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空的煙火明明滅滅,帶來了五彩光影,在男人英挺的面上不斷變換。
雲姒的神色從驚訝,不敢置信,到抑制不住的歡喜激動。
她順手把銀針塞在了霍慎之手裡,直接跳起來抱住他。
周圍都是人,紛紛轉頭看他們。
這樣濃烈的情愛,在禮法森嚴的西洲是不被允許的,更不要說在大庭廣衆之下,被這樣多的人看見。
霍慎之眼底浮現笑意,擁着雲姒的腰,步步後腿到街巷牆邊,轉身将她整個人抱起,手抵在她後背,另一隻手橫下,叫她雙腿分開,跨在自己腰上。
他沒有戴面具,眼底相思入骨。
雲姒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眼眶驟然濕潤緊緊擁抱他,哽咽開口:“我等你等不到歸期,我隻能在夢裡夢你……”
霍慎之垂眸看着埋首在自己懷裡的人,放下她,緊緊擁住她。
隻有跟她在一起,她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他垂眸,輕輕撫弄她的後背,哄着她:“這個燈花會你可喜歡?
”
雲姒紅着眼擡頭,拉起他的衣服擦了擦濕潤的眼角:“什麼燈花會……”神色一頓,驟然醒悟,“是你……”
霍慎之笑着将她按進懷裡:“是我。
”
雲姒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剛要開口,頭上就被插入一隻發簪。
她伸手去摸,眼底再次閃過詫異,拔下來一看——
巨大的驚喜擊中她。
“這……這是……”
霍慎之将發钗從她手中取下,再度給她帶上,猶如當年他們才圓房的那一日(第769章),他親手贈她。
與卿歡。
與卿攜手,日日同歡。
隻是後來與卿歡被她砸爛,後又被他修複到看不見裂痕,那修複好的,在她那裡。
霍慎之看着她發間的發簪,紫色的寶石打磨出千個棱面,一有光來,便折射出無數粼粼光彩。
期間紅到發紫的小寶石不過半個小指甲大小,也被打磨出千百棱面,折射不同光彩。
霍慎之看着她明媚耀眼,緊握她的手,同她開口:“‘與卿歡’到底是西洲前幾朝首輔為愛妻打造的,這是我為愛妻所造。
原想大婚之日贈你,可遇到了更好的東西,今日便把它先予你。
”
雲姒心中歡喜,伸手摸了又摸:“叫什麼呢?
叫與君歡,與君攜手,日日同歡。
等我哪天去了,這些東西就做随葬品,讓後世也可以看見,你我情愛,世代可見。
便是你我成灰,此些帶着你我情愛的金玉,也永遠耀眼。
”
霍慎之緊握住她的手,未曾想過會有她死的那一日:“别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
雲姒再度環緊他:“好,我不說。
”
等年後……或許之等明天南绛的婚禮之後,他們的暴風雨,就回來了。
此時,塔樓。
吹笛的男人再度現身,隻是他手中的笛子沒再吹響。
他身後,一個女子袅袅娜娜而來,拿着披風給他披上:“殿下,别看了……”
雖然帶着面具,但不是霍臨烨還能是誰。
霍臨烨看着下面緊擁難分的人,眼底起了絲絲落寞。
“許多年前,她懷着身孕,因着什麼,暈倒在了花燈會上,那時候我帶着面具,扶住了她。
她不知道,我一路奔馳,就為了見她一面。
她現在也不知道,也沒人知道,那一日的人,就是我。
”
霍臨烨拿起短笛,悠揚的笛聲再起。
她理他原來越遠,再也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永遠不可能。
他這條命也快到盡頭,他隻想要在最後時刻,再看她幾日。
明鸢沒有打擾,隻靜靜的陪伴,她也知道,霍臨烨這輩子不可能再喜歡上别人了,她隻能成聽他訴說往事跟心情的知己,在不可能有别的。
這樣……也夠了。
明鸢淡淡的笑着,聽着霍臨烨再度吹響了笛子。
悠揚的笛聲抵過了鑼鼓喧天。
蕭天策拉着南绛的手,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們眼底的笑容尤其璀璨,聽着耳邊的笛聲,蕭天策開口:“吹笛的人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是用内力,你聽,鑼鼓聲都被他蓋住了。
那笛子,想必也是被百年難得一尋的玉所做,才有這樣的聲音。
”
“真的嗎,你怎麼什麼都懂?
”南绛拿着一串糖葫蘆,笑得開心。
蕭天策看的入迷,隻道:“南绛,南绛……”
南绛停下腳步看着蕭天策。
蕭天策說:“你雲姒阿姐跟我說了顧銘修跟蔣小姐的事情,他們之間之所以會成那樣,是因為蔣小姐一心一意隻有胖人,而顧銘修總是做一些自以為好的事情。
最後,還把眼睛給了齊王,這樣自以為的好,是惡毒,這種男人我不喜歡。
南绛,你現在還不愛我沒關系,我們絕不可能像他們那樣。
”
看着南绛眼底的疑惑,蕭天策開口:“我會把我的心事告訴你,不會埋在心裡,我跟你坦誠我自己。
我肯定會介意你不能全然把愛給我的,但是沒關系,多一點少一點又怎麼樣,我不是顧銘修,你更不是蔣小姐!
”
南绛握緊蕭天策的手,踮起腳,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對,我不是,我們都不是!
”
南绛沒有齊王那樣的少年愛人,沒有齊王那樣滿心等待的初戀。
蕭天策也不會像顧銘修那樣,有什麼事情就憋在心裡。
他們都在下意識的給對方最好的情緒價值反饋。
天色越發的暗,街上的燈火越發的明亮耀眼。
不一定隻有轟轟烈烈的情愛才更能振動人心,細水長流,數十年如一日的真心,也更能打動人。
蕭天策拉着南绛手的那一刻,什麼都不在想了,明日,他就能得到他此生最愛的人。
“走,我給你買東西去。
”
進了店,蕭天策這種直男也不會挑,不知道什麼好看,隻讓老闆把貴的拿出來給南绛。
試的時候,更是恨不得南绛再上個頭,他巴不得南绛一次能把他送的東西都戴上。
一夜歡喜,南绛先回來,出去一趟,手上戴滿了金銀首飾,頭上也被插上了不少發簪。
空青咋舌:“蕭天策還真是個直男哈,給你買這麼難看的東西。
”
是真的很不好看,但是主打一個貴。
都是些大金子,大寶石,份量足不足沒關系,主要是貴。
南绛嘿嘿笑着,摸着手上的金手镯:“這個金手镯,他說萬一以後打仗了,管用,是什麼硬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