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跟他曾經的戀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嘴裡說出這些情話,他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反而咄咄逼人的讓她交代所有的事情。
陸微言收起了臉上脆弱的表情,“你想知道什麼?
”
“我的表述還不夠清楚嗎?
你用葉盈風的身份做的所有的事,最好别撒謊。
撒謊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陸微言的身體顫了顫,說道:“我回國之後,住在葉家大宅裡。
葉風信讓我最大限度的學習葉盈風的言行舉止,讓我以她的身份出現在你的身邊,想通過你了解霍家。
可是你的自我防範意識太強了,我嘗試
過幾次之後都失敗了。
葉風信就沒讓我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怕我露餡。
那時候你去葉盈風的衣冠冢看她的時候,我也在那裡。
我想叫住你,可是你沒有聽見。
我就被保镖帶走了。
”
霍予沉沒有說話,等着陸微言繼續說下去。
陸微言不知道霍予沉今天到底抱持着什麼想法,繼續說道:“葉風信怪我自主出現在你的面前,然後把我鎖進小黑屋裡,斷絕了我跟外界一切的聯系。
那時候我一面想着怎麼才能出去,一面幻想着你來救我。
可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對你的感情永遠隻是我一個人的事,你根本不會知道。
從那件事之後,我不敢再忤逆葉風信,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沒有任何自主權,就連他把我軟禁,我也沒有一點反
抗的權力。
”
“你說的太籠統了。
”陸微言咬了咬嘴唇,“那時候葉風信認為沒有辦法對你動手,便選擇了對陸一語試試手。
他派人行刺陸一語,結果你直接讓他虧空了一個多億,他覺得找到了你的把柄,就決定對陸一語下手。
陸一語之前的商業醜聞讓他找到了突破口,他就用秦總的家人威脅秦總,秦總先是制造蘇園的施工意外,讓陸一語牽扯上一定的關系。
但事實證明這件事對陸一語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葉風信對秦總的行動非常不滿,不斷地給秦總施加壓力,秦總被逼急了就收買打手當街襲擊陸一語。
這件事過了之後,秦總也開始籌備黑陸一語,試圖讓陸一語在行業内混不下去。
而秦總做完這些事後,發現他被别人人肉搜索了,
為了跟家人撇清關系就跳樓自殺了,免得牽連家人。
”
“你說完了?
”霍予沉的聲音低而緩慢,讓人根本聽不清他的喜怒。
陸微言吃不準霍予沉話裡的意思,很有技巧地回答道:“其他的我暫時還沒想起來,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霍予沉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陸微言,你很聰明,比很多人都聰明,但你敗也敗在你的聰明上。
你有的隻是一點小聰明,沒到大智慧的程度。
可你卻一直依賴着你的小聰明,企圖用它來實現你的所求
。
你從過去到現在做過最大的事,就是把自己想得太聰明,把别人都想成了笨蛋。
”
陸微言不明所以地看着霍予沉,摸不透霍予沉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霍予沉輕斥了一聲,“生得糊塗,死了也糊塗。
”
“你……你想做什麼?
”
“你很快就知道了。
”霍予沉說着發動了車子。
陸微言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切地想去搶霍予沉的方向盤。
霍予沉再次把車停下,冷冷地看着陸微言,“想死得更明白一點?
我成全你。
你剛才的那番話聽起來是有那麼點感動,但你忘了一點。
我和你曾經在陸一語的公寓裡見過面,那時候你根本就不認識我。
你是有多博愛,喜歡上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男人。
你是真的除了自己之外沒把任何人當做有智慧的生物?
還有一點,葉風信為什麼突然下狠手對付陸一語?
你在這裡面起到了什麼作用?
你說是秦總做的,那些
信息要不是你提供的,你認為秦總會知道那些事?
文章裡提到的很多細節隻有從小在陸一語身邊的人才知道,秦總這麼神通廣大到知道這些事的程度?
”
陸微言臉色大變,心裡狠狠顫了顫。
她低估了霍予沉的記憶力。
誠如霍予沉所說的,她确實把很多人的智商都看低了。
陸微言頓時想煽自己幾個耳光,她剛才為什麼那麼蠢,還自以為是的說了一番她自以為很感人的話。
霍予沉在陸微言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用霍宛遺漏的跳繩迅速綁住陸微言的手的腳,然後再次發動車子。
做完這一切之後,霍予沉覺得天底下還是他媳婦兒最可愛,跟這麼一堆奇葩相處了這麼多年,她還能保持她良好的性子、遇事不會推诿責任,最可貴的是願意踏踏實實的努力,有巧舌如簧的能力卻不會随
意使用。
越是會說話的人,越不會輕易說話。
整個的陸家隻有陸一語明白這個道理,其他人都太自以為是。
**
霍予沉把陸微言扔在一個當時劉婉甯被收監的派出所,将陸微言的身份證塞進她的衣服口袋裡,然後踩着油門揚長而去。
陸微言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子,升起一股切身的恐懼感。
她的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腳步聲。
陸微言一臉驚慌的扭頭看着聲音的方向,幾個穿制服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内。
爾後,他們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身上投射出一大片陰影。
那陰影仿佛印在了她的心裡。
李隊看到陸微言被綁縛的手腳微微吃驚,蹲下來視線與陸微言持平。
“同志,你這是什麼情況?
”
陸微言搖了搖頭,不敢亂說話。
陸微言擡了擡手,眼神無辜的看着他們,示意他們幫他松綁。
李隊仔細打量她,問道:“你不會說話?
”
陸微言聞言心裡升起一個新的想法,眼神頓時變得無比落寞,好半晌才緩緩地點點頭。
李隊幫陸微言松綁後,站了起來,“姑娘,跟我們進來做個筆錄。
”
陸微言微微點頭,怯生生地跟在李隊和其他警員的身後。
李隊坐到審訊室後,“姓名、年齡、家庭住址、身份證号寫下來。
”
陸微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
李隊皺了皺眉,“失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