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江澈可不喜這個叫“明月”的親随,但是君臣之道,他怎麼能開口。
直接看向了空青。
空青瞪大眼睛,看着嚣張無比的明月,又看看太子。
不管?
主子不管奴才的言行,基本上,就是默認了奴才開口。
行啊!
空青道:“明月姑娘誤會了,我家主子在藥堂救人,每天要看好多的病人,費心盡力。
治病救人跟你彎腰低頭伺候人,還是不一樣的,你不累的呢。
而且大晚上的,都是忙了一天該休息的時候了,明月姑娘是奴才,不管白天黑天,皮糙肉厚禁得住沒關系,我家主子不同哇!
”
明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你說什麼!
”
她可是太子殿下的貼身親随,就連朝中的人看到她,都要給面子,眼前這個小賤婢,居然敢這麼頂撞她?
“空青說得哪裡不對嗎?
”
雲姒笑着出來:“是你太子殿下的奴才,那也還是奴才。
這般沒有規矩,議論與我,你的禮儀,學到哪裡去了?
”
明月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姬澈擡手吩咐:“掌嘴。
”
“殿下?
”明月吃驚地看着姬澈。
她跟随在殿下身邊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被責罰的時候,如今,居然因為一個二手東西,被責罰?
這是要做樣子擡舉雲姒嗎?
猶豫了一瞬,明月終究不忿,轉身出去自己掌嘴。
路過雲姒的身邊,雲姒壓着聲音道:“做人嘛,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
明月氣憤的攥緊拳頭,轉身出去,巴掌聲,很快傳了進來。
姬澈含笑道:“如此可解氣了?
”
倒有幾分寵溺。
雲姒卻不領情:“明月姑娘說錯話做錯事,受罰是應該的。
太子殿下這麼說,倒像是她沒錯,這麼懲罰,也都是因為我。
可是,關我什麼事呢?
”
姬澈驚訝于雲姒的伶牙俐齒。
想起方才在後堂,他說了幾句,聽見了她哭。
趁着今夜,他坦誠表露:“這些天,孤倒是派人邀了你好多次,不見你來。
送東西給你,你不要。
送吃的,你也拒了。
你為孤治病,孤很高興,對你,也是喜歡的。
你,可感受到孤的用心?
孤不介意你曾經。
”
旁人得太子的這番話,定然要喜得拜佛去了。
但是他張口閉口提曾經,仿佛提醒雲姒,能得他的喜歡,是恩賜。
雲姒道:“若我跟雲家斷絕關系,殿下還這麼用心嗎?
殿下,我今日實在是累了,那些金銀之物,我也不缺,殿下不用費心,好好養病才是。
”
說完行了個禮,就走了。
姬澈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冷待。
臉面上,自然是過不去。
可是也總不能因為追不到人家,就甩臉子吧?
“雲江澈,一個女子拒絕孤三翻四次的追求,你說,她是對楚王餘情未了,還是心有所屬?
”
路上,姬澈的面容,隐藏在暗處。
雲江澈垂下頭:“臣不知。
”
姬澈:“那她如何這般?
”
不管男女,對不喜歡的人,自然連裝的都不用裝的。
雲江澈道:“臣不知。
”
“孤看着你,也拿你這個妹妹沒辦法。
行了,你走吧,都交給孤來辦。
”
姬澈揮揮手,等着雲江澈下去,直接叫來了明月:“把信送出去,給雲家二老。
”
明月的臉上還有些紅腫。
接過信來,剛要退下之際。
姬澈伸出手,貼在了她的面上:“怎麼這麼用力?
這一張臉,可傷了,回去用點藥,不準留下疤痕,否則,孤會心疼的。
”
帝王薄情又博愛,即将成為帝王預備人的太子,又怎麼會不如此呢?
明月受傷的心,一時又平了:“明月多謝殿下。
”
“出去吧。
”
馬車上,空有姬澈一人,他的笑容,才漸漸冷了下來。
一雙眼中,全是冷酷之色。
他仔細地摩擦着碧玉扳指,喃喃沉聲:“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了這麼多的心思,可當真是費時費力了。
還是用點别的,快些。
”
對于男人而言。
女人一次拒絕,是小情趣。
兩次三次,尚且能讓人耐心去哄。
但是次數多了,就是不知好歹了。
一個人有多驕傲,就有多少的容忍度。
雲姒無疑是一而再地踩了姬澈的底線,消磨了他的胃口,把他弄得沒有耐心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姬澈再也沒有來尋雲姒,隻是藥沒有了,讓人來拿。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幹淨利落。
沒事的時候,她就被霍慎之召去王府。
在外人眼裡,霍慎之背了“不憐香惜玉”、“把一個西洲貴女當手下用”的惡名。
雲姒實則,一直跟在他身邊學。
以前不會的不懂的,在短短幾天,突飛猛進。
霍慎之喂她多少,她就能消化多少。
“怎麼當初在楚王府,對付蘇韻柔之流,沒見主子這般厲害?
”空青都不明白了。
雲姒忍不住想。
蘇韻柔從小學的是在後宅怎麼計算人心。
她從小學的,是怎麼改變命運出人頭地,就不是同一個起點。
雲姒敷衍道:“在學了在學了。
”
蘇韻柔現在,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影子了。
就連霍臨烨,好幾次派了人出去,也尋不到她的蹤迹。
而今日,恰好,就是大周這種強國大國的國宴,萬國來朝的日子。
雲姒一身體面尊貴,從霍臨烨的身邊走過去,兩人,就好像不認識一般,誰也沒有看誰。
國宴還沒有開始,所有人都在宮殿外寒暄暢聊。
李善慈一眼,就看見了進來的雲姒。
她跟在霍慎之身後,兩人看上去陌生疏離,但是隻有李善慈知道,他們是裝的!
明明她,才是應該陪在九爺身邊的人!
而且,她現在還懷了九爺的孩子!
這幾日在皇宮裡面養得不錯,李善慈的膽子也越發大了。
她帶着對雲姒的挑釁,跟不甘心,撫摸着小腹,朝着霍慎之走去。
擋在霍慎之跟前時,幾乎很多的眼睛,都朝着她的身上彙聚。
而還跟齊王徐徐交談的雲姒,也禁了聲。
齊王溫聲問:“六小姐怎麼不說了?
”
他身邊的親随提醒了一句,齊王的笑容,多了幾分玩味:“九皇叔的桃花多。
”
這時,李善慈朝着霍慎之擡起下巴,她什麼都不怕。
今夜之後,她就要被賜婚了!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九爺。
”她說着,卻朝雲姒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