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本以為從山洞外延伸出來的平台與下面的樹木距離很近,直到下去後他才發現距離比他想象中的要遠。
“逢哥,再放繩子!
”
“離落地還有多長的距離?
”
“大概還有五六米。
”
魏逢依言放下差不多距離的繩索。
霍予沉的雙腳緩緩的落到地面,他把繩子給解了。
爾後,在茂密的樹林間穿棱着。
山勢陡峭,每走一步都需要萬分小心。
因為下面就是直來直去的山體,尖利的石頭遍地都是,撞一下非得來個腦震蕩不可。
霍予沉正專注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就聽見身後有什麼落地的聲音。
他扭頭一看,發現魏逢也下來了。
霍予沉無語道:“逢哥,在你心裡我是有多沒用啊,就這點距離你也要跟着下來。
”
“你難道不是該問你在我心裡聰明過嗎?
”
霍予沉:“……”
他現在總算徹底明白了那句話。
你越愛一個人,越關心一個人,人在你心裡、眼裡就顯得特别笨,仿佛他就是個巨嬰,什麼事都不會做,什麼事都要你跟着他屁股後面,幫他收拾。
魏逢沒看霍予沉有些詭異的表情,徑直越過他往下面走了,頭也不回的扔了一句,“你在上面好好呆着,要走動也隻能在水平線上走動,千萬别下來。
”
“好咧。
”霍予沉應答得無比爽快。
他的腿雖說在生活上沒有什麼影響,但終究不像最初那麼靈便,怎麼上竄下跳都不會有問題。
長時間的上坡下坡,對他的腿還是很有壓力的。
霍予沉不會刻意跟魏逢對着幹,便在他所站的位置往左右雙方移動。
這裡的植被很茂盛,再加上山洞前延伸出來的平台的遮擋,在大白天的光線也顯得很暗淡。
霍予沉在找了許久之後,終于看到一條僅剩一人通過的窄道。
那窄道從遠處看基本看不出來,隻有離他有兩三米的距離蛙,才能發現。
魏逢顯然也看到了,在不遠處喊道:“老怪物應該是從這裡離開的。
”
“我們要不要沿着下面走一段?
看看是不是通往那個山谷?
”
魏逢遲疑了一下,“要不你在這裡,我走過去看看。
”
“逢哥,您能不随時随地把我往廢柴堆裡扔嗎?
”
“誰敢認為你是廢柴,還能不被你痛扁一頓?
”
“你啊。
不過就算你認為我是廢柴,我也不可能打你,因為打不過。
”霍予沉說完便沿着窄道下去了。
兩人碰頭後,霍予沉給懸崖頂上的肖莜打了個電話,讓他先在上面等着。
……
兩人沿着窄道走了很遠,中途也沒看到異常的情況,那窄道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像條小蛇一樣蜿蜒的蟄伏在地面上,存在感特别低。
兩人并不是大喇喇的在窄道上走,而是一邊走一邊仔細的打量周圍是不是有什麼異常?
但他們走到了韓俊所描繪的山谷,都沒有看到所謂的異常情況。
兩人沿着小溪走了一段,在一處平地上看到了被燒黑的石頭。
這大概就是老怪物自焚的地方了。
霍予沉和魏逢走了過去,在被燒焦的石頭中心看了看四周。
霍予沉說道:“逢哥,你說他選擇在這個地方是純屬巧合呢,還是已經設想了很久?
我怎麼覺得這裡的風水是周邊最好的?
”
魏逢也看了看周圍,忍不住吐槽道:“風水學是誰教的?
這麼爛真的好嗎?
有幾個人死後願意被水沖、被水泡的?
你以前去觀察土葬的時候,有幾座墳修在河邊、溪邊的?
”
霍予沉摸了摸鼻子,對自己在魏逢面前的習慣性犯蠢有些無能為力。
魏逢也找到那些被燒黑的石頭上,手摸了片刻,說道:“确實是在這裡自焚的,這裡的油和濕度比其他的地方要大。
從表面上看這裡跟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麼區别,這是因為你從這個角度看周圍比較好看?
”
霍予沉聽他這麼說,便換了好幾個角度打量周邊,“找死都要找一個能看到好風景的地方?
我怎麼覺得這人有潔癖呢?
”
“他沒有潔癖才不正常。
無論在哪個時代,他都牢牢的占據的統治地位,他有必要把自己過得苦哈哈的嗎?
”
“這麼說也對。
”
兩人在岸邊呆了半晌,霍予沉問道:“咱們要不要去把人家的墳給刨了?
”
“你以為你是土匪?
”
“給你提供信息呀。
”
“都燒成一把灰了,刨墳沒什麼用。
”
霍予沉望着緩緩流下的溪水,又看了看幾乎已經看不到的懸崖,“從懸崖到這裡我們走下來要三個小時,他再怎麼厲害,扛着個死人,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吧。
”“其中的時間差不好界定,因為他跟正常人的速度不一樣。
他有可能在中途去了什麼地方,然後才抱着那個人的屍身來這裡。
”魏逢邊說邊抓了一把泥土塞進了一個透明的密封袋裡,又用另一個密封袋裝了
一塊石頭,才繼續說道:“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都沒有價值的事,他剛開始要把你媳婦兒給弄死,沒過多久就把你媳婦兒推上來。
你媳婦兒受的傷僅僅是被剝了一塊手皮。
那塊手皮究竟有什麼用?
”
霍予沉一臉懵逼地看着他,“我要是知道的話,這事兒早解決了。
”
魏逢聞言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話可真像你說的。
”
霍予沉舒展了一下手腳,問道:“逢哥,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
“我伯父我不打算讓我走仕途,有他鋪路,以後會走得順暢些。
”
“你有這個實力。
做你們那一行的,活得越久就越不會死。
以前我老是擔心你會在某個我們都看不到的角落走了。
現在你退出來了,我才徹底的放心。
”
“傻小子,沒什麼可擔心的。
人各有命,隻要還有目标和堅持,怎麼走都不會歪的。
”
“那也不一定,也得看目标是不是踏實可實現的。
要是……”
魏逢打斷了他的話頭,“我就知道你要舉反面例子。
”
霍予沉立刻識相的閉嘴。
兩人在小溪邊轉悠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按着原路返回。
他們回到懸崖頂上,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