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慈頌沒有再把目光放在電視屏幕上,而是定定的看着霍予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有什麼樣的計劃,不要做傷害悅悅的事。
她這些年走過來很不容易,你别帶給了她那麼多的歡樂和甜蜜,最後又往她的胸口裡狠狠的紮了一刀。
”
霍予沉臉上依舊帶笑,沒有什麼表情。
何慈頌繼續說道:“以前她沒有嘗過幸福的滋味,痛苦、委屈她都能忍,一旦習慣了那種氛圍和生活,你再讓她回到過去,她真的會堅持不住。
我不知道你們這種心懷大愛的人心裡到底想些什麼,但我明白心裡要是連小家都沒有,更别提大愛了。
”
霍予沉笑道:“你要是能早點這麼想,她那兩年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
何慈頌的表情一滞,“那兩年我還不知道她在我心裡會變得這麼重要。
那時候外公外婆還在,她這是我多出來的妹妹而已,并沒有在我的生命裡有太深的痕迹。
外公外婆不在了之後,我才開始格外的重視她。
我來晚了很多年,但也想好好的對她。
你在她生命裡那麼重要,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扯着她的心。
你隻要好好的,她就算什麼都沒有了,她也甘之如饴。
”
“你對她還挺了解的嘛。
”
“這幾年才開始想着要了解她,以前隻是覺得她很厲害,能一路走到現在。
想去了解她的時候才發現對她更多的是心疼。
不過她的身邊已經有你了,對她而言,這就足夠了。
”
“你這一番話應該對她說,她一定很高興。
”
何慈頌搖了搖頭說道:“我害羞。
”
霍予沉對着熱鬧的電視機屏幕翻了個大白眼,好無誠意的說道:“真是一點都沒有發現你還有這種技能呢。
”
兩人的話題進行到這裡,莫名的就進行不下去了。
于是客廳内就陷入了一陣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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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韻峰和褚銘商量過後,由褚銘跟何慈頌和顧蘊先去秦城,他自己則先回望城過年,等過完年之後再去秦城幫忙籌備婚禮的事宜。
霍予沉和禇非悅在褚家住了兩天晚上,第三天早上他們送走了他們之後,才回到大宅。
那天已經是大年三十了,回到家後一群人忙忙碌碌的開始準備年夜飯。
今年的年節本要在霍家大宅過,大年初二時霍、霍明、霍淼他們會跟他們的爸爸媽媽過來。
到時候霍家大宅又是一陣熱鬧非凡的景象。
對于常年不熱鬧的魏家,魏逢對此簡直是羨慕嫉妒恨。
魏逢最近這半年談了一個女朋友,跟他同一個單位的,家世、相貌、年齡都挺匹配,兩人感情進展也一直很平穩的進行,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結婚。
霍予沉一回到家就看到魏逢來他們家拜早年,笑道:“逢哥,這種時候你不在準嶽父家晃悠刷存在感,來我們家這邊做什麼?
我們可沒有媳婦兒給你娶。
”
“我正找你有事兒,跟我過來。
”魏逢說着提留他的脖領子就出門了。
霍予沉晃悠悠的跟着他一起出門。
兩人走到沒人的地方,魏逢才放開他,“霍老首長和霍将軍跟你說過沒有?
”
“你們這幫人一天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堆話,我哪知道你問的是哪句?
”
“就是讓你公司别動錢的事。
”
“前幾天有說過,我已經答應了。
”
“我伯父我給我透露了一點口風,說是讓你去秘密執行一個任務,你可以拒絕。
”
霍予沉眉間微跳,随後裝作不在意的笑道:“逢哥,你覺得他們決定了的事我可以拒絕嗎?
”
“要是你不可以拒絕,他也不會提前給我透露口風了。
那件事應該很危險,你完全可以拿你的腿傷未愈來做借口搪塞過去。
”
“但你知道我這個借口不太可信,反而會引起他們對霍家的懷疑。
霍家在前段時間出現的纰漏有點多,你仔細想想就會覺得不太尋常了。
他們心裡的疑慮還沒有打消,要是我再找一個不甚高明的借口推脫,反而會在他們心裡種下更深的懷疑的種子。
”
魏逢頓時揪起了他的衣領,刻意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道:“你就這麼想去是不是?
你就這麼不怕死,這麼想當英雄?
哪裡有危險,你偏要往哪裡跑?
要是這樣我們這些年出生入死為的究竟是什麼?
不就是想讓你按着你的性子好好的活嗎?
你怎麼就這麼不知道領情?
”
霍予沉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他伸出冰涼的手拍了拍魏逢同樣的冰冷的手,說道:“逢哥,有你這番話比什麼都重要。
你們這些人說白了就是打心底裡看不起我,就覺得我應該還像個小時後那樣跟着你們身後瞎跑。
我好歹也是個三十幾歲的成熟男人了有些事兒讓我自己做選擇,你們都幫我頂事了這麼多年,還打算幫我扛一輩子啊?
你們也不怕你們的媳婦兒吃醋,以為你們最愛的人是我不是她們?
”
魏逢最恨的他就是他這副笑嘻嘻的樣子,天大的事落在他頭上,他依然還能笑得特别開心。
以前他就吃霍予沉這一套,現在看到他這副無所謂的笑咪咪的表情,他就想上手抽他。
魏逢咬了咬後槽牙,說道:“你這番話還是拿回去哄你媳婦兒吧。
對于我們這些糙老爺們,說得再好聽也沒用。
我告訴你,要是上面找你談話你要是敢答應,我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
“耍狠這種事你對着敵人耍就行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們看着來,能幫我扛點壓力就扛着。
我那軍籍一直沒有退出來,你認為他們故意留着這麼大的一個漏洞給我鑽?
還不是想有朝一日能用我這個身份做點利國利民的事兒嗎?
我也不可能什麼危險的事都交給你們去做,偶爾也要擋在你們面前充當一下英雄,讓你們崇拜一下。
”
霍予沉說這番話的時候,背後被拍了一下。
他扭過頭去,發現是霍予非。
霍予非表情跟天上的飄雪一樣,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霍予沉摸了摸鼻子,“大哥,你在旁邊聽了多久的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