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誰給他的權利
張清波渾身一激靈,猛的尖叫,“你打死我算了,與其活着受盡羞辱……”
“啪。
”一巴掌拍過去,全世界都安靜了。
半春大發雌威,一巴掌打的張清波臉都腫了,搖搖晃晃的朝後退了幾步。
“你的良心太壞了,非要給别人的大喜日子添晦氣,你父母到底怎麼教你的?
損人不利已的事情都做,傻透了。
”
她很少發脾氣,但這一次實在忍不住。
自家的好姐妹一生一次的婚禮,就這麼被毀了,怎麼忍?
張清波都被打懵了,腦袋一片空白,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貨。
沐桐心裡一動,“陛下,她的腦子不好使,放她一馬吧。
”
半秋也不傻,跟在霁月身邊那麼多年,再單純也是有限的。
“是啊,主子,張小姐年輕氣盛,一時氣不過,昏了頭,我們不跟她一般計較,放她一條生路吧。
”
兩人一搭一唱,配合默契,一起為張清波求情。
瞧瞧,人家不計前嫌,多好的人啊。
還是這一對新婚夫妻大度!
霁月挺給面子的,“看在你們為她求情的份上,朕就饒她不敬之罪,再有下次,定殺不赦。
”
沐桐暗暗松了一口氣,“謝陛下。
”
霁月微微颌首,眉眼飛揚,“你們也算是救了她一命,還她的救命之恩,不欠她了。
”
這麼一來,算是兩清了,誰都不能拿救命之恩這個梗說事了。
沐桐不得不服,人和人比,就是不一樣的。
沐霁月一出手就幫他解決了最大的麻煩。
他心中感激,“是。
”
張清波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叫道,“賬不是這麼算的。
”
沐霁月冷冷的目光掃過來,“那是怎麼算的?
”
敢跟她過不去,這是嫌命太長?
張清波的心一緊,所有的話全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正在此時,一名侍衛連滾帶爬沖進來,“不好了,不好了。
”
沐桐一聽這話,面露不悅之色,大喜的日子還不夠糟心嗎?
“什麼不好了?
”
侍衛滿臉的急事,“益遠将軍……他帶兵包圍了皇子府。
“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敢置信,”什麼?
“
霁月挑了挑眉,似嘲非嘲,目光落在張清波身上,張清波似乎是傻了,呆呆的站着。
南宮寒熙若有所思,眼睛眯了起來。
吏部尚書震驚的猛的叫起來,”瘋了嗎?
他這是想造反?
”
他下意識的看向張清波,“張小姐,這是你們父女商量好的?
不過,你以身犯險,置生死于度外,真是了不起。
”
拖延時間,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這就是她的任務?
可,她沒有想過全身而退嗎?
沐桐氣的不行,抽出身邊侍衛的長劍,對準張清波的脖子。
這個女人姓張!
張清波渾身一激靈,打了個冷戰,“不要殺我,我真的不知道。
”
半秋扯下紅蓋頭,按住沐桐的肩膀,無聲的阻止,“這種鬼話誰信?
來人,将她抓起來。
”
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們手裡。
張清波索索發抖,環視四周,目光所到之處,俱是冰冷的惱怒。
“皇上,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父親也不可能造反。
”
霁月不置可否,長袖一揮,“去瞧瞧。
”
一群人跟了出去,果然,一身戎裝的益遠将軍帶着一群手下沖了進來,氣勢洶洶的将人圍起來。
作為主人的沐桐氣的不輕,“益遠将軍,你這是幹什麼?
”
益遠将軍神色冷漠如雪,殺氣騰騰的喝道,“沐桐,你身為皇子,卻毀我女兒的名節,毀了我張家的名聲,讓我忍無可忍,這全是你逼我的。
”
一上來就将責任全推給了沐桐,端的是好手段。
沐桐心亂如麻,一場邂逅,卻造成了這麼可怕的後果,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你是沖着我來的?
那就放了皇上和這些朝臣,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遷連無辜。
”
半秋默默站在他身邊,用實際行動支持他。
益遠将軍的視線掃了一圈,冷冷的說道,“這些朝臣我是不會動的,但是,皇上跟你是親姐弟,焉知将來會不會為你報仇?
”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這是想逼死皇上的意思?
沐霁月不但不怕,反而繞有興緻的盯着益遠将軍看。
沐桐的臉色變了幾變,“不會的,我們之間沒什麼兄妹情誼,她根本不喜歡,自然不會為我報仇,你讓開一條路,讓她安全的離開。
”
他倒是很講義氣,力保沐霁月安全。
隻是,益遠将軍不為所動,“我不信,如果她不念兄妹之情,就不會一再的力挺你,給張家帶來這麼多的羞辱。
”
他一口一聲張家的恥辱,說的極為委屈。
好像全是被他們兄妹逼的,他不得不造反。
霁月不禁樂了,好一個矯情的綠茶叔,“别為自己找理由了,你整那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殺朕嗎?
不過,虎毒不食子,你這麼利用自己的女兒,不虧心嗎?
”
她算是看出來了,一環扣着一環,人家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們掉進去呢。
真會算計!
一點都看不出來呀!
“你……”益遠将軍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想多了,我是為了小女出氣……”
不等他說完,沐霁月就不客氣的打斷,“直說吧,你想怎麼做?
殺了我,再殺了沐桐,打算扶誰上台?
反正你是不夠格的,也沒有立場。
”
她似笑非笑,一雙如水明眸晶亮,仿佛一切陰暗都逃不過她的眼晴。
益遠将軍沒想到她這麼直接,眼中閃過一絲狼狽,“我沒想過當皇帝。
”
霁月冷若冰霜的嘲諷道,“嗯,想學曹操,朕明白的。
”
這話一出,大家都懂了。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沒有皇帝之名,卻有皇帝之實。
益遠将軍眼神冰冷,有一絲微惱,一絲不耐煩,“你是一個女人,本來就不該坐上帝位,陰盛陽衰,天地不容,凡有血性的男兒都應該站出來推翻你,我隻是順應天意。
”
說的好像他是替天行道,代表着正義的一方,消滅邪惡。
問題是,誰給他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