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響說着這番話,内心裡一片氣血翻湧。
霍予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先給我冷靜冷靜,今天我見了小玉玉,她說主公要她帶走悅悅。
白教授确定了墓主的相貌,也做出墓主還活着的推斷。
墓主戴的面具很像小玉玉在墓葬裡戴的白玉面具。
我推斷應該是墓主從戰場上下來,身上還帶着血污,或是已經被毀容了,不讓他的王妃看到他毀容的樣子才在臉上罩個面具。
”
黎響依舊沒有從失序的心跳中回過神來,腦子空白的有些發蒙。
他沒有辦法理解霍予沉這難得的理智的究竟是從哪裡擠出來的。
明明他才是那個最該失控的人,反倒成了最冷靜的那一個。
黎響不知道是他本身的心理素質不行,還是霍予沉的心理素質太過硬。
黎響在霍予沉的沉着冷靜之下,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問道:“他在幾十年前沒有得到何非姑姑,現在要對小姐姐下手了?
但有一點我不太理解。
”
“你說。
”
“如果墓主真的這麼愛畫裡的女人,好不容易遇到了何非姑姑,她又死了。
他怎麼不會牽怒給褚伯伯?
畢竟褚伯伯曾經擁有過她。
”
霍予沉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黎響,回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褚教授臉上沒有疤,也沒毀容。
”
黎響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果是你,你會對一個占有了你心愛女人的男人怎麼樣?
”
“弄死不解釋!
”
“但褚伯伯還好好的活着。
”
霍予沉發現他們的思維越扯越遠了,簡直天上地下任他們想。
然而,想的越多就越明白真相隻有一個的淺顯道理。
事情的真相出來後,往往是讓人覺得簡單而理所當然的。
他即便是明白這個道理,也依舊是兩眼一抹黑。
隻不過現在他獲得的信息,比之前多很多。
這也是他願意跟很多人交流他的想法的原因。
并非是他傻乎乎信任的他們。
而是因為社交是一種很難定義的交流方式,他既能散播信息,也能獲得他想要的信息。
這些信息彙集起來經過仔細篩選,就會得到最本質的那個真相。
霍予沉思及此,說道:“你來殷城主要是為了什麼事?
我相信你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了安頓淩芒雪,應該也跟守靈人相關。
”
黎響回道:“确實跟守靈人有關。
我爸的想法是想盡辦法跟墓主和守靈人斷絕一切關系。
他認為這件事隻有在這個時候能做到。
”
“你打算怎麼做?
利用黎伯的關系嗎?
”
黎響搖了搖頭,“他老人家在逍遙閣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到必要的時候,我不會讓他涉險。
”
“我相信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别忘了他自始至終就是一顆棋子。
跟小玉玉的作用是一樣的。
”
黎響臉色變得分外難看,他說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隻不過讓我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走向死路,我沒有辦法接受。
更何況,還是被我的決策所連累的。
”
霍予沉不想用婦人之仁的詞彙形容他。
在和平時代成長起來的人,絕大部分人都尊重生命,不會想着犧牲誰來成全自己。
霍予沉:“這個回頭再說,黎伯能在那兒人的眼皮底下活這麼多年,自然有一番他自己的保命的法子。
我現在更害怕的是那個人也混進了人群,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
他們那群非人類,我實在是無法斷定他
們下一步想幹什麼。
”
“你不是說小玉玉說要帶走小姐姐嗎?
這難道不足以推斷他們下一步的計劃?
”
“這些人行事太過鬼魅,還有小玉玉的那些技能用常理根本無法解釋。
她說,隻要她想找我她可以在任何一個角落找到我。
你覺得能做到這一點簡單嗎?
”
“你确定她真能做到,而不是有人一直在跟蹤你,然後給提供她信息。
”
“我也更傾向于這一點。
我不确定是我跟小玉玉相處的時間太長,導緻我對她的判斷夾雜了私人感情而失去準确性,還是我在她身上看到過不少不可思議的事幹擾了我的判斷。
她的話倒不像是假的。
”
黎響皺了皺眉,說道:“我不确定小玉玉該不該用常理來判斷,她跟别人很不一樣。
我在跟她接觸的時候,也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她看起來是那種靈智未開的人。
但她那一身奇詭的功夫又說不清楚。
”
霍予沉的想法跟黎響的差不多。
小玉玉是最大也是最小的變數。
變化多端到讓人琢磨不透她下一步想做什麼。
而她又是不變的,她就算記憶受損她也記得黎響曾經給她的感覺。
她對他的依戀也沒有過變化。
霍予沉與黎響對視了一眼,話題進行到這裡時,詭異的進行不下去了。
黎響輕咳了一聲,說道:“我需要再好好梳理一下這些信息。
”
“今天我們談話的主旨是墓主會不會親自來殷城整什麼幺蛾子,以及能不能把這個老不死給幹掉,省的他在禍害社會。
”
黎響覺得他這話聽起來不太友好,但卻很準确,“我不認為他會來殷城,連在秦城都搜不到他的行迹,他就算來殷城了,我們也不一定能察覺出來。
”
“我倒覺得他會來,我查過守靈人存在以來所做的事,算起來是何非出現之後開始起大範圍的事端,到我媳婦兒的時候出的事也不少。
然而,有一點我還沒有得到個合理的解釋。
”
“什麼?
”“我不在我媳婦兒身邊的這兩年,我媳婦兒反而什麼事都沒有。
如果你是那個神經病墓主你會這麼幹嗎?
放着大好的抱美人歸的機會不要,偏偏要等我回來了,他才繼續整幺蛾子。
神經病都不會這麼二吧?
”
黎響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他是想在你面前堂而皇之的搶走小姐姐?
”
“那他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一個老怪物居然敢當着我的面搶我媳婦兒,這麼看不上我?
”黎響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我之前聽我媽說何非姑姑的成長過程極為順利,嫁給褚伯伯後才開始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發生。
跟你和小姐姐的情況似乎也有些像。
不過,以前你和小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小姐姐也有一堆麻煩。
這麼說這個模式不一定能套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