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帝的太陽穴猛跳。
看向霍臨烨的時候,還是滿臉的震撼:“你……”
“兒臣拿命擔保!
”霍臨烨重重叩頭。
那“咚”的一聲,叫雲姒忍不住皺緊眉頭。
武宗帝的屏住呼吸,好半天之後,才看向了雲姒,看向了她的肚子:“朕确實不能無憑無據就斷定雲姒懷的孩子,是老九的。
靖王,你确定嗎?
”
這個轉變,是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靖王急忙跪下:“父皇……”
“三哥别說其他廢話!
就回答剛才六小姐問你的問題,你怎麼答!
上面的那些東西我也是看過一遍的,你跟我同時寫出來,來證明那是你發現的。
若你不能,那就是你失職!
”
霍臨烨眼底亮出一絲從未有過的狠辣:“王孫爵位的金印你都能丢了讓人拿走,叫人寫這種東西來害人,三哥,你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啊!
”
靖王眼底是赤裸裸的慌張。
他看向霍臨烨,再看向了雲姒。
雲姒淡挑着眉,完全是一副打量死者的态度,充滿了不屑。
怎麼會這樣……
頃刻之間,靖王身上大汗淋漓。
父皇的态度,怎麼變得這麼快!
霍臨烨到底說了什麼迷惑了父皇!
“陛下……”雲姒歎息出聲:“靖王殿下讓人污蔑我,不知應該如何懲罰。
”
轉瞬間,靖王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父皇……”
“說實話!
”武宗帝擡手打住靖王。
靖王的眼瞳狠狠顫抖:“是……那奏折跟密信,兒臣确實是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
“三哥的意思,就是自己無能,連守自己金印的本事都沒有了?
”霍臨烨垂眸,聲音之中滿是譏諷。
齊王也随之點頭:“皇族金印如此重要,三哥随便就叫人拿了去。
還讓人寫出那種東西,來污蔑九皇叔跟六小姐。
”
“可是雲姒懷孕是事實!
”
靖王現在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了:“雲姒,你敢不敢說你肚子裡面的兩個野種的爹是誰的!
别跟我說你醫術高超,自己想懷孕都不需要男人的!
這普天之下,可沒有這種事!
你生下兩個不明不白的孩子,那就是野種!
”
雲姒輕嗤出聲:“野種是不能入宗祠的,兩個孩子是我的,跟着我姓,入雲家宗祠,何來野種一說?
而且,我就隻是想要個孩子,不想要孩子的父親,有問題嗎?
”
“再者說,我想要我醫術後繼有人,想要個孩子。
但是就厭惡這些沒擔當,遇事縮頭,不能給我什麼,反而要趴在我身上吸血的爛男人,我給全天下女子開個頭,我為自己生兒育女,我哪裡有罪?
而且,關你一個大周人什麼事兒,就算是我有罪,那也是我西洲明帝陛下審我!
我父母追問我,你是我爹還是我娘,要你操這個心?
”
雲姒這張嘴厲害得很,雲江澈是放心的。
齊王笑道:“六小姐醫術高超,這種本事,傳給别人自然不如傳給自家人好。
那麼造謠的人究竟是誰呢?
”
雲姒目光一挑:“蘇丞相剛才叫得最歡,還侮辱家母,你出來證明一下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九爺的,證明不出來,你跪地磕頭可不行,我……”
“要你的命!
”雲姒的眼底綻出一股狠辣。
蘇丞相心中一驚。
這不是她自己證明不是嗎,怎麼要他證明,他怎麼知道!
“剛才白紙黑字……”
“什麼白紙黑字?
靖王無能,自己尚不知道那是誰寫來害人的。
若是那人故意偷靖王的印鑒,寫你蘇相淫亂自己兒子也有人信了,那這朝堂成什麼了?
要個人死,随便造個謠就行了是不是?
親眼所見的東西,還抵不過别人三言兩語的挑撥,是不是陛下?
”
雲姒最後一句話,直接把事情又往武宗帝的身上抓。
武宗帝的臉色難看得要死,但是目光掃過雲姒的肚子,他道:
“隻是一封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信,誰又能證明什麼呢?
”
齊王笑道:“六小姐懷有身孕還去給人治病,這種風範,是誰有的?
蘇相有嗎?
孩子跟自己姓,上雲家族譜,日後繼承六小姐一身醫術,診治百病。
她自己不在意,父母也同意,西洲陛下更是沒意見的話,那用蘇相多嘴嗎?
人家要孩子的目的清清楚楚,且本王記得,去父留子,大魏也有,算不得天下獨一份。
”
大魏使臣上前,眼中有些許激動:“我大魏女國,以女子為尊。
女子想要個孩子,有了孩子之後不要孩子的父親,或者給孩子尋别的父親,這很尋常。
如同大周的男子,養個外室,外室生了就把孩子抱走,把外室遣散,或者不要那個生了孩子的外室,是一樣的道理。
像是六小姐這樣的女子,合該去我們大魏女國才是!
”大魏使臣對雲姒,隐隐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六小姐像是我們大魏的人,四海列國,唯有大魏對女子最為寬容。
如同大周西洲,女子做生意都要被說成抛頭露面,女大夫更是少之又少,何況您還給男子看病!
”
“話不要扯遠了。
”齊王聲音溫潤:“如此,蘇相是沒有證明六小姐腹中孩子的本事了,那就是污蔑。
三哥你呢?
”
“那封信不是我寫的。
”靖王隻能承認自己無能了,那也好過沒有證據強。
武宗帝深吸一口氣,看着雲姒,隻覺得,有得有失。
今晚,是他的損失最大!
“雲姒,身為西洲國醫,在大周傳授醫術,救治了大周百姓。
老九,身為大周一等一的天潢貴胄,獨一無二的攝政王,是朕的左膀右臂。
”
雲姒有些奇怪,武宗帝怎麼開始說人話了。
然而還沒完。
武宗帝走上高位,歎息了一聲:“說雲姒跟老九不幹淨的,連證據都沒有,就憑一張連真名真姓都沒有的紙,加上偷來的印鑒,這分明就是想要害朕最看重的皇弟,動搖朕的江山跟手足至親。
朕方才想了想,若是朕就這麼随便信了,那朕豈不是糊塗?
更損害了兩國利益,更讓皇室蒙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