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雲姒皺眉看向了南绛。
可是這會兒,有人上來了。
再多的,南绛沒法說。
雲姒看着南绛,此番,她隻覺得南绛是不同的了。
可是哪裡不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鶴把自己要說的又咽下去。
看着茫茫夜色,雲姒想起了景昀跟嬴棣。
她甚至,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現在在何處……
甚至南绛說的,白添翎可能不是個好人。
她跟白添翎莫說是莫逆之交,但也是交心的人。
白添翎不是蘇韻柔那樣的人,她聰明果敢,有野心有抱負,這五年,是她的夥伴,兩人交流醫術,白添翎是很厲害的。
雲姒的目光,看向了南绛。
巫族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休息吧。
”雲姒握住南绛跟陸鶴的手。
蒙面這是霍開口:“前面有村落,我們會在那裡停頓一晚上。
”
雲姒撩開簾子,朝着遠處看去。
星光照路,夜風怡人。
東陵初阙坐在一戶農家,吃吃喝喝。
對面,還坐着吃的滿嘴冒油的景昀。
跟着東陵初阙這幾天,景昀……他吃圓了……
珈藍打來了不少獵物,東陵初阙給了些值錢的收拾,讓農婦幫忙烤,再換了睡覺的地方。
珈藍雖然是個女子,但是以武服人,她們沒什麼好怕的。
“前幾天他小臉還是綠的呢,這會兒已經開始紅潤了……”珈藍都忍不住吐槽景昀。
景昀笑嘻嘻地摸了摸臉:“還不是吃肉吃的。
”
“趕着你走走就是好,胃口都好了。
别吃那麼多,晚上睡着積食。
”珈藍才說完,就看見自己公主已經開始抱着小野豬的腿子在啃了。
什麼公主的儀态,什麼皇家教養,現在算是都沒了。
渾身髒兮兮的,也不愛幹淨了。
“公主,你别吃那麼多!
”珈藍伸手去搶。
東陵初阙把身子扭過去,嘴巴硬是沒有離開肉:“别管我了,我這一路上把吃的都讓給景昀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葷腥,别管我謝謝。
”
她聲音囫囵着,嘴巴一點沒有含糊。
這路上不少追兵,他們都躲過來了,沒死。
珈藍真怕這會兒自家小公主被噎死。
瞧着她這麼吃,珈藍也餓,等着上來一隻野雞,是顧不得了,撕開兩條腿,一隻給東陵初阙,一隻給景昀,自己抱着啃了起來。
東陵初阙跟景昀同時伸手,一隻手沒吃完,另一隻手又抓住了雞腿,餓死鬼投胎。
“你可是公主啊!
”景昀滿嘴的肉。
東陵初阙看着景昀,翻了個白眼:“你現在不想你家人了?
”
“不是很有時間想……”景昀饞死了:“比你烤的好吃,有味道。
”
農婦端過來一盤小菜,這才發現。
這三個人,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菜是一點不吃。
“喝點水吧?
”農婦真怕他們撐壞了。
他們這種邊疆小村,一年到頭難得見到一頓肉,可也沒有這麼吃過。
“不喝,占肚子,别管我們了。
烤個幹的,明天早上起來帶走,謝謝您。
”東陵初阙婉拒了。
這會兒,外面忽然吵鬧了起來。
農婦急着出去看,桌子邊上的三人還是在吃。
景昀甚至開口:“慢點吃,嚼碎了,填的實在。
”
外面——
雲姒她們從馬車上下來,原本是吃肉餅吃的差不多了。
可是聞到烤肉的香味,又有些蠢蠢欲動。
她目光看向了蒙面。
蒙面把臉轉過去,當做沒看見。
“不是吧,你這都能裝作沒看見?
”雲姒氣笑了:“我們讓你弄點吃的,你弄個肉餅糊弄我們。
現在又現成的,這馬車上,一馬車位高權重的人,不值得你給我弄點吃的來?
”
空青:“就是啊,什麼意思啊?
有沒有誠意?
這就是你請我們的态度?
”
蒙面笑了。
他什麼時候用請的?
“我自己去整點吃的。
”雲姒反正是沒肉過不了日子的。
蒙面哪裡會讓她去,攔住雲姒:“聽安排,等會兒弄來!
”
“蒙面哥哥真好!
”十一笑開了花。
夜枭在遠處看着蒙面過來,有些疑惑:“那真的是六小姐嗎,攝政王看中的人?
六小姐怎麼會收那些人做屬下,你确定沒有錯嗎?
”
“人有千面,就看她想要給你看哪一面了。
别管,弄來給這幾隻餓死鬼吃,在上面加點藥,吃完讓他們安分些。
”蒙面說着,把一包藥遞給了夜枭。
夜枭點點頭,朝着烤制野味兒的人家過去。
說遠也不遠,就隔了街頭巷尾的路。
才過去,瞧着那農婦賣力,烤了不少,夜枭還疑惑:“這是來客人了,弄這麼多?
”
“兩個兒子回家看看,這不,還給打了一些野味兒,家裡三個小子,弄給他們吃個飽。
”
夜枭忍不住心中嘲諷:又是一家餓死鬼投胎的。
“怎麼買,要一些,錢不是問題。
”
農婦猶豫了一下,這畢竟不是他們的東西。
“我去問問我兒。
”
進去之後,農婦把話帶給了穿着男裝的東陵初阙她們。
也是吃得差不多了,三人癱在凳子上,靠着牆,摸着肚皮,開開心心的。
聽說了之後,東陵初阙道:“這些東西都難打的很,就……一百兩銀子吧,野味兒多值錢啊。
”
“公主不行,一百兩是大錢呢!
”珈藍平時管錢的,東陵初阙對錢可沒概念。
景昀更沒有。
兩人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珈藍,聽她的安排。
珈藍想了想,道:“就……按斤賣,一斤三十文錢。
”
“三十文是多少?
”東陵初阙問。
景昀:“糖葫蘆一文錢一串,我最愛吃糖葫蘆。
”
珈藍:“……你們别管了。
”
給了錢,夜枭帶着肉離開。
夜色茫茫,景昀趴在窗口,有些睡不着。
“吃飽了,又要作妖了是吧?
”東陵初阙看着景昀。
景昀紅着臉,撓撓頭:“我的藥快吃完了……我……我怕到時候發病。
”
東陵初阙遲疑:“是啊,你的藥……要是能遇到戰奴先生就好了,你的藥在他那裡。
隻是現在不知道大家都散去哪裡了,不過沒關系,我們往大将軍那裡去,九爺就在那裡,大家都去那裡彙合,總不會錯的。
”
景昀乖乖地躺下,歎了口氣:“也不知道……”
“别想了,想也想不來。
就像是我,我想我家人,可是我再怎麼想,我都不能回去。
隻要我好好活着,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報恩,他們最想看見我好好活着。
”東陵初阙摸摸景昀的腦袋:“還是不能讓你吃太飽。
”
“我去噓噓。
”景昀被說得臉紅,披上都能拖地的大衣服,跟隻獅子狗一樣,跑了出去。
此時,雲姒也睡不着,坐在馬車邊上,隐約地,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