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發現九爺很喜歡投喂自己。
滿桌子菜,換着花樣的都是她愛吃的。
“九爺,昨晚……”雲姒拿起筷子,有些拘束。
霍慎之給她添了一碗湯:“你很乖,沒有鬧騰,回來就睡下了。
”
雲姒差一點嗆到,這個湯味道怪怪的。
她悻悻地笑着,臉有些紅:“我……那我怎麼睡在九爺你的房間裡?
”
霍慎之的手微微一凝。
當時就這麼帶着她去的時候,可沒有想過太多。
幾乎隻是一息之間,他拿起湯勺,嗓音慵懶:“送你去别的地方,你不去。
”
雲姒:“……”
她詫異。
沒想到,是她自己把人家的床給霸占了。
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詢問。
雲姒懊惱得很。
“還想吃什麼?
”霍慎之放下筷子,拿起一雙公筷給她夾菜。
雲姒支支吾吾地巡視了一眼桌子:“我想吃素菜。
……這些菜有藥味。
”
“是調理你身體的藥膳,雞湯是昨夜開始用人參小火煨的。
”說着就給她盛了一碗雞湯,還貼心地撇去了油。
雲姒舔了舔唇,忍不住皺眉:“我想吃白菜。
”
“吃些蓮子,溫和。
”
這麼一頓飯下來,雲姒那個拘謹沒有了,隻剩下羞惱。
他問她要吃什麼。
結果給她的都是他自己要她吃的。
“還要吃什麼?
”霍慎之自己倒是沒有吃多少,雲姒手短,這也沒有人伺候,隻能他給她夾她夠不到的菜。
雲姒也沒有關注到這一層。
這會兒悶悶地搖搖頭,把嘴裡的湯咽下去,微微抿唇,有些傲嬌,又有點畏懼的小聲嘟囔:“我吃飽了。
……再也不跟你一塊兒吃飯了……”
要不然就是放不開吃不飽。
要不然就是被控制投喂。
這時,霍慎之忽而輕笑,手落在雲姒的椅子上。
雲姒剛看見,整個人就被他拉着貼近他身邊。
擡頭,就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霍慎之的手放在雲姒椅子後,在她沒注意的情況下,将她半圈住。
看着雲姒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唇上。
昨夜,她乖順極了。
又純又欲,險些叫他克制不住地想要跟她親近。
最後,卻也半個手指都沒有碰她的離開。
“九……九爺……”
突然湊得這樣近,雲姒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漲紅着臉。
看着霍慎之舌尖掃過下唇,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野性且兇猛的欲感。
“在嘀咕什麼?
”晨光照射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矜貴慵懶。
雲姒忙搖搖頭,雙手搭在膝蓋上,乖巧得很:“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些藥膳沒有必要。
”
“這些藥膳你以後每一頓都要吃,我會給你送廚子過去。
你幫我醫治雙腿,我幫你調理身體,很公平。
”
他說的那樣凜然從容,任誰聽了不信?
雲姒都覺得……九爺還真客氣,你來我往的,誰也不欠誰。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雲姒。
“如今病情都已經控制,開始治愈。
九爺的雙腿治療,也應該提上日程,不能耽誤了。
之前檢查過,我還寫了很詳細的治療計劃,我想,盡快就安排手術吧。
”
九爺的雙腿是經脈出了問題,而且腿上凝結了瘀血,處理起來,說簡單也簡單,但是也是個大工程。
因為隻有雲姒一個人,失敗程度很高。
“這幾天我想要借一下陸鶴,跟他講一下怎麼醫治雙腿的事情,到時候叫他能配合我。
”
霍慎之自然沒有異議,點頭同意了。
霍影安排雲姒走的時候,沒有幾個人知道,她還白得了一個廚子。
才到府門口,德勝公公剛好就過來了。
雲姒本能地就覺得沒有什麼好事。
果然。
德勝看見雲姒,便笑着道:“恭喜楚王妃了,這次治療天花有功,陛下專門派奴才過來,請王妃三日之後,進宮赴宴領賞。
”
“有勞公公親自來一趟。
”雲姒隻覺沒有這麼簡單。
德勝道:“陛下還有旨意,讓楚王妃好好醫治曲術白,務必叫曲術白恢複如初。
”
雲姒的臉色頓時不好:“公公,曲術白的骨頭碎了,經脈全斷了,我沒有這樣厲害的醫術,能夠幫他。
”
德勝笑的油滑:“王妃能夠接斷腿,這點子小問題算什麼?
何況,真是陛下的命令。
若是治不好的話,怕是恩賜就變成了處罰了。
奴才話就帶到這了,王妃自己斟酌吧。
”
“哎,德勝公公!
”雲姒蹙眉,跑上去攔。
她就沒有見過這樣的!
誰知道德勝公公是見慣了這種情況的,麻溜地上了馬車。
侍衛二話不說,直接駕着馬車揚長而去。
“曲術白骨頭都碎了,怎麼叫他恢複如常!
”雲姒想了想,不由冷笑。
狗皇帝,還真是用得到的時候就好說話,用不到的時候,就給她出難題。
霍影跳下馬車,走到了雲姒跟前:“雲大夫不必着急,曲家或許是用了聖谕。
”
霍影把聖谕說了個大概,才道:“先等等,我去禀告我家九爺。
”
雲姒看着霍影縱馬離去,心中也有些不确定,吩咐趕來的空青:“先準備好藥箱。
”
皇帝有意把這個爛攤子給她,惡心她。
治好了,曲術白還是皇商,得益的是皇帝。
治不好,就是她的罪了。
皇宮之中,陸軒攜帶着一年的賬目而來。
武宗帝看了之後,大為贊揚。
“嗯,陸軒,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你陸家,确實當得起大周第一皇商之名。
”
陸家去年,足足繳納了半個國庫有餘。
可謂是空前盛世。
“陛下,此次陸家的榮耀,還要多謝一個人。
”陸軒笑了笑。
武宗帝挑眉:“哦,什麼人?
”
陸軒旋即道:“因着這次曲術白生病,沒有人擋着陸家的道兒了,所以微臣才能在最後的日子,做出這樣的功績。
”
武宗帝頓時明了。
這陸家,一家可頂得上曲氏三家的繳納款項。
這陸軒,是在暗示武宗帝,叫他做主,趁着這一次,鏟平了曲家。
君臣之間,自然是利益最重。
武宗帝笑道:“你能保證,沒了曲家,你能年年給朕看到如此業績麼?
”
陸軒答得毫不猶豫:“能!
”
曲術白,瞬間被武宗帝放棄。
雲姒得到消息時,正站在曲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