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直有馬車跟着他們。
雲姒隻道:“西洲太子的人,不必多管。
”
空青詫異:“主子沒看就知道?
”
“十一不是在嗎,要是旁人,他早就來打手勢了。
”
夜裡的風不算冷,京城這地界兒,沒有冬天。
北涼那處,嚴冬時長。
北涼使者商量着,雲姒就過來了。
“把位置偏遠的城池劃分給大周,那裡終年大雪。
這已經不是為了公主了,是為了北涼的臉面。
”
“要是齊王不娶公主,到時候北涼就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今天,可是有不少大國使者在的。
”
“總歸是個瞎眼的皇子,配送一座城來保存臉面,也足夠了。
”……
李善慈就呆呆地坐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甚至雲姒就站在門口,他們也絲毫沒有顧忌。
“看着他們把我當做是貨物一般,随意地處理商量,你高興了?
”
李善慈的聲音很安靜,叫那些商議的大人們,都閉了嘴,看向她。
北涼的使臣耐着性子勸:“公主多慮了,我們隻是要解決眼下的困境,您是公主,誰敢多說您半句?
”
雲姒跨進來,她可沒有那麼好的性子,還要哄着她:“不是你自己不把自己當成人的嗎?
”
李善慈摸着四個月,還沒顯懷的肚子站起來:“你現在得意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
“人哪裡能做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
我也沒有必要在你這種人面前,耀武揚威。
”雲姒摘下披風的帽子。
這時候,北涼的使臣們,已經被空青請了出去。
“蘇韻柔在哪裡?
”
空空的屋子裡,雲姒冷淡地看着李善慈。
李善慈忽然一笑:“我做不知廉恥的事情?
你才不知廉恥!
你一邊吊着楚王,一邊又罔顧人倫,跟他的皇叔勾搭成奸!
當初你費盡心思搶了我的,現在,居然好意思說這種話?
這天底下誰都有資格說我,就你雲姒沒有!
”
“搶?
”雲姒挑眉:“李善慈,我真的很想要打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什麼叫搶?
在你手裡的,我拿走了,才是搶。
你好好的想想,你所謂的東西,到底哪一刻是你的?
”
多少人對她好言相勸,可是她就是不聽。
那個腦筋跟死的一樣,固執地就以為自己想的是對的,就是别人對不起她。
“你就是嫉妒我,不想我好,還在這裡冠冕堂皇地說這些!
”李善慈聽得發怒,擡手就要給雲姒一巴掌。
雲姒反應多及時,不耐煩地将她的手扯開:“我當初怎麼醫治你的,你眼睛都瞎了嗎?
你這種人,對你好你不記得,稍微做得不如你的意,就是别人千錯萬錯!
蘇韻柔,到底在哪裡!
”
“我不會告訴你的!
”李善慈揚起下巴:“你不是厲害嗎,何必這麼怕她!
我是北涼的公主,不管做什麼,最後,我還是能夠嫁給齊王!
”
“因為你的私心,齊王就得娶你。
你嫁過去,隻能是一輩子的痛苦。
”
李善慈笑出聲:“管天管地還管我頭上了,你算什麼東西。
我是一國公主,你以為自己比我大嗎?
還是你又喜歡上了齊王,你承認啊,承認我就把他讓給你。
”
‘啪’,響亮的一巴掌,打得李善慈别開臉去。
雲姒當真是沒有見過這麼蠢的東西,那腦子裡面,完全不知道是裝了什麼。
“你敢打我?
你打我又能改變什麼?
”
李善慈追着出去,看見了樓梯口的齊王。
她獰笑:“原本我都打算不嫁了,回北涼去。
可是我看你這麼在意齊王,跟齊王有牽扯,我決定,就是要嫁!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來惹怒了我!
”
恨吧,要齊王去恨雲姒去。
她要叫雲姒愧疚,要她痛苦,都是因為她,齊王才非要不得已娶她的!
雲姒這會兒也看見了齊王,算是明白了李善慈那個腦子怎麼轉的。
齊王被觀星攙扶着上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蠢,會被三言兩語騙過去。
”
他言語裡面,已經沒有多少男人對女人的風度。
“北涼使臣在哪裡?
”
齊王問完了,轉頭朝雲姒道:“六小姐,且随本王一趟,本王事後還有事情想要問。
”
雲姒颔首,就沒有要走。
北涼使臣來齊了,李善慈咬牙看着雲姒,眼裡都是兇光跟不甘心。
齊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北涼的公主,本王不要。
”
李善慈的臉瞬間一垮。
明明是輕輕的一句話,卻像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李善慈臉疼。
張大人道:“公主已經懷孕,這可是大周的皇嗣,陛下不會同意齊王殿下的意思。
”
“本王身無長物,也沒有九皇叔的本事,能夠震懾你們。
你們若是非要不知廉恥地将一個下作的女子往本王身上貼,也無妨。
本王隻提前告訴你們一聲,這人,這孩子,進不去齊王府。
”
李善慈臉色漲紅:“可是我會上你大周的玉牒,我會是你的正妃!
”
“本王并不看重那些,你自己覺得高興,你可以上。
隻是我齊王府的門,你别想進。
”
齊王哪裡能想到。
他這一生,最煩最厭的就是蠢人。
居然會跟個蠢人,牽扯上一輩子。
李善慈惱羞成怒:“怪不得你會眼瞎,都是報應!
”
北涼使臣的臉,這下也挂不住了。
他們誰也沒有去勸李善慈。
齊王的出現,無疑是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
嫁過去之後,死活都無所謂了。
但是齊王不叫李善慈的花轎進門,那就是奇恥大辱了。
“這可怎麼辦?
”張大人愁得快要生白發。
耳邊又傳來李善慈叽叽歪歪的哭聲,一時之間沒控制住,轉頭朝着李善慈吼:“閉嘴!
”
周圍的人吓了一跳。
那就算是再怎麼樣,也是個公主,怎麼能吼?
其他人勸他。
張大人一把将他們推開:“走開!
這種不知廉恥的東西,還做什麼公主?
去人家的府上給人家下藥,虧你做得出來!
所謂的放手一搏,不是讓你把禮義廉恥抛開去搏的。
人跟畜生的差别,你都沒有搞懂你還做個狗屁的公主!
應該哭的是我們北涼的所有人,從此因為你這種人要擡不起頭!
”
張大人想想北涼環境艱苦,百姓交稅充斥國庫,供着皇家興旺發達。
百姓的稅收就養出來這麼個不知輕重的東西,更是氣得心肝疼。
“不好了,公主暈倒了!
”
有大人才叫了一聲。
就有人發現——
“張大人吐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