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年來,塵道宗上下都堅守着道祖的意志,不曾違背。
正是如此,天下諸多的勢力欠下了塵道宗的人情,是一個無法估量的底蘊。
之所以塵道宗走向了沒落,是因為曆代先輩全都葬身在了九幽冥海,後繼無人。
師姑祖,弟子明白你的心意了。
百裡塵發現道姑和當年自己的師傅很像,眼角濕潤。
道姑輕輕點頭,用欣慰的眼神看着百裡塵:道宗有你,我便放心了。
姐姐,你真的不願繼續活下去了嗎?
七師兄楚逍遙從道姑的眼眶中看到堅決之色,不忍問道。
我活了這麼久,身體早已支撐不住了。
況且我已了無遺憾,對人世間再無眷戀。
道姑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待在此地,等待着老死坐化的那一刻。
顧恒生本想阻止,可他不能這麼做。
這是道姑的選擇,理應尊重。
姐姐……
楚逍遙還想繼續堅持。
道姑打斷了楚逍遙的話,堅定不移:不必再勸了,我意已決。
衆人沉默,靜靜的看着道姑,心生敬重。
你們都回去吧!
不必再來尋我了。
道姑留下了一句話,轉身走進了石室之中。
隆隆一聲,石門關閉上了。
此後,石門或許再也不會打開了。
楚逍遙本來帶着激動期待之色來尋道姑,不曾想結果竟然是這樣。
許久以後,顧恒生打破了此地甯靜且沉重的氣氛:我們走吧!
楚逍遙深知道姑的脾性,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因此,衆人隻能帶着沉痛的心情離開了後山。
發生這樣的事情,顧恒生和楚逍遙沒有興趣繼續留在塵道宗,直接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楚逍遙一直保持着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七師兄,莫要難過,這對于姐姐來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吧!
道姑累了一生,現在終于可以休息了。
楚逍遙歎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知呢?
我剛剛看了一眼姐姐,估摸着短時間内出不了什麼事情,暫時不用擔心。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被姐姐痛罵一頓,我也一定要用帝血為姐姐重塑肉身。
顧恒生話是這麼說,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興許不敢這麼做。
因為死亡對道姑來說是一種解脫,顧恒生強行讓道姑活在世上,無疑是加重了道姑的痛苦。
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楚逍遙不願再想這麼多事情,望向了遠方。
不久後,兩人便回到了浮生墓。
此時三師兄諸葛昊空正在閉關,要不了多久便可出發前往帝路了。
這一次三師兄從星空盡頭歸來,為的就是看看帝路之變,看能否尋到一些出奇的地方,推算出不一樣的東西。
有客人來了。
顧恒生瞥了一眼東方,自言自語。
不一會兒,南宮大帝身穿黑色龍袍,降臨在了浮生墓。
帝君,請進。
顧恒生打開了護山大陣,将南宮大帝給請了進來。
南宮大帝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來,與顧恒生對坐相視。
這時候,一旁的楚逍遙很不待見南宮大帝,冷哼一聲:南宮翰,你來做甚?
七先生這是不歡迎孤嗎?
南宮大帝反問一句。
嗯,你說對了。
楚逍遙心裡一直記得自己被南宮大帝诓騙了的幾壺仙釀,耿耿于懷。
南宮大帝早已習慣了楚逍遙的這副模樣,不以為然:沒關系,反正我此行不是來拜訪七先生,而是想要見見三先生和九先生。
……說真的,要是楚逍遙能夠打得赢南宮大帝,肯定已經動手了。
南宮大帝從來都不無故拜訪,肯定有事。
所以,顧恒生直接問道:帝君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想向三先生請教雲界山之變。
南宮大帝道出了自己的來意,毫不隐瞞。
過去了這麼久,雲界山依然在生長着,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可詭異的是,雲界山的高度卻沒有變化了,山腳卻有着沖天而起之勢。
三師兄正在閉關。
顧恒生其實也想弄清楚雲界山變化的緣故,畢竟雲界山很可能與仙有關。
無妨,孤願意等。
南宮大帝反正也無事,不着急。
說罷,南宮大帝取出了兩壺上等仙釀。
一壺自己手中拿着,還有一壺則是落入到了顧恒生的手中:九先生,請。
聞着酒香,一旁的楚逍遙直接飄了過來,兩眼發光:南宮翰,你不給我來一壺嘗嘗嗎?
這麼些年以來,浮生墓珍藏的美酒幾乎都被白墨離給糟蹋了,沒有存貨。
一般的美酒又難以入得了楚逍遙的口。
因而回來了這麼些天,楚逍遙都沒有痛快地喝過酒,嘴饞的很。
七先生不是不歡迎孤嗎?
為何還要向孤讨酒喝呢?
南宮大帝故意這麼說道,就是為了氣氣楚逍遙。
不久前白墨離被揍的天上地下四處翻滾,身為帝君的南宮翰自然知情,并且大緻清楚白墨離被暴打的原因。
話說回來,南宮大帝實在是由衷的佩服白墨離。
這麼作死的情況下,浮生墓還隻是小懲大誡,真是仁慈。
浮生墓這護犢子的性子,還真是讓人不敢招惹。
南宮兄怎麼這麼說話,我什麼時候說不歡迎你了?
楚逍遙做到了南宮大帝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咱們都認識數千年了,交情這麼深,不可傷了和氣。
南宮大帝失笑搖頭,他還真是服了楚逍遙。
見此,南宮大帝隻好又取出了一壺上萬年的仙釀,将之遞給了楚逍遙。
顧恒生都替七師兄感到羞愧,這是睜眼說瞎話啊!
不過好在大家都極為熟悉,本就是開玩笑,無傷大雅。
南宮大帝和顧恒生閑聊了一番,靜等着時間的流逝。
很快,日落西山,黃昏将至。
顧恒生等人在同一時間望到了某個方向。
三師兄諸葛昊空,出關了。
見過三先生。
雖然南宮翰是帝君,但他對諸葛昊空的手段卻極為的佩服,不敢擺架子。
三師兄。
顧恒生和楚逍遙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