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書房，現在雖然是白天，但書房裡開着燈、窗簾緊閉。
空氣裡，還有股濃重的煙味。

　　從那天之後，楮墨就沒出書房，他一直在書房裡。
累了、困了，就在沙發上睡。
吃的很簡單，不是泡面就是外賣快餐。
目的當然是為了節省時間。

　　時清歡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她隻好自己開門進去。

　　一進去就忍不住皺了眉，這濃重的煙味……

　　她手上端着托盤，想找個地方放下，可是……這滿屋子的數據紙，哪裡還有地方讓她放東西？
時清歡隻好先把托盤放在門口的遞上，轉身進來收拾。

　　楮墨這會兒倒是沒有再幹活，他窩在沙發上睡着了，身上蓋了條毯子。

　　時清歡輕手輕腳，簡單收拾了一下，也不敢随意動這些資料，生怕一會兒楮墨醒來，要用的時候找不到。

　　她自己畫過圖紙，忙起來的時候也是滿屋子都是資料。
所以明白，這亂中有秩序。

　　收拾的過程中，楮墨翻了個身。
時清歡愣了下，頓住了。
擡頭看過去，楮墨還睡着沒醒來，隻是身上的毯子掉了下來。

　　時清歡走過去，撿起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茶幾上終于騰出地方來，時清歡拿舊報紙鋪了，再把門口地上的托盤端過來放好。
她在想一個問題，要不現在叫醒楮墨？
一會兒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雖然可以熱，但口感肯定不如現在。
他都好多天沒好好吃飯了，她就想讓他吃頓好的。

　　可是，看楮墨的樣子，她又不忍心。

　　——楮墨真的是太累了。

　　他現在睡着，閉着眼，眼睑下面青灰的一層，胡茬也長長了一截。
他這幾天不隻是沒好好吃東西，也沒有好好睡覺，兩邊臉頰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

　　是叫醒他，讓他吃東西呢？
還是就這麼讓他睡？
去聽書網

　　還沒等時清歡糾結好，楮墨自己睜開了眼。
也許是這茶幾上食物的香味太誘人了，楮墨自己選擇了吃東西。

　　睜眼的瞬間，楮墨以為自己在做夢。

　　時清歡倒是很平穩，“醒了？
醒了就起來吃東西吧。
”

　　她這口氣，太過自然。
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不愉快都沒有發生，她也不曾離開。
他一如往常的在演算數據，她每天還在照顧他。

　　“……嗯。
”

　　楮墨點點頭，那樣子如同置身夢境。
他坐了起來，時清歡把筷子遞給他。
“吃吧。
”

　　楮墨看了眼，都是他喜歡的菜色——怎麼會有這麼真實的夢？
他喉結滾了滾，伸手去夾菜，然後放進了嘴裡，連帶着吞了一大口米飯。

　　太快太急，以至于哽住了！

　　“咳，咳咳……”

　　“怎麼了？
”時清歡一驚，慌忙端起水杯，遞給楮墨，“喝口水！
吃慢點，是太餓了嗎？
越是這樣，越是不能慌，小心傷着胃！
”

　　楮墨接過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感覺才好一些。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時清歡，死死的，像是要确認這到底是不是做夢！
但果然，不是夢！
做夢不會這麼真實！
他連飯菜的味道都嘗到了！

　　“清……清歡？
”

　　可是，怎麼會不是夢呢？
如果不是夢，清歡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