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怎麼了?
”蘇韻柔躺在床上,聲音虛弱得很。
王大夫看了看外面,小聲道:“你懷有身孕了,已經十日有餘了。
”
蘇韻柔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終于懷孕了!
翻身的日子,到了!
“是男孩還是女孩?
”蘇韻柔扯着王大夫的衣袖。
王大夫道:“孩子還小,暫時不知。
不過以側妃娘娘的福氣,肯定是一位小世子。
”
蘇韻柔撫摸着肚子:“我現在,隻不過是王爺的通房,說白了,就是能夠伺候王爺過夜的婢女,不是什麼側妃了。
但是王大夫,你若是能幫我把孩子生下來,就是我跟這個孩子的恩人,你明白吧?
”
王大夫是丞相府那邊的人,自然守口如瓶。
“明白!
”
蘇韻柔心滿意足了。
她現在,成功地有了雲江澈的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就能夠去要挾雲江澈了!
“娘親的乖孩子,現在的痛苦是一時的,等你出生之後,一切都會有的。
”蘇韻柔看着和離書,她忽然就不生氣了。
簽下了和離書之後,就叫湘雲送了去。
霍臨烨聽聞了蘇韻柔暈倒的時候,忍着沒有來看,卻是收到了蘇韻柔簽下的和離書。
“大夫說了,姑娘她有着身子,動了怒,才會暈倒。
現在姑娘醒來了,她說為了肚子裡面的孩子,也一定好好地保重身體。
王爺,你去看看姑娘吧?
”湘雲垂着頭。
霍臨烨面色有些病态的白,将和離書遞給烈風之後,便道:“好好照顧她,本王就不過去了。
”
他還要去找雲姒。
雲姒現在剛到難民營,曲術白躺在床上,已經用了安神藥,昏睡了過去。
“怎麼樣?
”周氏看着雲姒檢查完了,慌忙地問。
雲姒道:“這是粉碎性骨折,手腳全部都斷了,就連筋脈也斷了。
就算是保住一條命,他以後,也永遠站不起來,手更是沒有辦法用了。
”
周氏一個不妨,癱坐在了地上。
她伸手就抓住了雲姒的衣擺質問:“你醫術這麼高明,斷肢你都能接上,這算什麼?
你故意不給術兒醫治的,是不是!
”
沒有人能站在醫生的角度上去體諒醫生,隻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雲姒心累。
陸鶴在一旁聽得忍不住罵人:“曲夫人你還真是夠狼心狗肺的。
你也不想,你跟你兒子之前做了多少惡心事。
但是我師父還是不計前嫌,你們呢?
現在一出事,就開始反咬。
”
雲姒也道:“我若是要曲術白的命,就不會救他了。
但是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
”
雲姒扯開手,朝着外面走去。
周氏這會兒就像是一條瘋狗一樣的撲上來:“他怎麼會像現在這樣的,之前還是好好的,你敢說這不是你蓄意報複!
陛下叫你治病,你不能違背,就用這種辦法害我們?
”
“哎呀!
”雲姒狠狠的扯了一下衣服,煩得歎冷氣。
“松開她。
”
霍慎之的聲音,猶如一道神咒,出現在帳篷門口。
周氏見到霍慎之,哭着就朝着他跪着過去:“王爺,你給我們做主。
術白在這裡出了事兒,雲姒有不可逃脫的責任!
”
“曲術白為什麼會這樣,你不知緣由麼?
”霍慎之坐在輪椅上,半張臉隐藏在陰影之中。
他語氣冷硬無情,目光沉靜地注視着跪在他面前的周氏。
曲術白裝病的事情,原本是天知地知,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
可是在霍慎之的注視下,周氏感覺這件事情仿佛是被看穿了……
“王……王爺說的是什麼,我不太明白。
我兒在帳篷裡面,又是雲姒照顧,現在出事兒了,不就是她照顧得不妥當嗎?
”
霍慎之眼底略過輕蔑:“她是什麼身份,曲術白又是什麼身份?
曲夫人當真是把曲家當回事,将一個王妃,當做侍女。
”
“不,不是的,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隻是太着急了,我兒是皇商,若是就這樣了,那今後,曲家怎麼辦……”
周氏開始緊張起來。
霍慎之睨了一眼雲姒,見她臉上的血色都還沒有恢複,便被叫到這裡來,讓周氏當成伺候她兒子的奴婢。
他面上的寒意更甚。
“曲術白先前生天花,躺在床上,任憑大夫治療也不見醒,陸鶴跟她隻守着曲術白了,耽誤了多少百姓。
想必就是因為經年勞苦,曲術白想要好好在床上躺。
現在斷了手腳,更是不用起來了,豈不是天意。
曲夫人聰明,懂得本王的意思吧?
”
周氏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她不蠢,怎麼會聽不出來霍慎之話中的意思。
他不明說,是不想要雲姒知道這麼血腥的事情。
饒是如此,雲姒也隐約之間,聽出來了他話中的意思。
她隻見周氏在地上狠狠叩首:“多謝九爺……”不殺之恩。
看着他們離開,周氏跪倒在曲術白的床前,哭得泣不成聲。
曲術白也逐漸睜開眼睛,聲音虛弱:“怎麼了?
”
周氏忙擦幹淨眼淚:“術兒,你終于醒來了,你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雲姒她……”
“是九皇叔……他……他發現了我在裝病不起,居然就如此狠辣,叫人斷了我的手腳……”曲術白才說着,就氣喘了起來。
周氏拿起一旁的藥,對着他噴了一下,曲術白隻是呼吸了幾下,就馬上開始恢複了。
看着這種神藥,周氏心中苦澀:“要不是你為了那個蘇韻柔,跟雲姒鬧得僵了,這種藥,要多少沒有。
那蘇韻柔……”
“她是我們兒時摯友,現如今又是臨烨的心中最愛,雲姒算什麼東西,用手段嫁給了臨烨。
”
這一點,曲術白始終為之不齒。
可是曲術白沒想過,他做過的那麼多為之不齒的事情,他自己倒是輕巧地原諒了自己,對别人,他便無比的苛刻,用聖人的準則來要求。
曲術白頓了頓,問周氏:“我的雙手雙腿……”
“雲姒說是粉碎性,治不好,她無能為力……”周氏說起來,又要開始哭了。
曲術白虛弱的冷笑,滿是理所應當:“什麼治不好無能為力,她就是故意想要報複我。
她這麼厲害,天花都能治好,那副将腿被砍了都能接上,怎麼就不能給我治了……都是她裝的?
這樣的人,她配做什麼大夫麼?
”
外面,忽然響起了這一陣騷動。
周氏擦了擦眼淚,仔細一聽。
來人撩開帳篷,周氏跟曲術白,眼前皆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