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閉嘴!
”
雲姒出聲呵斥,當即讓陸鶴傻了眼。
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雲姒:“師父,你什麼意思,你怎麼還維護他?
”
雲姒的臉色難看無比。
這會兒,剛從内院過來的德勝公公,正好趕上這一出。
“怎麼這樣熱鬧,是說什麼呢?
遠遠的,咱家就聽見什麼夫妻,什麼不和的?
”
陸鶴看見德勝的那一張臉,才徹底的明白過來。
張了嘴,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生怕多說多錯。
畢竟德勝公公的出現,實在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正堂變得無比安靜,氣氛詭異得很。
德勝公公清了清嗓子,才道:“陛下吩咐老奴送了東西給楚王,讓楚王轉交給六小姐。
這不,老奴沒什麼事兒,就順便來看看。
六小姐這兒地方,真是不錯啊。
”
雲姒知道,武宗帝這麼做,是已經懷疑她腹中孩子的來曆了。
這種事情敗露,對誰都沒有好處。
“多謝陛下。
”她做着場面戲,目光轉向了霍臨烨:“多謝你,霍臨烨。
”
德勝公公的目光在雲姒跟霍臨烨的身上打轉。
眼瞧着霍臨烨一舉一動都在雲姒還雲姒的肚子上,心中忍不住的盤算:這兩人的關系,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很快雲姒就生了,孩子生下來,到時候驗一驗,就能知道是誰的!
若是楚王說了謊,那他必定是要舍盡一切,死無葬身之地了!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本王便不在這裡繼續多留。
”
霍臨烨說着,便要起身。
德勝公公笑道:“王爺,這個時候怎麼還把自己當外人呢?
六小姐很快就要生産了,陛下說了,到時候就……”
他話鋒一轉:“等過兩日就是祭祀宴了,到時候,楚王殿下跟六小姐一同出席。
”
雲姒站起身,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送德勝公公出去。
”
這種逢場作戲的戲碼,還是跟霍臨烨,雲姒厭惡極了。
回想之前大魏公主那件事,真是風水輪流轉,報應不爽。
送走了德勝公公,霍臨烨卻沒有急着走,隻冷冷睨了一眼雲姒的肚子。
陸鶴直接上來,擋住了雲姒:“現在沒有别人了吧?
我可以說話了吧?
楚王殿下,你的眼睛起碼是要放尊重些的!
”
“你不想要害死她的話,就管住你的嘴,安分守己地做你的大夫。
你這樣的人,隻适合在風平浪靜之時,湊到一起。
這些時刻,你隻會拖後腿。
”
霍臨烨說話并不容情,甚至沒有給陸鶴反駁的機會,隻告訴雲姒:“剛才的事情,德勝公公應該是已經聽到了,好在你身邊的人蠢歸蠢,沒有把重要的說出來。
”
陸鶴還想要說話,被一旁的空青瞪了一眼,就閉上了嘴。
他……又做錯事兒了?
隻是說了幾句話,沒有怎麼樣吧?
霍臨烨走出了很遠,回頭問雲姒:“雲姒,我那一夜幫你在陛下面前圓那件事,是不是幫錯了?
我幫你救九皇叔,我是不是幫錯了?
”
雲姒擡頭看向了霍臨烨,寡淡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霍臨烨低下頭,沉思了一瞬,擡腳離開。
陸鶴看着沒了外人,才開始上蹿下跳:“怎麼回事師父?
什麼幫你,霍臨烨在說什麼?
這段時間,我在營地裡面給百姓治病,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
雲姒隻覺得渾身疲憊,是從骨子裡面透出的一種疲憊感,心也累。
空青将陸鶴拉到了一邊,把知道的,能說的,告訴了陸鶴。
陸鶴當即跳腳:“楚王怎麼能跟皇帝說,師父你懷的孩子是他的呢?
這多膈應人啊!
但是,他居然幫師父救了九爺……怪不得,我聽說皇帝已經不再重用他了,他現在,成了一棵野草一般。
從前的軍功政績,全沒了,都在靖王手上了。
”
這樣的話,說得他們都沉默了下去。
空青忍不住幽幽開口:“當夜的危急關頭,楚王不這樣說,主子跟九爺的事情,就坐實了。
而且,誰知道皇帝那裡還有什麼後招。
至于楚王幫着主子救了九爺……”
那也不是完全的無私奉獻!
“陸鶴。
”
一直漠然的雲姒出聲了:“你已經是國醫了,從現在開始,整個大周的大夫你都有支配權。
把段氏那些隐形的大夫,弄到濟民堂。
你有沒有本事,讓他們歸攏到你手下?
”
陸鶴收起了不正經的樣,點了頭:“有!
我曾經跟在九爺身邊做事,更算跟着霍影并肩作戰過。
收服人心的手段,我見過九爺跟霍影用過不少次,我耳濡目染,會得很。
”
陸鶴不光會,而且他這個人做起事兒來,不管手段。
更是從來都信一套理論——隻要我赢了,我使用的手段,就會成為被他人贊頌的理由!
雲姒已經開始分配任務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做好你的國醫,經營好濟民堂。
九爺那邊,你也繼續顧上。
”
怎麼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陸鶴愣了愣:“九爺那邊,師父你不去了嗎?
九爺是挺惦記師父的,我今天去攝政王府,還聽人說呢。
師父,要不你去看看九爺,他身體有沒有恢複,我的醫術也就那回事兒。
”
雲姒定定地看着陸鶴:“你撒謊的樣子我一眼就看穿了。
”
陸鶴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要不要把他去攝政王府的事情告訴雲姒了。
雲姒大抵也是猜得出來了,不想問:“下去吧,我們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要操心插手。
我以後,也不會再去見九爺。
”
陸鶴看着雲姒離開,愣愣地看向了空青:“師父怎麼回事?
”
空青看着雲姒的背影消失,自己也會跟着難過。
默了半晌,隻道:“夫妻緣盡,情愛終止,也是正常的。
女人被休,跟男人和離的,不是多得很嗎?
”
“可是這樣的話,當初這麼費勁地在一起,又有什麼意思?
就為了現在分開嗎?
”陸鶴拉住空青:“是不是因為楚王?
我就看楚王不是好東西!
曾經師父在他王府時,他百般虐待。
現在不跟他好了,他開始急了,人家夫妻兩人的事情,要他操心啊!
”
空青默默地看了陸鶴一眼。
很多事情,已經沒有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