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下巴掉了
店主面有遲疑之色,“這……小九知道,就是服侍您們的小二。
”
霁月眼神一冷,“将人找來。
”
有人匆匆的去了,霁月還在盤問店主,“路老闆在你這裡登台表演多久了?
”
店主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年零十天。
”
霁月嘴角一曬,“這兩間屋子就專門撥給他休息嗎?
”
她這麼東問問,西問問,把店主都繞暈了,“是,就是讓他有個安心休息的地方,唱戲很辛苦的。
”
路小橋渾身緊繃,雙腳抖個不停,面色白的吓人,卻一個字都不敢吭。
霁月沒有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店主看,“你這家酒樓開多久了?
”
店主被她看的心裡發毛,心慌意亂的回答,“有三年了。
”
霁月算了算時間,三年前?
新皇登基前?
“生意一直這麼好?
”
店主心裡直打鼓,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是,這酒樓的位置好,所以生意還算可以,又有路老闆壓陣,生意越來越好,所以我一心想留下路老闆,給他各種優待。
”
霁月深深的看着他,卻不說話,店主額頭全是冷汗,卻不敢擦。
半秋轉了回來,臉色難看極了,“主子,那個小二死了,中毒而死。
”
衆人一驚,死人了?
霁月卻很平靜,早就料到了。
那道聲音又響起來了,“是公主的人下的毒。
”
霁月不耐煩的喝道,“将人拖出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躲在陰溝溝裡不敢見人?
”
半秋沖向暗門,将暗門後面的女人拖了出來。
那女子尖叫不止,“放開我,放開。
”
是個很清秀的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梳着婦人發髻,那就是嫁人了。
她一臉的無辜,“我隻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公主,你既然對路老闆有意,身子又被他看了,那就嫁給他吧,明媒正娶,昭告天下,也算是給隧了你的心願。
”
這話一出,室内的氣氛怪怪的。
路小橋恨不得立馬暈過去,讓他死了吧。
南宮寒熙暴怒不已,惡狠狠的瞪着路小橋,“放屁,一個戲子?
”
那女子梗着脖子叫道,“戲子怎麼了?
公主就喜歡戲子,你嫉妒你難受,隻能怪自己比不上一個戲子。
”
這話太尖銳了,南宮寒熙氣的要命,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霁月心裡一動,忽然想起她是誰了。
“青霞,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本宮居然敢不跪?
”
青霞是安亭侯的女兒劉貴妃身邊的丫環,但不是貼身的大丫環,平時跟在劉貴妃不怎麼顯眼。
但是,據她所知,劉貴妃死後,她院子裡的人都被處死了,一個都不留。
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女子渾身一抖,聲音猛的拔高,“誰是青霞?
我不認識。
”
她越是大聲,越說明她心虛,大家又不傻。
霁月嘴角微勾,心情很不錯,“你的主子劉貴妃死了,身為她的丫環卻逃出了宮,還敢算計本宮,看來你背後的人很有本事。
”
沒想到能挖出一顆暗棋,不錯不錯。
南宮寒熙臉色大變,一臉的不敢置信,“什麼?
這是劉貴妃的丫環?
她怎麼可能逃出宮?
”
宮規森嚴,宮裡的人想出宮,除非是死了。
霁月已經想到了很多細節,應該是死遁。
但就算死遁,也得有人幫她。
“幫她的人厲害呗,宮中清理了那麼多遍,還是沒辦法全部清洗掉。
”
南宮寒熙才不在乎别人怎麼想,他隻要霁月平平安安就好。
“慢慢來,不着急,實在不行就全部換人。
”
霁月摸摸下巴,“這主意不錯,可以考慮。
”
紫衣侯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這是要替主子報仇啊,倒是個忠仆。
”
看似是幫青霞脫罪,其實是将人的身份坐實了,想賴都賴不掉。
南宮寒熙不屑的嘲諷道,“狗屁忠仆,劉家滿門逆臣,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朝臣,早就喪良心了。
”
已經上升到政治層面了,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在場的人意識到卷入了一場可怕的政治是非中。
非殘即死的是非啊,怎麼辦?
怎麼脫身?
青霞滿面通紅,也不知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胡說,我已經說了,我不是青霞,你們……”
她認不認賬都沒用了,大家都認定了她是劉家的人。
霁月根本不聽她的話,“老闆,你認識這個女子嗎?
她怎麼出現在你店中?
”
“這……”店主面如死灰,嘴唇直哆嗦,“她是店裡的廚娘,她做的一手好菜,所以才留下了她,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
完了,這下子麻煩了!
南宮寒熙嘲諷的冷笑,“這年頭請人有這麼随便嗎?
”
要知道,按照天佑的法律,不能随便請人,要有人做保的。
店主抖個不停,“因為好的廚娘難求,所以我一時糊塗……請公主責罰。
”
霁月面露古怪之色,似是嘲諷,又似不屑,“你覺得本宮很傻嗎?
”
她的話意味不明,店主的心跳如雷,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不,公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放過我的家人和店裡的小夥計。
”
青霞忽然發難了,“沐霁月,你這個小妖女,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為自己開脫嗎?
明明是你放蕩不堪,勾搭路老闆未遂……”
“啪啪。
”下巴掉了,青霞拼命想說話,但都發不出聲音,面色猙獰的可怕。
南宮寒熙甩了甩手,嫌髒,跟霁月要手帕擦手。
“狗嘴吐不出象牙,嘴巴真髒,想往我家霁月身上潑髒水,做夢吧。
”
霁月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驕傲而又自負,善良又倔強,她是天山上的雪蓮,是空谷幽蘭,高不可攀而又純潔。
“路小橋,你來說,怎麼回事?
你怎麼帶着這麼多女人進房間?
事先預謀?
”
他在宮庭長大,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曆過?
一眼就看穿這整樁事情是沖着霁月而來,是陰謀!
路老闆依舊頭伏在地上,不敢擡頭看,“不是的,這是我中場休息時間,我每晚都要回房間躲清靜,再過一個時辰下去唱,至于這些女人……我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會來的。
”
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浮雲。
這一招對循規蹈矩的名門千金有用,但對桀骜不馴的沐霁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