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四十五章 兄弟相争
他很慌亂,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而且是他不願看到的。
喬喬皺了皺眉頭,“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晚上的縣主府,而不是白天的三味齋。
”
雲之皓的臉色刷的全白了,冷汗狂流,腦袋一片空白。
喬喬顧不上安撫他的情緒,一一發出指令,“先去查黃金屋。
”
“是。
”
“府裡都搜一遍,看還有沒有遺漏。
”
“是。
”
“把負責打掃的書童帶走,問清所有的細節。
”
“是。
”
“去把兩位雲家少爺叫來。
”
雲之皓如墜在迷霧中,一顆心如被不知名的大手拽緊,“你是懷疑他們?
”
喬喬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利益相關者都值得懷疑,您若出事,這爵位這諾大的家業由誰繼承?
您的嫡子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奶娃娃,沒有您的庇護未必能活到成年。
”
“我……”雲之皓有無數話想說,但喉嚨如塞了鹽塊。
她分析的有道理,如果他出事,對那兩個庶子最有利。
至于庶女嘛,在她們出嫁之前,雲之皓就是她們的依靠,是她們的底氣。
喬喬看着他青青白白的臉,還在不緊不慢的說下去。
“皇上雖然不喜歡你的庶子,但說不定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格外恩賞允許爵位由庶子繼承呢,當然,退一步說,就算沒有爵位繼承,雲家的家産也不少。
”
雖然查抄過,但後來東方澤天将長安侯爵位賜還給雲之皓時,将産業還回去一部分,夠他們一家人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雲之皓的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冷的直哆嗦,坐着發呆,眼神呆滞。
喬喬摸出一把青豆,咯吱咯吱的吃,完全不搭理他。
敲門聲響起,“父親。
”
“來了。
”喬喬坐直身體,将最後一顆青豆扔進嘴裡。
雲之皓嘴角抽了抽,都是大人了,怎麼還這麼調皮?
雲家兩個庶子走了進去,“見過父親。
”
“見過殿下。
”
看着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舉止有禮,完全不像心機叵測的壞人。
雲之皓忍不住懷疑喬喬的推論,是不是弄錯了?
見他呆呆的不說話,雲三少主動問道,“不知父親召孩子們過來,有何要事?
”
雲之皓動了動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索性指了指雲喬喬,“是她要見你們。
”
他将燙手山竽扔給了喬喬,喬喬直翻白眼,“聽雲侯爺誇你們,說字寫的好,我想看看,就抄一篇佛經吧。
”
她一揮手,“筆墨侍候。
”
兄弟倆相視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是她想考查他們?
一想到這裡,兩人精神一震,這是好事啊。
能入了她的眼,飛黃騰達不是夢。
賈七哥捧着文房四寶過來,很恭敬的放到兩位雲少爺面前。
雲三少的視線一凝,随即笑道,“松花墨汁?
這是父親最心愛的東西,别讓我們糟蹋了,麻煩換一塊吧。
”
而雲四爺神色不變,看不出異樣。
雲之皓笑的慈愛,“不必,你們是我的兒子,用我的文房四寶有什麼舍不得的?
”
雲三少不好意思的笑道,“父親,您舍得我可舍不得,這墨汁值上百兩銀子呢。
”
他一再的推辭,雲之皓的心涼了,難道……“再貴的墨汁也是死物,我對你們的感情是無價的,行了,别磨蹭,如意縣主沒什麼耐性。
”
雲三少抿了抿嘴,看向賈七哥。
“麻煩幫我們磨墨吧。
”
賈七哥站着不動,又不是他們的奴才。
雲之皓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但面上不露,“我怎麼教你們的?
自己用的墨汁要自己磨,不可讓别人代勞,隻有這樣才能知道什麼程度的墨汁最适合自己寫字。
”
雲三少的視線亂飄,支支吾吾的說道,“父親,我剛才摔了一跤,手疼的厲害。
”
他揉了揉手腕,一臉的痛楚。
雲之皓的心一沉,看向另一個兒子,“那君旋來吧。
”
但沒想到剛才還面不改色的雲四少呆了呆,“父親,我……”
他一臉的為難,很不情願的樣子,雲之皓的心提了起來,聲音重了幾分,“你也手疼?
”
一個個推三阻四,說他們沒有問題,誰相信?
雲四少連忙賠笑道,“沒有,我會磨墨,磨的可好了。
”
說雖如此,但動作還是遲疑了一下,磨墨的時候特别小心翼翼,不敢直接接觸墨汁。
寫字的時候也一樣,生怕濺出來,非常謹慎。
要知道,寫毛筆總會濺出一點的。
他們掩飾的再好,但在人精面前,還太嫩了。
墨一點點變深,雲之皓的心一點點發沉。
喬喬真的很同情他,看吧,沒一個省心,這下子沒辦法再裝糊塗了吧?
“慢慢寫,不着急。
”
雲之皓心裡發寒,他沒有虧待過他們,他們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們用心些,不要讓我失望,對了,喬喬,不如評出個勝負吧?
”
喬喬奇怪的看過去,“評勝負?
”
雲之皓眉眼微皺,神情很複雜,“對,勝的人,你賞賜一件東西吧。
”
兩個雲家子眼晴一亮,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喬喬看出了他的心思,應了下來,“可以。
”
“還不快謝恩?
”雲之皓意味深長的看着兩個兒子,鼓勵道,“好好的寫,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裡了。
”
這等于是暗示,努力争取雲喬喬的好感,讓她許他們一個好前程。
兩位雲家少爺聽懂了,頓時如打了雞血般激動,有未來的皇後保駕護航,前程似錦。
一想到那登天的階梯,心裡一陣陣火熱。
雲三少眼中閃過一絲志在必得的光芒,機會是他的!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雲四少,眼神陰恻恻的。
他深吸一口氣,全力以赴,争取寫出最好的字。
寫的正用心,忽然右手一痛,毛筆往前沖,留下一條長長的污痕,字寫壞了。
他氣的直瞪眼晴,惡狠狠的吼道,“老四,你幹嗎碰我?
我的字!
”
氣死他了,全家就老四最滑頭,看似最老實,其實最奸詐。
做壞事的是他,但每次被抓的永遠是自己。
雲四少呆呆的看着他,一臉的懵懂,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我不小心,對不起,三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