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天牢。
聶天突然聽到幹咳之聲,猛然轉身,竟是驚駭地看到,自己的身後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身材高大,幾乎不比審座雲騰矮多少,但看上去有些佝偻,似乎年紀很大了。
而且黑衣人的面孔掩在黑袍之下,無法看清。
但聶天能清晰地感覺到,黑衣人身上有一股仙力湧動,屬性極為黑暗,應該是一種暗屬性的仙力。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暗屬性仙力,讓他不禁有些緊張。
“小家夥,我觀察了你三天,你還真是有耐性啊。
”
這個時候,黑衣人開口了,似乎在笑,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玩味之意。
“你是誰?
”
聶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沉問道。
其實他更像問的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禁天牢不是有慕瑾的血脈禁制嗎?
為什麼這個人竟然在牢中?
慕瑾可以随便出入禁天牢,聶天當然能理解。
但眼前之人,又是怎麼來到禁天牢的呢?
“不要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
”
黑衣人再次笑了笑,說道:“如果我真想殺你,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
“那你到底是誰?
”
聶天深吸一口氣,已經冷靜不少,再次問道。
“我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啊。
”
黑衣人說話間後退了幾步,靠在一旁的牆上,身形有些搖晃,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你是殺審座的兇手?
”
聶天目光劇烈一顫,直接驚叫一聲。
“呵呵。
”
突兀地,黑衣人卻是莫名地笑了出來,說道:“你身邊的那隻小胖貓呢?
”
“本尊在!
”
小肥貓應聲而出,身影出現在聶天肩頭,一雙眼睛如利刃一般,死死盯在黑衣人身上,說道:“本尊沒想到,你竟然一直潛伏在禁天牢中。
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本尊應該猜得沒錯,你的确受了很重的傷。
”
黑衣人一直潛伏在禁天牢,小肥貓毫無察覺,這讓他有些生氣。
“關于我受傷這一點,你猜對了。
”
黑衣人并不緊張,似乎依舊在笑着,說道:“而且,我的确是為了審判之戒而來。
但最重要的一點,你們都猜錯了。
”
“什麼重要的一點?
”
聶天和小肥貓幾乎同時一驚,齊聲問道。
“殺審座。
”
黑衣人聲音有些微微顫抖,說出了三個字。
“嗯?
”
聶天不由得眉頭一皺,立即反應過來,臉色頓時一沉,問道:“你是說,審座大人不是你殺的?
”
“如果我說,那老家夥是自己走火入魔而死,你們信嗎?
”
黑衣人冷笑一聲,似乎有些不屑,道:“那老家夥,壽元已盡,還強行以仙道禁術,讓自己突破第六境。
可惜的是,他根本無法控制禁術的反噬,結果走火入魔而死!
”
“這……”聶天一下愣住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黑衣人的說法,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讓他完全無法接受。
“我承認,我慕千瀾不是什麼好人,但欺師滅祖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
黑衣人聲音變冷,說道:“我找老家夥,隻是想知道審判之戒中的一個秘密,但他不肯告訴我,我就直接走了。
但誰能想到,他卻在那個時候,剛好禁術反噬爆發,最終走火入魔而死。
”
“你說什麼?
”
聶天卻是再次一驚,沉聲道:“你是審座的弟子?
”
欺師滅祖!
這四個字,豈不是表明,這位自稱慕千瀾的黑衣人,是審座的弟子!
這一個轉變,讓聶天再次驚了個呆。
“你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能自由出入禁天牢嗎?
”
慕千瀾笑了笑,淡淡問道。
“為什麼?
”
聶天目光一凝,急急問道。
這的确是他的一個疑問,隻是一直沒有問而已。
“禁天牢有慕瑾的血脈禁制,能自由進出禁天牢的,除了慕瑾之外,就隻剩下與她擁有相同血脈的人。
”
慕千瀾笑了笑,沉沉說道。
“你和靈座擁有相同血脈!
”
聶天一下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靈座的什麼人?
”
“我是她的雙胞哥哥。
”
慕千瀾再次一笑,随即緩緩掀開黑袍,露出了一張極為恐怖的臉。
這張臉,消瘦無比,似乎根本沒有血肉,就是一張臉皮覆蓋着一張臉骨,但那僅有的臉皮上,還有着一道道黑色的符紋,倒是跟聶天的神魔逆紋有些像。
不過,這張臉倒還是能看出,的确跟慕瑾的五官有幾分相似。
再加上他能自由出入禁天牢,确實可以證明,他和靈座慕瑾有血脈之親。
但審座之事,是否如他所說,還有待确認。
“你一直潛伏在我身邊,還是為了審判之戒吧?
”
聶天看出慕千瀾受傷極重,目光微凝問道。
“嗯。
”
慕千瀾倒是并不掩飾,說道:“我可以跟你做一筆交易。
等你與審判直接建立血脈印記,告訴我審判之戒中的一個秘密。
我就将你的朋友,還給你。
如何?
”
“如曦她們果然是被你抓走了!
”
聶天目光一沉,冷冷道:“我要怎麼知道,我的朋友現在是安全的。
”
他厭煩被人威脅,更厭煩對方威脅他的籌碼,是自己的朋友!
“看來你很在乎你的朋友。
”
慕千瀾嘿嘿一笑,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朋友很安全。
而且,如果不是我的話,他們已經被人殺了。
”
“嗯?
”
聶天聽到慕千瀾的話,不由得眉頭一皺,臉色頓時轉冷。
“咳咳,不要緊張。
”
慕千瀾幹咳兩聲,似乎傷得很重,說道:“我也不知道那些殺手是什麼人,他們潛伏得很深,我又受了傷,不想跟他們糾纏,就将他們吓跑了。
”
“我怎麼相信你的話?
”
聶天臉色低沉,如一頭壓抑着憤怒的野獸,冷冷問道。
“不好意思,你現在除了相信我,别無選擇。
”
慕千瀾倒是絲毫不懼,看來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說道:“我慕千瀾……”他說着,突然好想感知到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随即卻是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聶天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來了。
”
慕千瀾嘴角扯動,笑得有些邪異。
“她?
”
聶天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立即說出一個名字:“靈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