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的如意算盤打得極好。
”
雲姒跟着蔣淑蘭坐下,緩緩道:“讓虞晚栀一個私德敗壞的人成雲家嫡女,到時候,還要我母親給她出一份嫁妝?
姑母,你當真是不知道,昨晚上,虞晚栀可是想要我死的。
你是怎麼覺得,我母親能有這麼大度?
”
虞晚栀看着這母女兩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也沒有功夫跟她們演了!
“你隻不過是命好罷了,我們已經夠低三下四的來求了,你還這麼抓着不放。
你要是我,今天的下場,也跟我一樣!
”
虞晚栀說着,伸手就去扯自己母親。
雲姒笑得漫不經心:“保持你這份骨氣,不要再來了。
”
虞晚栀抓着還要說話的虞氏就走。
到了院子口,她停下,看着有人抱着雲姒那個醫藥箱離開,心裡的惱恨越發的濃重:“總有一天,我要将她踩在腳下!
你不要再去求她們母女,她們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
虞氏不同:“你明明都已經成太子殿下的側妃了,要是努把力,到時候先生一個兒子,那就是皇長孫,還愁比不過一個嫁不了權貴的雲姒嗎?
”
虞晚栀狠狠地瞪了虞氏一眼:“你懂什麼?
”
太子要是治不好,絕不可能有跟她生孩子的可能了。
雲姒現在勢力這麼大,又有一手好醫術,更是被家族所忌憚。
她是不可能逃出太子的手了,要是太子治不好,那就拉着雲姒一起陪葬!
轉念間,虞晚栀已經來到了偏僻的一處宅子。
看門的婢女推開柴房的門,裡面正關着一個被打得鮮血淋漓的少年。
而正巧,明月也跟了過來,朝着裡面看了一眼,她吐字模糊:“太子殿下讓我跟着你,免得你亂說話!
裡面的人是誰?
”
虞晚栀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守門的婢女:“他還是不服從嗎?
”
那婢女搖搖頭。
虞晚栀怒道:“賤骨頭,跟雲姒有關的,都是賤骨頭。
打成這樣,還不服從!
”
明月看着裡面的少年,脖子上被拴着又粗又長的鐵鍊,眼神之中,居然還透着幾分兇橫。
虞晚栀說了他的本事,明月眯了眯眼:“去買幾條餓久了,兇猛的狗來。
是不是個厲害的,我要驗了才知道。
”
五隻口中流着粘膩口水的野狗,被帶了來。
明月抽出劍,看了虞晚栀一眼:“讓你的人,把狼狗放進去。
他要是能活着,我自然有幫你操控他的辦法。
”
繩子一松,柴門一關。
狼狗瘋狂地蹿了進去,緊接着,就是刺耳雜亂的吼叫。
明月在窗縫了看着——
少年郎脖子拴着鐵鍊,看着那兇猛的狼狗,他挨着牆根緩緩站起來。
“要是你死了,可就見不到你口中的‘姐姐’,那個叫雲姒的賤人了。
”
明月的聲音才落,幾隻狼狗就朝着少年撲了過去。
他清澈的眼底,瞬間迸發出一股兇橫,縱身越過去時,被鐵鍊狠狠地扯住。
狼狗上來,就扯掉了他腿上的一塊肉。
“啊——!
”
“姐姐!
”
他疼得大叫,轉臉就伸出手,兇猛地張口咬在了一隻狼狗的喉管。
鐵鍊在頃刻間成了他的武器,常人用來吃肉飲酒的唇齒,成了他獵殺撕咬的利器。
幾個回合,那些狼狗倒下來。
明月推開窗,笑着與身後的虞晚栀開口:“這人不人,狗不狗的東西,倒是不錯。
隻可惜落在你手裡,這麼好的玩意兒,你都不知道用。
”
說着,她抛給虞晚栀一顆藥:“喂給他吃,吃了之後,他就會受我們的控制。
到時候,就算是見到了雲姒,他也得弄死她!
”
虞晚栀推開門,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她幹嘔了兩口,踩着滿地的血迹,緊皺着眉,捂着嘴,朝着少年靠近。
他也受傷了,胳膊大腿都被撕下了肉來,鮮血正順着他的身體往下流。
此刻,他小心翼翼地蹲在牆角,伸出猩紅的舌頭舔着手背上的傷抓痕。
看見虞晚栀靠近,他警惕地擡起頭,手腳并用在趴在地上往後退。
虞晚栀忍着嘔吐,嫌惡地開口:“你願不願意幫我?
”
“不能傷害姐姐,你放我出去!
”少年搖搖頭,濕漉漉的眼底,祈求之中帶了掙紮。
“賤骨頭!
不聽話的狗!
”虞晚栀狠狠踹了他一腳,懶得再問了。
吩咐了人上來,直接掰開他的嘴,把藥給他喂了下去。
明月站在窗口冷笑:“找個大夫給他包紮好,晚上藥效會開始發作,他神志會失去,到時候你讓他做什麼,他就能做什麼。
”
虞晚栀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看着鞋面髒了,才道:“這個藥,這麼好?
那怎麼不給雲姒吃?
到時候,太子就不用愁了!
”
明月用看草包的眼神看了虞晚栀一眼:“這不是藥,是毒,需要每日早晚服用。
吃個兩三個月,命就沒了。
體質差點的,吃個三五天就會死。
給你吃尚且可以,畢竟你隻是個廢物,雲姒可有用多了。
”
虞晚栀沒想到這樣還要挨一頓羞辱:“那你為什麼幫我?
”
“等你把事兒辦妥之後,我要雲姒跟那個叫陸鶴的命!
”明月現在說話還是遲鈍的,輕易不敢張口惹笑話。
“反正這個人是來找雲姒的,到時候查,也查不到任何人身上。
隻能說,雲姒自作孽!
”
明月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虞晚栀站在窗口,看着滿目戒備的少年:“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叫狗吧,以後你就是我的一條狗了。
你若是乖乖的,我就讓你去見見那個叫雲姒的姐姐。
”
少年眼睛亮了起來,重重點頭:“狗……乖乖的!
”
虞晚栀掩唇笑了起來:“那好,今天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就帶着你去見她。
”
他身上還有血,虞晚栀随便找了個大夫給他治了治,便這樣由着了。
看着西沉的落日,虞晚栀緩緩開口:“蔣淑蘭,你第一個死!
第二個,就送你的好婆婆,那個死老太婆去找你。
死老太婆,我平時這麼侍奉你,關鍵時候,你居然都不知道幫我,也得死,全都得死!
”
她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張張雲姒的畫像,她專門想要在太子面前模仿雲姒取代她的,是特意地派了人去大周畫的。
“我原本以為用不上了,不過現在看楚王對雲姒的态度……想來,是用得上的!
”
對着鏡子,虞晚栀将自己梳妝成雲姒的模樣……
她……絕不能葬在太子這個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