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
一巴掌,清脆地打在了雲姒的手背上。
别說,還是有點疼的。
她轉頭,就看見陸鶴扯過她的手,湊了過來:“九爺,這個是西洲錦弗公主,不是我師父。
”
一記刀子眼,直沖沖地甩向雲姒:“我就在這個看着你,你可别想耍什麼花樣!
”
剛才她有這個能力推開九爺,但是她沒有推開,反而放任沉淪,這确實是說不過去。
但是……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她憑什麼看一個小大夫的臉色,受他的氣?
這麼一想,雲姒朝着九爺後背下了一針,起身去拿第二針之際,擡起腳就朝着剛轉身的陸鶴屁股那來了一腳。
“哎呦喂!
”
陸鶴完全沒有防備,直直地沖了出去。
那腦袋,狠狠地撞在了窗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頭轉身就指着雲姒:“你——”
“你怎麼了?
”雲姒下針的速度很快,抽空睨了陸鶴一眼。
陸鶴被雲姒這樣快的速度震驚。
他現在所看見的,也确定,這個女人沒有在害九爺,是在救九爺。
“我……”
“你什麼你?
”一百零八針,針針精準無比,下針速度又快,完全不耽誤時間。
雲姒起身,擦着手轉頭鄙夷地看着陸鶴:“不知道看病施針時,需要安靜嗎?
半個時辰之後,将針拔下來,毒性暫時被反壓之後,會如退潮,明天五感可能會回來。
到時候,怎麼醫治,再做打算。
”
陸鶴剛要罵罵咧咧的話,憋了回去。
這樣厲害的施針手法,便是曾經的師父,還有如今的韓老頭,相比之,都遜色。
重點是……“你說明天五感就能夠回來,而且還能醫治好?
”
雲姒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推開門走進去,瞧着外面站着不恥下問的陸鶴,眼珠子一轉:“九爺身體情況我不太知道,所以沒有辦法确定他明天是不是能好。
”
果然,陸鶴上鈎,主動地開口:“以前我時常給九爺施針,雖然沒有你這樣厲害,但是也能暫時壓制毒性。
這幾年,都沒有如同今日這般過。
那毒,卻一直像是活火山一樣。
今日,這是第一次。
因為九爺服食了藥物,讓身體裡面的毒猛起,讓我措手不及。
”
不用說,雲姒都猜到了九爺吃的是什麼藥。
不就是秘藥……看來他不是第一次接觸這大魏的秘藥制毒了。
如此,自己就有機會留在他身邊,在六個月之内,找到那個服用過秘藥的人,來救景昀。
“我沒有接觸過這種毒,不知道怎麼解。
但是我知道壓制,暫且壓制,再提解法。
就這樣,請回吧。
”
雲姒說完,就要關門。
“等等,等等!
”陸鶴着急地把腳伸進去。
事情一下子不對勁起來,陸鶴開始低頭了:“回大周起碼需要一個半月,你這一路,可以把你的那個辦法,教給我嗎?
”
“你不是不讓我跟着嗎?
我可是西洲尊貴的公主,今天被人這樣說,我也是要臉的人,不好跟着您繼續走呢!
”雲姒走到了裡面坐下,端着杯子,朝着陸鶴笑。
陸鶴氣得牙癢癢,但是有求于人,對方醫術又這麼好……
“可是……方才本來就是你的問題,九爺剛才的狀态,你完全是能夠反抗的,你那一針,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你沒有,你順從了……”試圖講道理。
雲姒的心情不知為何,有些憋悶了起來。
心裡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那個男人。
他強勢又涼薄,卻又帶着入骨入髓的執念情誼。
方才那樣按着她時,她的心都是軟的,隻忍不住想要他好受些,更想要救他。
這個念頭,讓雲姒吓了一跳。
她煩躁地起身,看向了窗外。
——雲姒啊雲姒,你哪來的博愛,關心一個你從未接觸過的人。
要知道,許多的情,都是從不忍開始的,你可給我打住,這種人,心裡有人,你千萬不能碰。
“你心虛了!
”陸鶴咬牙切齒,不輕不重地扯了一下雲姒的手腕:“我師父死了之後,九爺日日夜夜都能聽見我師父喚他。
這些年,任憑再多的千金貴女來到九爺面前,九爺再也沒看過任何一個人。
今日是九爺把你當做了我師父,我也不知一個五感盡失的人為何會這個。
”
“不過,九爺越是這樣,越是證明一件事,我師父在他心裡的地位永不可撼動,即便是五感盡失,心中眼中還是那一個,在沒有旁人。
”
“我想,是人都有自己的驕傲,你也不願意做個代替品的,對不對?
而且,活人是永遠争不過死人的。
錦弗公主,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