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把暮梨吓到:她真是高看那個真的六小姐收的這批人了,醫術上勉強說得過去,但是腦子,真是蠢得沒邊了!
“我……”暮梨開口,身子一晃,直直地“暈”了過去。
烈風趁着這個時候,拉開南绛:“快,送暮梨姑娘離開。
至于你——”
南绛故意開口:“烈風,九爺都醒來了……”
“可是六小姐現在喜歡的是太子殿下,我家主子。
你看看她被我家主子找回來了之後,九爺有好好照顧她嗎?
如果照顧得好,她還會這樣嗎?
南绛,你若是真的為了六小姐好,就應該閉口不言,也不要把她在這裡的事情,說出去。
”
烈風按住南绛,讓人把假暈的暮梨帶下去。
南绛幾番掙紮,最終松口:“我答應你不說出去,但是你的太子殿下,能保證娶我阿姐嗎?
他最起碼,要給我阿姐一個名分。
讓一個大臣認他做女兒,就說是安置在鄉下多年的,病好了接回來,這個大臣要是朝中說得上話的,但是權位不能太高,免得阿姐日後被利用,也免得這個大臣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難掌控。
用側妃的禮,先讓所有人知道,太子娶側妃,你的太子做不做得到?
”
烈風驚訝地看着南绛:“你這幾年,的确是很有長進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莽撞,什麼都不懂的南绛,就連朝堂之中的小事,你都能張口就來……”
可是轉念,烈風就又懂了。
這必定是暮梨教她的。
不然南绛哪有什麼機會接受這些朝堂的事情。
現在看看南绛的表情,烈風更加确定了。
“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子,太子會處置。
至于你……”
“我要帶着後院,我的妹妹離開。
”南绛開口要求:“我在外面才能保護我的阿姐,如果太子不能給阿姐安排好身份,我就去告訴九爺。
烈風,以你對你主子的自信,你是放我走還是不放我走?
”
烈風上下打量着南绛。
她果然是不一樣了。
這一定是都是暮梨教她的。
要身份無可厚非,但是用這種手段來要,未免有些難看了。
不過主子今朝有些優柔寡斷,早晚也應該做抉擇的。
烈風心一橫:“可以,去吧。
”
不行,就放走暮梨,行,就皆大歡喜。
南绛在或者不在,其實也不是太大作用了,因為還有個錦弗公主在外呢,誰知道會不會告訴九爺暮梨在這裡,讓九爺來搶人呢。
南绛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去收拾了東西,開門,帶着現在這個時候還睡的迷迷糊糊同伴要走。
這個時候,南绛沒有顧得上易容,生怕耽誤一下,就生出什麼新的變故。
她出去的時候,還順便到馬車裡,看望了一眼暮梨。
暮梨是裝的,南绛看得出來。
但是礙着其他人在,南绛話說給烈風聽:“阿姐,我會去京城的,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去濟民堂那一帶找我。
我在外面,如果太子對你不好,我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九爺,讓九爺帶你走。
阿姐,希望這次,你能得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
這話聽得,暮梨心裡舒服極了。
忽然之間,覺得罵了南绛一頓,她還是有點長進了。
下了馬車,南绛問烈風要了銀子,目送着他們離開。
“走吧。
”南绛轉頭,朝着身後的人看去,就看見她撇嘴沖她翻白眼。
“你就不會問别人要一輛馬車嗎,咱們用腳走着去?
你可真是蠢。
還有,你确定,在大周,就能找到你的孩子了嗎?
”
南绛在前面走,聽見後面幾個字,整個人如同被惹怒的貓,瞬間炸毛:“我告訴你幾次了,不要在外面提起這件事情!
”
對方也是被吓得愣了一下,随即馬上反應過來,問她:“怎麼,嫌丢人啊?
嫌丢人别把肚子搞大回西疆啊!
你有什麼臉吼我?
要不是我,你現在還關在西疆出不來呢。
就你這種人,也好意思吼我?
”
她扔下背着的小包袱,轉臉就走。
南绛撿起包袱,深吸一口氣,追上她:“我們快要進京城了,京城跟别的地方不一樣。
孩子的事情,你不要再提,不然,說不定會有大禍。
而且,孩子生死不明,我不想我太多的事情,被人知道。
”
對方走得很快,根本不搭理南绛。
南绛軟了話,說了一會兒,她才轉臉開口,擡着下巴開口:“行,隻要你聽我的話,那我就不把你的孩子的事情,挂在嘴上。
”
“好。
”南绛點頭:“但是,你别太過分。
”
這裡離着京城,實在是太遠了。
南绛這五年吃多了苦,不管怎麼樣,都是不嫌的。
可是她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
走了小半個時辰,實在是走不動了。
在小路後面瞧見馬車過來,忙叫南绛去攔車。
南绛未來得及易容,想着去京城,還是不要驚動其他人,就擡手帶了一塊帕子在臉上。
披上月白色的鬥篷,快步過去攔馬車。
馬車看起來極其普通,她是想着,付一些銀子給對方,這樣對方會願意些。
誰承想……
瞧見探出頭來的老奴,南绛要說出口的話,吐不出來了。
——“常嬷嬷,怎麼回事?
”
熟悉無比的男聲從裡面傳來,南绛渾身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步。
她轉頭,就要走。
“哎,姑娘,你怎麼回事,攔下我們的馬車,又不說話?
”
常嬷嬷開口喊她,她跑得更加快。
馬車裡面的男人探出小半邊身來,常嬷嬷縮回去。
熾烈的陽光下,看着前面奔跑的人,披風被風揚起。
四周,也沒有什麼可疑。
如此,方才收回眼,回到馬車内,尋常道:“京城外的路上不要停車,快些。
”
馬車從南绛身邊疾馳而去。
一股子酸澀,也在此刻,慢慢上湧。
她渾身繃得死緊,原本因為熱而紅的臉,現在血色盡失。
原本以為差不多忘記了,可是在聽見那個聲音起時,他的一切,都開始清晰了起來。
包括……
南绛摸了摸自己的半張臉。
五年過去了,她這曾被他掌掴的半張臉,似乎還有餘痛。
“南绛,你怎麼回事!
”出去追馬車的人回來,開口要指責。
南绛忽然拉住她的手:“走,我們不去京城了!
”
雲令政在京城,她不去。
他在的地方,她都要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