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時清歡忍不住，淚水漣漣。

　　楮墨也不比她好，眸底赤紅。

　　“綿綿！
”

　　楮墨捧着她的臉頰，“好久不見……六年了，你，好嗎？
”

　　“啊——”

　　時清歡失聲痛哭，撲進楮墨懷裡。

　　楮墨緊緊抱住她，哽咽不已。

　　“綿綿，對不起……六年前，我那樣趕你離開家！
是我不好，我不夠冷靜、不夠成熟，事情沒有弄清楚，就對你亂發脾氣！
”

　　“嗚嗚。
”

　　時清歡不停的掉眼淚，她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的搖頭。

　　不，不……

　　雖然，對于六年前的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想起來。
可是，她相信楮墨。

　　當時的情況，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楮墨一定是因為太生氣了，才會那樣！

　　楮墨緊緊抱着她，眼眶紅了。

　　“其實，我趕你出去……我很快就後悔了，我跟着你出門了！
我去找你，我哪裡都找遍了！
可是，我找不到你！
我把你弄丢了！
”

　　“嗚嗚嗚。
”

　　時清歡已然是泣不成聲。

　　她沒有找回記憶，可是，她能夠想象，楮墨焦急的尋找她的樣子……

　　“六年了。
”

　　楮墨聲音在顫抖。

　　“六年來，我一直放不下……我想要找到你，親口跟你說聲，對不起！
”

　　“啊……”

　　時清歡抽泣着，擡起手來，反抱住楮墨。

　　楮墨在她耳邊，聲聲說着，“綿綿，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嗎？
”

　　“楮墨。
”

　　時清歡太過激動，身子發軟，靠在楮墨懷裡。

　　“綿綿！
”

　　楮墨擔心，“怎麼了？
”

　　“沒事。
”

　　時清歡搖搖頭，“我隻是……沒力氣。
”

　　楮墨聽了，忙抱起她，“我抱着你。
”

　　“嗯。
”

　　時清歡哽咽着點頭，靠在楮墨懷裡。

　　海風迎面吹來，他們在海邊坐下。

　　時清歡擡起手，輕撫着他額頭的傷，“疼嗎？
”

　　“不疼。
”楮墨搖搖頭，握住她的手，“清歡，你想起來了嗎？
你說，六年前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你記得你有個丈夫，所以，你都想起來了？
六年前，你離開家後，發生了什麼

　　？
”

　　時清歡搖搖頭。

　　“我沒有全部想起來了，隻是有些片段。
我想起來你，想起來收養我的唐爸爸，想起來我在延邊教會醫院……就這些。
”

　　“……哦。
”

　　楮墨好似松了口氣，輕輕将時清歡抱着。

　　“那麼，就是不記得我傷害過你。
”

　　楮墨歎息着，“那樣也好……我不希望你記得我對你不好的樣子。
”

　　“沒有。
”

　　時清歡心疼，“你沒有對我不好……楚楚對我，最好了。
”

　　“唔——”

　　楮墨低下頭來，埋首在時清歡頸間。

　　他悶聲，竟是有些委屈。

　　“那你，還不要我。
”

　　時清歡愣了下，對于這一點，她無話可說。
她的确是，愧對楮墨。

　　楮墨加大了力道，抱着時清歡。

　　悶聲道，“别在那樣對我……我要的是綿綿，六年前，我遇見的綿綿。
她不隻是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有和我共同的經曆，我們相愛的經曆，你，是沒人可以代替的。
”

　　時清歡眼眶酸澀的厲害，淚水怎麼也忍不住。

　　“嗯。
”

　　她哽咽着點頭，淚水簌簌往下掉。

　　“綿綿！
”

　　楮墨用力抱着她，有種失而複得的感慨。

　　“六年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别走，别再走了。
”

　　時清歡看着楮墨，她現在的心情，複雜難以形容。

　　腦子裡，閃過那些殘缺的片段……

　　最清晰的，還是他們自海城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

　　時清歡擡手，輕撫着楮墨的發鬓。
“六年，你過得好嗎？
一直……一直在找我嗎？
”

　　“嗯。
”

　　楮墨苦澀的笑笑，“我自己幹的蠢事……以後，不管我再怎麼不高興，我也不會趕你走了！
我就發了那一次脾氣，你就不見了，我不敢了。
”

　　楮墨看着她，“你跑哪兒去了？
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

　　“……”

　　時清歡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還沒想起來。
”

　　時清歡垂了垂眼簾，“也許，這就是陰差陽錯。
楮墨……”

　　時清歡拿手指，描摹着他的五官，嘴角上揚，淺淺笑了。

　　“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真好看。
”

　　“嗯？
”

　　楮墨愣了下，揚眉，不無得色，“那是……你知道嗎？
你以前，總是站在軍區大院門口，往裡面看我……攔都攔不住。
”

　　“……”

　　時清歡默然，眨着眼。

　　顯然，她并不相信。
“你，騙我的吧？
”

　　就算是她失憶了，但是，也應當做不出那麼花癡的事情來吧。

　　楮墨癟嘴，“我騙你幹什麼？
對了，盧坤……你不是認識嗎？
六年前，他是我的下屬……你不信，可以問他。
”

　　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我現在給他打電話，你問問他……那時候，你是不是成天蹲在大院門口，往裡看我！
”

　　“哎——”

　　時清歡着急了，慌忙去搶手機。

　　“你别亂來啊！
别鬧，别打啊！
”

　　為了這種事情，打電話去問老朋友，多丢人啊。

　　楮墨卻是堅持的很，“不行……我不能讓你以為，我在騙你！
”

　　“哎呀……”

　　時清歡着急了，忙道。

　　“好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了！
”

　　“嗯？
”

　　楮墨揚眉，不懷好意的眯着眼，“你相信什麼了？
”

　　“相信……”

　　時清歡還不知道，自己正在掉進楮墨的圈套裡。

　　急急的說到，“我那時候，因為你長得好看……天天蹲在軍區大院門口，往裡看你！
”

　　“喲。
”

　　楮墨嘴角咧開，笑意難掩。

　　“噓……知道了，楮太太，小點聲，不然，周圍的人都要聽見了。
這種話，你可以悄悄的告訴我。
”

　　“嗯？
”

　　時清歡一愣，這才知道，自己是中計了！

　　“你……”

　　時清歡一惱，揚起拳頭來，捶向他胸口。
“怎麼這麼讨厭！
唔——”

　　雙手被楮墨給抓住，嘴巴，也被他給牢牢堵上了……猝不及防，一切。

　　“清歡。
”

　　楮墨喘氣越來越粗，“我們以前的事情，你想起來多少？
已經想起來我了，對嗎？
”他抵着她的額頭，眸底兩團火，正在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