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誇了，這事兒是咱們最後一次幫他們，他們要是還把路給走死了，爺爺奶奶還想繼續幫忙嗎？
”

　　“爺爺奶奶他們做事有度，不會過度使用他們感恩之心去做些什麼。
劉姨的事你應該看到他們的态度了，他們隻會适當幫忙，不會破壞他們的處事原則。
”

　　“是我低看了二老。
”

　　霍予沉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孩子睡覺一般，“先睡吧，明天我去找陸叔談談，給他們弄個鋪面，之後的事咱們就不管了。
”

　　陸一語低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去想這些事了。

　　＊＊

　　翌日。

　　霍予沉将車停在了陸家院門前，陸默正在院子裡給花澆水。

　　見一輛好車停在自家門前，陸默擡頭看了一眼那車，看到霍予沉下車着實愣了一下，手裡的灑水壺落地了也不知道。

　　陸默腦海裡回想起昨天言言說的小語已經嫁給了霍予沉，現在霍予沉來找他做什麼？

　　是不是小語出什麼事了？

　　霍予沉站在車邊看着兩鬓已經斑白的陸默，說道：“陸叔叔，好久不見。
”

　　陸默這才回過神來，“是很久不見了，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

　　“跟您談件事情。
”

　　“那進屋談，家裡就我一個人在，很方便。
”陸默說将掉在地上的水壺撿起率先進屋。

　　霍予沉也緊随其後。

　　陸默給霍予沉倒了兩杯水，一杯給霍予沉，一杯他自己喝，“你說說是什麼事。
”

　　霍予沉将一個文件袋遞給陸默，“您看看。
”

　　陸默接過文件袋打開看後，臉色一變，說道：“謝謝你有這份心，這個鋪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

　　“這是我爺爺奶奶的安排，也是小語的安排。
”

　　“小語？
”

　　“對。
”陸默長長的歎了口氣，“小語是個好孩子，我當年沒有照顧好她是我的錯，她能有現在的生活和前途也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跟陸家沒有任何關系，我不能要。
另一方面，當年對霍家有恩的是我父親，不是

　　我。
你們能讓我們有這麼好的房子已經很好了，我要是再收你們的東西，就是得寸進尺了。
活到了這把年紀，再厚着臉皮收下店鋪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

　　“陸叔，您不要這麼想。
要是陸爺爺在天有靈，看到我們讓您這麼辛苦會怪我們的。
”陸默苦笑了一下，“假如他老人家還活着一定會罵我利用他的餘蔭給自己謀利。
予沉，我知道你和你的家人都看不上我，覺得我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又教不好自己的女兒，還沒有一份像樣的工作。
男人最失

　　敗的樣子就是我這樣。
我這樣的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
我也還有點自知之明，不想讓你們再看低我。
”

　　“陸叔，你這番話乍一聽好像是在自我檢讨，實則字字句句都在說我們霍家對不住陸家。
”

　　陸默回味了一下剛才的那番話，發現聽在霍予沉的耳裡确實是在諷刺霍家的不作為。

　　“你陸叔叔不會說話，很多話都詞不達意，你别在意。
這鋪面我不能收，無論是老爺子老太太送的，還是小語送的，我都不能收，同時也非常感謝你能專程過來一趟。
小語……她還好嗎？
”

　　“她很好，跟她親生父親相認了。
”霍予沉淡聲回道。

　　陸默語氣有幾分酸澀，說道：“是嗎？
那就好。
我有些貨還要去送，就不留你吃飯了。
”

　　霍予沉站起來，沒有再碰那個文件袋，直接出門了。

　　陸默見他如此，也沒再說什麼，看着他的車消失在院外。

　　陸默坐回沙發，撫着隐隐作痛的腰看着文件袋發呆。

　　這一年多來，他經曆的事、操心的地方比過往的幾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做米餅又是個費時費力的活兒，忙完也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旁邊說幾句貼心的話，日子過得越來越沒有滋味。

　　可還是得好好過下去，要是他的心浮了，陸家真的就散了。

　　老劉在裡面還需要他時不時給送些吃的、用的進去，之前他也給了老劉一些錢，但錢留不住，裡面的人總是在搶她的錢。

　　有過幾次經驗之後，他就隻給老劉送東西了。

　　有時候也會多帶幾份，讓老劉在裡面方便交幾個朋友，有幾個人幫襯幫襯她，不至于一個人孤伶伶的在裡面過這麼多年。

　　要是有個店鋪，每天就不用跑來跑去的，他和言言兩個人輪流看，錢可能沒有流動攤點賺得多，少了來回奔波的苦楚。

　　陸默這麼想之後，重新拿起那份文件袋，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地址。

　　地址是他們家隔幾個公交站的地方，鋪面所有人的名字寫的是他的名兒。

　　陸默正看着，大門就被推開了。

　　陸微言走了進來，問道：“爸，你在看什麼？
”

　　“予沉剛才來過，送了一間鋪面給咱們。
我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
”

　　陸微言連忙走了過來，搶過陸默手裡的文件，看到鋪面的地址時，說道：“這位鋪面的位置可好了，說什麼咱都得要。
你可别傻呵呵的打腫臉充胖子，這個鋪面都能賣幾十上百萬呢。
”

　　“這麼貴？
咱不能占人家這個便宜。
”“有人送上門的錢為什麼不要？
我爺爺的命都給他們霍家了，他們給咱一套房子、一個鋪面怎麼了？
爺爺的命還不值這點錢？
上次他們根本不管我媽的死活，在我媽的事情上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他們給一點錢難道不應該嗎？
”陸微言看向陸默，“爸，面子不能當飯吃、當錢用，這段時間咱們吃的苦還不夠多嗎？
咱們被城管追得到處跑的時候，你都忘了？
好不容易有人白送了咱們一個鋪面，不是正合咱們的

　　意嗎？
”

　　“我就是想到你這段時間吃的苦，才沒有堅持退鋪面給予沉。
你要是喜歡，我們等下過去看看吧。
”

　　陸微言聞言臉色好了不少，“走。
”

　　想到有個鋪面，她心情好了不少。

　　她發現她最近的運氣也開始變好了，昨天認識了劉星蕊，看劉星蕊的态度應該不排斥她。

　　今天有人送了她一個鋪面，看來她的日子也要否極泰來了。

　　從小陸一語的運氣好的時候，她的運氣就差；現在她運氣好，就證明陸一語要走黴運了。
想到這裡，陸微言心情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