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笑了笑:“太妃是不是找我?
”
十一點了一下頭:“找了,可是主子,你不先管管段一的那事兒嗎?
這死家夥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什麼,萬一段一去告訴了大小姐今天跟主子你在房間裡的是九爺,到時候怎麼辦?
”
雲姒眼底沁出一抹嘲諷:“誰看見了?
誰能證明?
看見了又怎麼樣,我是西洲國醫,西洲權貴嫡女。
再過幾天,還是大周的國醫,兩國要臣。
段淩宵敢怎麼叽歪?
段一現在跟在九爺身邊,隻要段一瞎說話,那就證明段一明面上已經是你們大小姐的人了。
到時候,九爺就直接能在明面上收拾段一了。
”
說到這,雲姒停下,轉頭看向了十一:“九爺要用人,肯定有手段收人心。
要麼,就是隻給段一一些簡單的活兒……所以十一,你确定,段一死忠你們大小姐?
”
“他們大小姐!
”十一擡起手指着段淩宵那頭的院子:“他們,他們大小姐!
”
“我确定!
”
他冷下臉來:“我們段氏山莊的人,優點,就是忠誠。
而且段一曾經一直期待着大小姐回來,期待着段氏真正的人能執掌。
剛開始的時候,霍影執掌段氏,段一第一個不服。
真的,我有很多他的證據。
”
瞧着這樣子,倒像是十一要公報私仇一樣。
雲姒挑眉看着十一:“你今天怎麼背叛段氏的,有天會不會同樣的背叛我?
”
面試說來就來。
十一道:“我忠的是良主。
先前我确實是很看不慣女子,見不得女人,看不起女人。
後來發現,其實有些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跟性别無關。
是我淺薄了。
”
雲姒這一次,又試探地詢問了十一從前是怎麼進的段氏山莊。
可是十一怎麼都沒有說,隻笑笑就過去了。
-
柳太妃跟段淩宵是住在一個園子的。
幾進幾出的大園子,寬敞得很,大得很。
隻要不刻意去找,完全跟段淩宵碰不到面。
但是雲姒來找太妃的消息,卻能傳到段淩宵的耳朵裡。
段淩宵讓人下去,才問段一:“你就跟在九爺身邊,雲姒房中的男人,真的不是九爺嗎?
”
段一搖搖頭:“屬下送大小姐進去時,真的沒有在裡面看見什麼人。
至于雲姒跟九爺,雲姒之前為九爺治療過雙腿,是一個秘密。
其餘的,屬下就不知了。
畢竟那時候,九爺還沒有重用屬下。
”
“得了,你走吧。
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地看看九爺對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是個什麼态度。
我也會讓十一,好好的看着雲姒,雖然你們是段氏山莊的人,但是她隻要用你們,就一定能發現端倪。
”段淩宵冷下臉來,沖着段一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等着這屋子裡面幹淨了,段淩宵才氣得咬牙:“要是我的眼睛好好的,今天就一定能夠看見雲姒是跟哪個男人勾搭。
萬一是九爺,那可怎麼辦!
我分明聽見她發出那種聲音,一定是跟男人苟且,她跟那奸夫的膽子,真是大!
”
段淩宵的兒子慕淩走過去安撫:“娘親,現在大家都覺得你已經失明了。
”
慕淩這麼一提醒,段淩宵頓時被點醒:“是啊!
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已經瞎了……像今天,雲姒毫不避諱地在我臉上偷情偷愛。
淩兒,是時候了!
”
慕淩搖搖頭:“娘親,藥隻能給您用一點點,讓眼睛稍微能看得見就好了。
如果都能看得見,倒是不好裝了。
畢竟,那九爺看上去,不是個善茬。
”
段淩宵自然是這個意思。
低頭讓自己兒子把藥用在眼睛了之後,眨眨眼,眼前原來的白茫茫一片,像是霧氣消退。
很快,段淩宵就能模糊地看清楚了。
這種感覺,難受得很!
“遠處的看不清楚,近處的要湊近才能看。
如此一來,若是我一不小心眯眼去看,豈不是更加洩露了?
”
段淩宵不滿地擰眉:“索性,用都用了,倒不如看個清楚。
”
慕淩還是覺得這樣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再說了,沒有那點铤而走險的功夫,你娘親我怎麼做側妃?
怎麼拿整個段氏去賭?
給我用上吧,我絕不會叫任何人發現。
軍師那邊,也不能讓他知曉,明白嗎?
”
當晚刺殺雲姒的人,可是有她安排進去的人在裡面呢。
藥全部用上了之後,段淩宵的眼睛雖然還是那白茫茫的樣子,可是已經能夠全部看清楚了!
段淩宵深吸一口氣:“這個賤人,居然還敢說挖我兒子的眼睛。
現在我好了,這會兒,就等着她往我身上撞,把把柄送到我眼前了。
而且,我還懷疑,她應該是懷孕了!
”
段氏山莊是天下間最大的藥商,段淩宵從小就跟草藥醫術為伴兒。
練就了一手厲害的醫術毒術不說,什麼湯什麼藥,她隻要聞到味道就知道。
如此厲害的手段,也是她當初一人艱難生下兩個孩子還能保命的關鍵。
慕淩輕輕一笑:“想要試這個,還不簡單嗎?
”
段淩宵湊過去,聽慕淩說完,頓時笑開:“這個辦法甚好,如果雲姒真的懷孕了,那未婚先孕,足夠她死無葬生之地,也足夠雲家,成為笑柄。
讓她給我鬥,這就是叫她滾她不滾的代價!
”
“準備一下,我這就去找雲姒,看看我的眼睛。
”
此時,雲姒還在太妃面前。
太妃一句“愛誰,都不能超過愛自己”,深深落在雲姒的心裡。
雲姒心中有些震動:“太妃,可那是九爺啊,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心給出去,收不回來了。
”
柳太妃笑了笑:“當初他盯上你時,是那麼勢在必得。
又從未嘗過什麼挫敗,從未讓什麼事情超出過手掌心,習慣了掌控一切才安心。
”
“從前對你有情,所言所行,都會讓着你體貼你。
現在病了,忘了,即便對你有責任,也隻是想着掌控住你,按部就班地負責任。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從前你就被他吃得死死的,現在更是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