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的話,令鐘楚靈本能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臉上那一道道猙獰的刀疤,可是她故意留下的。
其一是為了防止被仇家通過臉型、肖像等認出身份;其二則是以此明志,為了能随時警醒自己,不要忘記了覆家之恨。
所以一直以來,鐘楚靈就沒想過能恢複正常的容貌。
可如今大仇得報,未來的人生,肉眼可見的還有很長很長。
沒有了複仇作為動力,哪個女孩子又願意繼續頂着這樣一張猙獰醜陋的面容生活?
但刻意留下的疤痕,想要恢複,正常來說,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就如同被人販子采生折割的那些小乞兒,就算僥幸被救了出來,身體上的創傷也是一輩子都難以恢複。
所以哪怕之前鄭南山說過,他要想辦法幫鐘楚靈恢複正常容貌,鐘楚靈也沒有當真。
結果沒想到此時張大川又提起了這件事,而且還是肯定陳述的口吻,擺明了是有确切的辦法能幫她恢複相貌,這豈能不令鐘楚靈感到激動?
“你臉上的傷疤看似已經不可逆,但歸根結底,也隻是最基礎的皮肉傷,想要治好這種傷勢,對我而言,不算什麼難事。
”
張大川微笑着說道,再次給鐘楚靈吃了一顆定心丸。
與此同時,鄭南山也笑着對鐘楚靈說:
“阿靈,這個是真的,我可以作證,我這位兄弟的醫術,堪稱是天下無雙!
”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自豪。
随即,又滿是感慨地對張大川說道:
“張老弟,原本我打算等回到滬城後,再請你出手,幫忙把阿靈臉上的傷治好,沒想到你們現在已經談到了這件事。
”
“作為阿靈的義父,我相信你的醫術,所以我先提前給你說聲謝謝。
”
“欠你的恩情太多,一時半會兒是還不上了,所幸往後的路還很長,有的是時間慢慢償還兄弟你的大恩。
”
鄭南山一邊說話,一邊抱拳躬身,朝着張大川施禮,懇請他出手幫鐘楚靈治療臉上的傷疤。
張大川哪兒敢受此一拜?
且不說鄭南山之前給他的幫助,單單就是通過那張藏寶圖得到的牤牛戒,都已經值得張大川無條件幫忙了。
他閃身避開,一步就橫移到了鄭南山的左前方,而後輕輕擡手,托住了鄭南山的胳膊,不讓他繼續行禮下去。
“鄭大哥,無需如此,你這樣一謝二拜的,豈不是折小弟壽數?
”
“你放心,鐘姑娘臉上的傷疤,包在我身上,我肯定會将她治好的。
”
張大川鄭重表态。
聞言,鄭南山連連點頭,滿是感激之色。
鐘楚靈也激動不已,直接朝張大川鞠躬道:
“謝謝張大哥!
”
張大川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我們回船艙裡面去,現在就幫鐘姑娘醫治吧。
”
兩人自然喜聞樂見。
……
半天時間後,船在滬城靠岸。
提前收到消息的王鐵彪正開車在碼頭上等候着,一行人下船便上車,直接往竹林别墅趕回。
鐘楚靈在船上接受了張大川的治療,臉上那些疤痕在張大川施針之後,不斷排除色素雜質、脫落死皮,同時重新長出新的臉部皮膚。
因為這個過程看起來有些恐怖,乍一看,像是半張臉都“掉”了下來,就剩一層皮在臉上挂着,跟恐怖片裡面的畫皮女鬼似的。
以至于下船時,她幹脆把整個腦袋都用紗布包了起來,幾乎成了半個木乃伊。
但這并不影響她此刻興奮的心情。
按張大川的說法,等回到别墅後,配合服用一些美容葡萄,最多休養半個月就能徹底康複。
這對于鐘楚靈而言,不亞于是一個能與大仇得報相提并論的好消息。
一行人抵達竹林别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左右了。
吃過晚飯,張大川就讓王鐵彪領着鄭南山與鐘楚靈,去了竹林别墅旁邊不遠處新開辟出來的一處私人住宅休息。
那是一棟比竹林别墅占地面積稍小一些的花園洋房式住宅,也登記在張大川的名下。
不隻是這一棟。
由于近半年來,竹林别墅這邊的人越來越多,張大川從秘境出來後,就吩咐王鐵彪他們幹脆将别墅周邊一公裡左右的幾棟私人豪宅都買了下來。
打算以竹林别墅為中心,将周邊徹底打造成張大川的私人地盤。
安頓好鄭南山與鐘楚靈這對父女,張大川又親自帶領範玲珑和小玉兩人,在别墅二樓給她們各自安排了一間房間暫住。
“早些休息,有什麼需要的話,随時叫鐵彪他們幫忙就行。
”
張大川交代了一聲,随後就獨自去了練功房裡,他想把聖水給他帶來的影響消除掉,不然有這麼個東西随時影響着戰鬥力,實在是不自在。
然而,随着張大川一番嘗試,他赫然發現,這種“聖水”居然極其頑固。
即便他作為神醫,再加上先天境界的武道修為,手段用盡,竟也沒辦法迅速根除。
“怎麼會這樣?
”
張大川眉頭緊鎖。
他知道西方那些異能者的手段與華國正統修道者的手段有很大的區别,幾乎可以說是自成一套體系,但想着既然是用特殊的物質影響武者身體,那就大概跟用毒差不多。
解毒這種事,他是神醫,自然拿手。
可沒想到這聖水居然如此難以清除,簡直是附骨之蛆。
不過轉念一想,張大川倒也釋然了。
這畢竟是華錦榮專門從光明聖庭的教皇手中求來對付他的手段,如果能輕易解除影響,那未免也太對不起“聖水”這個稱号了。
好在這玩意兒不緻命,倒是不算燃眉之急。
隻是這樣拖下去,對張大川而言,始終是個不小的隐患,所以他才會回來後第一時間就想辦法解決此事。
“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恐怕我真得去光明聖庭的聖城走一趟了。
”
張大川暗歎一聲。
回過神來,往牆上挂着的時間看了看,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竟已經修煉到了深夜。
他站起身來,打算洗漱一番後就休息,明日再做嘗試。
可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有一道身影蹑手蹑腳地站在門口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