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東把車停在路旁，望着已經陸續上岸的打撈隊隊員，跳下台階走到厲上南身側，“今天結束了？”

　　厲上南嗯了聲，瞥了眼西落的太陽，“水下溫度太低，明天再繼續。”

　　“已經打撈到多少上來？”看着孔政澤所在的位置，時東詢問。

　　厲上南凝眉，“很少。”

　　人體兩百多塊的骨頭，現在的量不過兩隻手，最為重要的頭骨也沒有找到。

　　打撈隊隊員陸續上岸離開，梁老師提着個箱子跟着走了。

　　殷政華走向厲上南，朝時東看了眼，“今晚有事？”

　　厲上南嗯了聲，“約了裴蔺辰見面。”

　　“這裡交給我，”殷政華催促，“你快去處理那邊的事。”

　　厲上南看向孔政澤，見他依舊站在那裡盯着水面沒有動作。

　　“今晚，他随我回桃花苑。”殷政華解釋，“你不必擔心。”

　　厲上南朝他輕阖了下雙眼，擡步走到他身側，跟他并肩站在岸邊。

　　“胤文自小就怕水，”孔政澤偏頭看他，眼底冷光四溢，“你說她當時該多害怕？”

　　厲上南迎上他尖利的目光，滿是歉意，“對不起！”

　　“對不起？”孔政澤滿是嘲諷地看着他，“厲少真該親自體驗一下。”

　　收回視線，他轉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厲上南眉心微蹙。

　　打撈隊的人已經全部撤離，殷厲兩家卻是留下十餘人守在水庫邊。

　　目送車隊離開，厲上南坐進車子，“走吧。”

　　“先回厲公館？”時東啟動車子。

　　厲上南捏着鼻梁，“直接去竹海山莊吧。”

　　時東瞥了眼後視鏡，見他雙手環胸靠着車椅假寐，默聲地擺着方向盤。

　　……

　　夏音站在台階上，看着眼前已被夜色籠住的院子，腦海裡盤旋着孔政澤的那些話。

　　【離開厲上南，孔、厲兩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邁下台階，她踩着寒涼的夜風繞着院子慢慢走着。

　　【夏音，AIX系列馬上要發布了，你難道真的忍心看着卓遠失敗？】

　　【你真的愛他嗎？】

　　【你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馮管家守在不遠處，看她一遍又一遍地繞着院子走，眉眼間仿佛盈着萬千心事。

　　見夜色實在太晚，他朝她走去，“少夫人，外面冷。”

　　夏音擡頭望了眼沒有一顆星子的夜空，“的确，今晚又降溫了。”

　　說着，她裹緊外套往回走。

　　“少夫人，”馮管家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側，“孔家的事，你不必太憂心，厲少會處理妥當的。”

　　夏音偏頭看他，眉色裡全是憂慮，“馮伯，孔政澤不會輕易罷手。”

　　他說的出，未必做不出！

　　“他是不是威脅你了？”馮伯立馬警覺起來。

　　夏音避開視線，邁上台階，“他當衆要上南以命抵命！”

　　馮管家輕歎一聲，“你擔心也沒用，一切交給厲少吧！”

　　夏音嗯了聲，跨進房門。

　　見她坐進椅子，翻開新送上來的賬單，馮管家悄聲退了出去。

　　機子震動，夏音擡頭看去。

　　【距離一月十五日還剩幾天，你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