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動傷口了。
”
頭頂傳來男人淡漠的聲音。
雲姒不知哪生的怒氣,擡起頭看着他,壯着膽子理直氣壯地尋他晦氣:“九爺,你怎麼這樣硬?
”
這麼不講理,做錯事情還敢往他頭上栽贓的人,他隻見過一個,也唯有那一個敢。
隻是那一個,如今有活着的線索,卻還無蹤迹。
念及摯愛,再冷漠的人,眼底都多了幾分真切的溫度:“若是後背長雙眼睛,倒不至于如公主口中所言這般。
”
雲姒喉嚨一梗。
好個攝政王,果然是談判桌上的人物,居然能不失體面地拐着彎說她眼睛無用。
“我不管,總歸九爺是撞疼我了。
”雲姒捂着肩膀,怨氣重得很。
想想,她今天本來好好的。
先是被他的瘋侄子栽贓了一頓,又被他妻子懷疑,挨了一頓教育跟告誡。
還有她這左邊肩那,還因為給他擋刀,挨了一刀。
這都得算他頭上!
“我現在就要看見九爺承諾的那兩味藥!
”
霍慎之居高臨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盡情撒野的人,眼底的溫度不見,恢複了他慣有的冷靜:“公主覺得本王喚你過來是為何。
”
雲姒眼前一亮,擡起頭,跟着就過去。
書房裡,雲姒過去打開盒子——
“是百雀。
”
是她向他說的那三味藥之中的一種。
想要拖延景兒的病,需要四種藥。
有一種,在大魏,大魏女帝承諾會給。
早在前兩天,她就收到了空青的消息。
因為九爺去了信,那個小女娃的眼睛還沒有恢複,女帝就已經把藥給空青了。
現在,就等着那個孩子眼睛好了之後,準備着回來。
“還有神木跟慈悲花。
”
慈悲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
但是先前她聽九爺說,神木在東陵,東陵公主的嫁妝,就是神木,很難得。
雲姒向了對方,在明朗的光線下,他深沉而平靜地看着她:“神木在路上。
”
話音才落,陸鶴匆匆過來:“九爺,陸軒方才來信,神木在路上被搶了。
對方……好像是東陵的細作!
”
神木在路上……在路上被搶了?
雲姒的腦中嗡嗡的,隻想要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景兒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
可是……可是她現在忍不住了!
“細作在哪裡?
”她現在就要找那個細作,看看他把神木藏在神木地方!
-
“挺好。
”
霍臨烨輕輕一笑,執筆第一次接觸朝臣奏章,也遊刃有餘。
他看着筆尖上的那點冒出的狼毫,輕輕扯下:“知道了細作,他們定然是要一起去的。
”
烈風在一旁磨墨,忍不住低聲詢問:“這東陵的奸細,是王爺派去的?
”
“本王哪有這麼長的手,伸到東陵去,派兩個細作出來搶陸軒的東西。
”
他起身,聽着遠處的風聲,竹林被吹得沙沙作響,聲音同情緒,一齊也低了下來:“東陵内政亂得很,很快就會有和親公主過來。
隻是嫁妝先行,恰巧,叫看不過眼的盯上了。
”
“所以,大周官場之中,有細作通東陵。
”烈風瞬間就懂了。
霍臨烨不置可否地睨了烈風一眼:“所以,這是天給的機會呢。
錦弗公主現在不認自己喜歡九皇叔,就如同當初,本王喜歡她,卻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過本王會推她一把的,助她能早日得到九皇叔。
”
烈風一瞧自家王爺要出去,便急忙跟上去:“如今六小姐已經回來了,攝政王不會對旁的女子心動的。
”
霍臨烨自然知道。
這些天,那些大夫們看診出來,都說攝政王對六小姐的情深義重。
那是寸步不離,日夜陪伴,相守在身旁的。
使得大家都有些信了,真的六小姐,是不是就……回來了?
傳言紛紛,又是大夫們親眼所見攝政王的深情執着,哪裡還有假的?
尤其是今天,曾經六小姐喜歡的珍珠,喜歡的東西,幾乎成山成海一樣地往攝政王府去,到佳人面前放。
更是連婚期,都提上日程了。
“那就要看錦弗公主的本事了,看她有沒有這個命,得到九皇叔的心。
若是得到人,其實也是不錯的。
懷上孩子,本王能在朝堂上,有十足的把握,幫她留在攝政王府,留在九皇叔身邊。
”
為了推她到九皇叔身邊,圓她心願,他可是幫她把路都鋪好了
成全錦弗,就是成全他自己。
這,沒什麼不好的。
霍臨烨翻身上馬,在風聲奔行,去的,便是神木消失的那段路。
而此時,攝政王府——
“我也要去。
”
六小姐早早醒來,尋了一圈,知道了他們要去找藥的事情,便不撒口:“我也是從醫的人,雖然現在身子不好,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但是有你在身邊,我一定會好好的。
”
“而且,我從前的時,什麼地方沒去過,便是懷有生育,我還能遠上雪山,為你尋藥。
九哥,帶我去吧,我能幫着你,盡快的将跟錦弗公主的合作達成。
錦弗公主,也能放心地嫁給楚王。
”
雲姒擰眉:“六小姐,我們是去取藥。
”
很不希望她去!
并非她對六小姐有敵意。
而是這次去,是去找神木,神木關系到她孩兒的存亡。
帶着一個精神有障礙的人去,無疑于是危險的。
若是出了問題,那是照顧她,還是拿神木?
“沒關系,我師父醫術非常高明,雖然現在活在這樣的身軀,不能拿出以前的那些東西,但是去,也是對我們有幫助的。
再說了,隻是一味藥,有九爺在,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
陸鶴心疼師父,又是個護短不講理的性子,這會兒便幫着說情了。
“九爺,我也一起跟去,我照應師父,照應你們。
師父那麼厲害,最近又吃着藥,又有九爺的照拂,去一趟,又有什麼的。
比成日的悶在府上好多了。
有事做,也能分散思緒。
”
雲姒咬牙。
這不是出去玩!
這等同于是去救她的景兒去!
陸鶴這個人哪都好,就是太溺愛身邊人了。
九爺不是啊!
雲姒将最後的希望,放在了霍慎之身上:“九爺,你的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