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面,什麼東西“嘩啦”一下掉在地上。
在外面找了一圈的南绛,聽見聲音,就朝着這邊過來。
雲姒下意識的拉住南绛。
那帳篷裡面有誰,她在清楚不過。
現在這種狀況,可能……
“怎麼了阿姐?
”
雲姒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答不上來。
她又該怎麼辦呢?
一個是為朝政披肝瀝膽的二哥,是家人。
另一個,是跟着她出生入死,同樣等于家人的南绛。
不再需要那些算計之後,她現在插手是錯,不插手還是錯。
看不得親如姐妹的朋友一腳踏如地獄,她也看不得自己家人,這樣走向萬劫不複。
“阿姐,你怎麼不說話,你眼睛怎麼紅了?
”
南绛有些緊張:“你是不是被傳染了?
阿姐?
”
在南绛眼裡,雲姒從來都是不會落淚的。
雲姒張了張口,忽然就聽見了裡面白燼笙大喊:“你怎麼了!
”
這樣的聲音,讓雲姒瞬間松開了南绛的手。
南绛以為是“蕭天策”在裡面,她沖着進去。
聽見動靜的雲令政下意識的想要拿起假面。
他的易容掉了。
白燼笙迅速過來,一把搶過,藏了起來。
下一瞬,簾子被撩起。
白燼笙扯過一身黑色的衣服,直接披裹在雲令政身上。
“怎麼回事?
誰胡亂闖進來!
”白燼笙佯裝生氣,起身為雲令政一擋。
那假面,塞在她衣袖,嚴嚴實實。
“是你啊。
”白燼笙看見了雲姒,裝出意外的樣子給南绛看。
雲姒看着一地的血,快步走過來,伸手想要扶起雲令政。
雲令政身體早就猶如被藥噬空的一般,此時晃了兩下,要倒在雲姒身上。
雲姒看不得雲令政這個樣子,借給他力,讓他站穩之際,問他:“你感覺如何?
”
雲令政擡眸,看見了南绛,那股疼痛忽然被一抹緊繃代替。
他此刻忘記了痛,下意識的去觸碰臉。
隻記得,不能讓南绛看見自己。
可下一瞬,讓他錐心刺骨的一句話響起——
“阿姐,這是誰?
”
南绛怎麼會認得雲令政呢。
她有忘憂蠱在身。
雲令政的手還沒有觸碰到臉,隻手上觸及到從自己唇邊流下的源源不斷的血,猩紅一片。
甚至忘記了疼,他就這麼看着南绛,比身體還疼的,原來是心。
雲姒轉臉看向了雲令政,不知道該怎麼說,隻遲疑:“他是……”
“不重要。
”雲令政漸漸放緩了情緒,看着南绛,再次被身上的疼痛啃噬的雙眼赤紅:“不重要……”
今天記得他的名字,明天還是會忘記了。
他是誰,哪有那麼重要。
這一瞬,雲令政有些恨自己,也有些恨南绛。
恨自己曾經為什麼要把南绛教成那樣,讓她狠了心斷情。
恨南绛,為什麼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
白燼笙走上前:“他現在需要戒藥,所以也到安置地來,我送他到另一個帳篷,遠離這裡一些,方便照看。
”
雲姒将要松手之際,南绛忽然拉住了白燼笙。
她就笑着不語,手下卻半點沒有松動的迹象,還越握越緊。
白燼笙的面色冷下來:“這個時候,就先不要提那些東西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