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天色暗淡,霍影吹響骨笛。
幾乎是立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到了雲姒眼前。
“天玑,拜見我主!
”
霍影:“天樞跟随在嬴棣身邊,天璇在景昀身邊,這是天玑,從今往後,便是雲大夫你的人了。
他在暗,十一在明,從今往後,你能光明正大的帶着十一在身邊,不用在因為自己是西洲公主的身份,而孤身行動。
”
雲姒抿唇,靜靜的看着天玑。
半晌之後,她搖搖頭:“不用了,我有十一就足夠了。
現在,我能夠光明正大的帶上十一。
而他的人,自有他的用處。
跟着我,沒有什麼建功立業的機會,想來,天玑也是不甘心的。
”
“雲大夫!
”霍影想要開口說兩句,但是想到早前自家主子的叮囑,又将那些勸慰的話咽下,隻道:“那先在這裡等等,等十一過來,再替換天玑。
”
“等等,我有暗衛!
”雲姒把“霍慎之”名字報出來,霍影愣住了。
-
十一到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了。
雲姒在前面走,十一跟在後。
十一就像是個影子一樣,雲姒不開口,他就閉着嘴。
不知走了多久,快要到城中心時,雲姒停下,轉頭看向了十一:“你厲害還是七星厲害?
”
十一張了張嘴,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頭:“當然是七星啊,他們随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能随軍上戰場的,更是在危機時刻,頂替大軍主将,去調兵遣将的人物,文武雙全,精通不少,非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
至于我……我們這些人,隻是為了殺人跟服從而出現的,跟他們,沒法比。
”
雲姒這才點點頭:“這樣的人,應該在戰場上,在重要的地方。
”
“主子,我好像看見南绛往蘭園的方向去了。
”
就在雲姒沉思之時,十一忽然說了一句。
他是個暗衛,各樣都是最敏銳的。
才說完,伸手就抓住雲姒的肩膀,一個跳躍,帶着雲姒上了房頂。
“南绛身邊怎麼還有旁人?
”雲姒擰眉,朝着下面看了下去。
馬車裡,晃動了兩下,車簾被風掀起。
南绛伸出手,又将其按住,轉頭才看向了馬車最裡面的人,打扮的,很像是自己,但是比她豐腴一些,矮一些。
“你想好了……”
“你啰嗦不啰嗦?
我可不想要聽你說教,你連你自己都管不好,就别成天建議别人了!
”嬰妹冷冷開口,捂着心口,輕輕咳嗽了一聲,心底忍不住又把蕭慈罵了一通。
南绛也沒有再開口。
她穿着嬰妹的衣服,特地的多穿了兩件,看起來很是臃腫。
臨下馬車時,南绛轉頭去查看嬰妹的易容。
戰奴是非常厲害的人,都快做到完全一樣的地步,當然,隻要不是嬰妹的臉跟她不一樣的話。
遠遠地,雲姒跟十一看見了馬車在蘭園停下。
南绛下了馬車,雲姒不由得詫異:“你看那進去的是南绛嗎,怎麼還彎着腰?
”
“南绛大晚上的來蘭園做什麼,這不是雲大人的地方嗎?
”十一也是不解,揣測了一下:“雲大人生病了?
生病應該找陸鶴啊,韓大夫也在,找韓大夫也行,怎麼這大晚上的,要找南绛呢?
主子,我們是回去,還是在這等等?
”
這幾年,南绛跟他們都沒有在一起。
發生過什麼,誰也不知道。
雲姒心中存了個疑影,道:“在這等等看。
”
-
天色昏暗得厲害,嬰妹推開門,裡面也暗色一片。
忽然,外面有了聲音。
嬰妹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想起先前在西疆,很多的男子都願意圍繞在她身邊,足以可見她的魅力。
現在,隻不過是借着南绛的身份,讓他認識自己罷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蘭園是新的,裡面的奴仆也是新的。
他們對這位主子還很陌生,對來的“南绛”,也很陌生。
雲令政進了門,屏退了左右,側眸,就看見了屏風後面朦胧的人影。
“躲這麼遠做什麼,過來。
”他回來便沐浴完了。
初初帶着嬴棣接觸大周的事,這才發現,大周的政務一切,可比西洲多多了。
這些年,居然就都扛在了攝政王一個人的肩上。
可話音落下,雲令政并未見人上前,反而往裡去了。
他淺淺勾了勾唇角:“從前說你笨,現在倒是開竅了?
”
清隽的嗓音傳進嬰妹耳朵耳中,她整個人緊張極了。
在西疆,她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比她的那些愛慕者都要好。
不,她的那些愛慕者,根本跟雲大人沒有辦法比。
雲大人通身風華,渾身上下都萦繞着一股讓她說不出的感覺,很高貴,又拒人千裡。
想想,嬰妹都覺得被西疆那些庸碌的男子愛慕自己,簡直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聽着過來的腳步聲,嬰妹腼腆又嬌羞,腳趾都卷曲了起來。
她背過身去,隐沒在陰影裡。
夜色蠱人,雲令政眼底開始浮現出一抹不尋常。
他看着那個背影,伸手,就将她攬入懷,貼上身的那一瞬間,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臉,雲令政的臉色,就是一變!
“啊~”嬰妹吓了一跳,沒想到看起來冷冰冰的男人,這樣……
可是還沒有等嬰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推到在地。
“來人!
”
雲令政的嗓音冷了下去。
燭火,瞬間将這個屋子點亮。
嬰妹下意識地遮擋了一下還不适應的眼睛。
等她放下手,便看見一身月白長袍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那一雙眼睛,忽然之間,叫嬰妹有些害怕。
但是這會兒更多的,是局促跟尴尬。
她從地上起來,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雲大人,我是嬰妹~”
揚起天真爛漫的臉,嬰妹緊張,找了話:“我的小名叫順順,今日是……”
“送這位姑娘下去。
”沒有等話說完,雲令政轉過身去,打斷了嬰妹的話:
“天色暗了,姑娘來錯了地方,進錯了房間,情有可原。
但女子需自尊自愛,若是讓人誤會順順姑娘是個自薦枕席的,那就不好了,畢竟妓子,也要收錢才能上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