了個男人過一輩子!
“父母也是為你好。
”蕭天策開口:“你一個女兒家,在戰場多危險……”
“你就說你打不打得過她吧!
”雲姒打斷了蕭天策的話,一把将蕭慈拉到身邊。
這時候,常嬷嬷忽然進來,急匆匆的開口:“小姐,夫人病倒了!
”
雲姒的瞳孔一震:“什麼!
”
蔣淑蘭居然把自己吃的那些讓了出去!
還有床褥,也給了那些孤兒小孩。
“失溫了!
”
雲姒看着體溫計,已經到三十三度了。
在下降,就是中毒失溫。
低于三十度,死亡不可避免。
“送去房間,烤火。
把她的衣服脫下一些,快!
不要給她搓四肢,會讓冷血迅速回流,心髒驟停!
”
說着,雲姒也開始解開身上的衣服。
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蕭天策不知怎麼回事,喊了一聲:“南绛!
”
南绛推開門,已經凍得小臉發紫。
看見雲姒,她張了張口,都不知怎麼開口。
隻将一個包袱拿起來,還沒有說話,就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雲姒衣服脫了一半,沖過去之際。
蕭天策直接進來抱她抱起來,放在了跟蔣淑蘭一起的床上。
南绛口中呓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