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閉着眼，揉着眉心。

　　“墨少？”

　　容曜那邊，還在等他指示。

　　嗯……

　　楮墨好容易才緩過神來，沉聲說道，“……消息，放給湯蓓蓓。”

　　“……是。”容曜答應着，挂了電話。

　　楮墨緩緩将手機放下，起身走到窗邊站着。黑夜，他一把将窗簾拉開。外面，是荔都的點點星火，映照在他臉上。楮墨緩緩勾唇，唇邊一絲苦笑。

　　“清歡，這是對我的懲罰嗎？你終于……不再等我了。”

　　苦意，從心底蔓延開。

　　楮墨喃喃，“可是怎麼辦？我，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時清歡，你是誰的……無所謂！

　　我，是……你的！

　　——

　　霍湛北的公寓，很大，還是個複式，主卧本身就不止一間。

　　“清歡。”

　　霍湛北将行李拉進另一間主卧，“你就住在這裡，好嗎？”

　　他雖然是一個人住，但是公寓平時都是霍家那邊的人過來整理和打掃。雖然時清歡來的倉促，但也不需要怎麼收拾，馬上就能住，她隻要規整一下她自己的東西就可以了。

　　時清歡看了看，忙點頭。

　　“可以的，很好了。”

　　霍湛北指了指，“這主卧是帶浴室的，很方便。”

　　時清歡笑笑，難為他想的周到。

　　“那你，自己先收拾一下，洗個澡再出來，我們一會兒去吃飯，你想吃什麼？去清韻廚房好不好？”霍湛北如是說道。

　　清韻廚房？

　　一聽到這四個字，時清歡下意識的一哆嗦，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清歡？”

　　霍湛北察覺到了，“怎麼了？很冷嗎？冷氣開的太足了？”

　　時清歡讪讪的扯扯嘴角，“沒有，我洗個澡就沒事了……那個，清韻廚房，我不想去。”

　　“嗯？”

　　霍湛北詫異，“怎麼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那裡的南菜？”

　　“我沒有！”時清歡擰眉，立時反駁，“我沒有喜歡！從來不喜歡！”

　　她如此激動，是霍湛北沒見過的。清歡這是，怎麼了？

　　霍湛北暗自想着，清歡的情緒，果然很容易激動。想着宋英奇的話，霍湛北于是順着她，也沒有多問，“好，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先洗澡，好嗎？”

　　時清歡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一聽到清韻廚房，就這麼激動？

　　她讪讪的點頭，“嗯。”

　　“好，那我先出去了。”

　　“嗯。”

　　霍湛北轉身出去了，留下時清歡自己。

　　時清歡感慨，歎了口氣，進了浴室去洗澡。

　　出來時，聽到廚房裡，有動靜。

　　時清歡邊擦頭發邊往走過去，聞到空氣裡一股食物的香氣。

　　“嗯？”

　　時清歡笑着走過去，看到霍湛北的背影，站在流理台那裡，正在忙碌着。

　　“你在做什麼？”

　　“嗯？”

　　霍湛北轉過身來，看着她笑了。

　　“我想你很累，大概是不想出門，所以，我就動手做了點東西……我的手藝，比你肯定是不行的，不過，一些簡單的西餐，我還是會的。”

　　他指指椅子，“坐下，很快就有的吃了。”

　　“好呀。”

　　時清歡微笑着坐下，吸了吸鼻子，“聞起來好香啊。”

　　霍湛北走了過來，放下兩隻盤子。

　　“嗯……”時清歡深吸口氣，“意大利面……看起來不錯呀。”

　　“等會兒。”霍湛北笑笑，“正在煎牛排……西紅柿濃湯馬上好了。”

　　時清歡擡起手，比了一下，“要喝紅酒嗎？一點點，好不好？”

　　霍湛北這才想起來，“對了，你不能喝……你在吃藥。”

　　“唔——”

　　時清歡噘着嘴，有些失望，“吃西餐怎麼可以沒有紅酒呢，我就喝一點點，不可以嗎？”

　　“不可以。”

　　霍湛北果斷拒絕了，“一會兒，多喝點西紅柿湯。”

　　“嘁。”時清歡癟癟嘴，真是像個爸爸一樣！

　　很快，霍湛北端着牛排和西紅柿湯上桌了，“好了……開始吃吧。”

　　“嗯！”

　　時清歡捧着熱乎乎的西紅柿濃湯，大大喝了一口，“哎喲……好燙好燙！”

　　“慢點！”

　　霍湛北蹙眉，急了，“有人跟你搶嗎？”

　　“嘻嘻……”

　　時清歡吐了吐舌頭，俏皮的笑着，“好好喝啊，師父……手藝不錯呀。”

　　霍湛北笑了，“喜歡就好。吃飽飽的，好吃藥……吃了藥，早點睡覺。”

　　“嗯呐，知道啦。”

　　……

　　這一夜，時清歡好眠。

　　隻是，天一亮，就出事了。

　　……

　　‘嘭嘭嘭’！

　　‘鈴鈴鈴’……

　　清晨，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和大力的敲門聲，同時響起，把霍湛北和時清歡同時驚醒了。

　　霍湛北從樓上下來，跑去開門，身後，時清歡也跟着出來了，“湛北，誰啊？”

　　“醒了？沒睡好吧？我去看看，你去接着睡。”

　　“哦……”

　　時清歡揉着眼睛，睡意朦胧。

　　霍湛北剛去把門開開，外面，湯蓓蓓就沖了進來。

　　“霍湛北！”

　　湯蓓蓓紅着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霍湛北一見到她，頭都疼，“湯蓓蓓，你有病啊？”

　　“我有病？”

　　湯蓓蓓咬牙等着他，也不管他，徑直往裡沖。

　　“喂！湯蓓蓓，你幹什麼？我沒有請你進去！”霍湛北上來，拉住她，“湯蓓蓓，你給我出去！”

　　經過昨天的事情，霍湛北此刻對湯蓓蓓是當真不客氣。

　　湯蓓蓓到底是個女人，霍湛北跟她耍起狠來，她也抵不過他。

　　湯蓓蓓顯得有些狼狽，可是，她哪裡是那麼省油的燈？沒有力氣，就索性大喊，“時清歡！時清歡……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别躲着，你給我出來！”

　　“……”

　　霍湛北大驚，“湯蓓蓓，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這裡大喊大鬧？”

　　“哼。”

　　湯蓓蓓冷哼，“我沒有資格？霍湛北，你有沒有良心？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

　　“……”霍湛北無語了，她喜歡他……他就一定要喜歡她嗎？

　　這個湯家，是怎麼教出這種女兒的？

　　這裡的動靜，終究還是讓時清歡出來了。

　　時清歡穿着睡衣，頭發還沒梳，淩亂的鋪散開，乍一看，還真是惹人遐想。湯蓓蓓一見到她，眼睛立即紅了，嫉妒的發狂！張口就是罵，“時清歡，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