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星空的盡頭,一片漆黑。
顧恒生暫時沒有理會麾下戰将的情況,深入星空盡頭,窺探白衣仙的下落。
“你還活着嗎?
”
顧恒生傳音四方,沒有找到白衣仙的半點兒蹤迹。
星空的諸多地方,都遺留了白衣仙的氣息,卻沒有發現白衣仙的身影。
“這是什麼?
”
顧恒生深入到了此界,感知到了一些不是白衣仙的仙威。
随即,顧恒生發現了一處結界壁壘。
“嗖”的一聲,顧恒生直接來到了結界的壁壘位置,很快便找到了一處破裂的缺口。
順着這一個缺口望去,顧恒生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顧恒生傻住了。
裡面是一方淡灰色的空間,白衣仙狼狽的站在虛空中,氣息紊亂,頭發淩亂。
此時此刻的白衣仙,居然淪落到了這一步。
在顧恒生的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白衣仙狼狽不堪的模樣。
顧恒生一步邁進了缺口,打算一步步的深入其中。
“不要過來!
”
白衣仙沒有轉頭,隻是聲音落到了顧恒生的耳中。
顧恒生頓步一停,發現了裡面的空間都是破碎的,甚至還彌漫着一絲絲的恐怖仙威。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太古仙庭之主的神通。
這一方虛空肯定是白衣仙強行轟破了,隻為與太古仙庭之主一見,論道尋前路。
顧恒生沒有看到具體的情況,看到了眼前白衣仙的模樣,應該可以猜測到白衣仙的經曆,想來不是那麼的和諧。
“你看到他了?
”
顧恒生看着白衣仙的背影,直接問道。
白衣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聲音沙啞:“看到了,也沒有看到。
”
“什麼意思?
”
顧恒生眉頭一緊。
“我隻是看到了他的一道背影,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了,像是被仙霧遮掩住了。
”
白衣仙正在使勁回想太古仙庭之主的那一道背影。
白衣仙屹立不動,便是為了将仙庭之主的影子刻在腦海中。
他剛才強行打開了一個缺口,窺探到了一絲真相。
然而,白衣仙與仙庭之主的差距太大了,就連将仙庭之主的真容都窺探不到。
“你與他交戰了幾招?
”
顧恒生直言問道。
白衣仙一直閉着雙眼,似乎在回想着仙庭之主的模樣。
白衣仙遲疑了許久,苦笑道:“一招。
”
聞言,顧恒生沉默住了。
一人深處空間結界的中央位置,一人站在結界的缺口處。
倆人就這麼僵持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顧恒生才開口道:“他沒有殺你。
”
“是啊!
他留了我一條命。
”
白衣仙悲歎道。
若說白衣仙連仙庭之主的一招都扛不住,那麼顧恒生也一樣。
直到現在,顧恒生或許才真正能夠明白自己與仙庭之主的差距了。
以前的時候,顧恒生沒有真正直面過仙庭之主,就算是破出棋盤之外都沒有見識仙主的力量。
這一次,顧恒生方能明白仙主的恐怖。
“為什麼?
”
顧恒生沒有走進去,因為裡面還充斥着仙主的威壓。
若是顧恒生深入空間,肯定會被仙威傷到。
“或許在他的眼裡,我隻不過是一隻稍微大點兒的蝼蟻吧!
他之所以沒有殺了我,也許是為了有趣吧!
若是我死了,這個世上會少了一隻大點兒蝼蟻,将會令他更加的無趣。
”
白衣仙自嘲一笑。
白衣仙的這一番話,自然也将顧恒生代入了進去。
不過,顧恒生比白衣仙要好得多。
因為顧恒生已經跳出了棋盤之外,一切皆有可能。
而白衣仙,始終被束縛到了大道之内,難以有所精進。
數千萬年以來,白衣仙的修為便已經受到了阻礙,很難往前走出一步。
“他已經走了吧!
”
顧恒生看了四周一眼。
“應該吧!
如他那樣的存在,已經超脫了大道,修為已達世間之巅。
以我等的眼力,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真正蹤迹。
”
白衣仙本來以為自己即便不是仙庭之主的對手,至少也可以與其過幾招。
可惜,事實卻如此的殘酷,讓白衣仙難以接受。
僅僅是一招啊!
白衣仙便敗了,一敗塗地。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白衣仙當年一定不會選擇直接進入仙界,登臨仙道。
那時候的他不清楚仙界就是一出囚籠,整整困住了他數千萬年。
若是在凡塵俗世間,白衣仙耗費這麼多年,一定有機會踏出最關鍵的一步,成為大道之外的存在。
“不過有趣的是,我剛剛看到了不可思議畫面。
”
白衣仙緊閉着雙眼,為的就是捕捉到仙庭之主的一絲仙威,從而尋覓到突破的契機。
白衣仙受困于大道之内,沒辦法真正的淩駕與大道之上,迫切的想要更進一步。
所以,當時白衣仙發現了仙庭之主的一絲仙威,毅然決然的深入星空的深處,隻為求道,不懼一死。
“說來聽聽。
”
能夠讓白衣仙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肯定非比尋常。
白衣仙失敗了,他沒法将仙庭之主的背影刻留到腦海中,記憶一片模糊,仙霧遮掩了一切。
于是,白衣仙隻好睜開了雙眸,慢慢的轉身看着顧恒生:“我能夠打開這一方結界缺口,算得上是運氣好吧!
如果不是那位正在全神貫注的施展神通,我根本沒有這個實力将星空盡頭的結界打開。
”
顧恒生沉默不言,聆聽着白衣仙接下來的這一番話。
白衣仙慢慢的朝着顧恒生走來,遠離了結界空間中的仙威,讓自己所受到的壓力陡然減少了大半。
如此,白衣仙才能夠松了一口氣,緩緩道來:“我打開了缺口,進入了這一方結界空間,看到了那位的背影。
當時,那位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鏡子。
鏡子裡,有一個人。
”
“嗯?
”
顧恒生疑聲道。
白衣仙語氣一頓,眼神有些複雜:“鏡子裡面,乃是浮生墓的三先生。
”
咚隆!
顧恒生的心髒猛然一震。
三師兄!
白衣仙看到了三師兄,真的嗎?
顧恒生淡然的神色瞬間消失掉了,直言道:“你真的看到我三師兄了?
”
“如果我沒有眼瞎的話,應該是。
”
白衣仙自諷道。
自從剛剛被仙庭之主一指鎮壓,白衣仙便覺得自己猶如蝼蟻,根本上不了台面。
世人眼中,白衣仙是高高在上的仙,可在真正的強者眼中,他就是一隻稍微大點兒的蝼蟻。
“三師兄,還活着嗎?
”
顧恒生的眼底閃爍出了一絲希望,情緒波動極大。
當年顧恒生證道乃至跳出棋盤之外的時候,顧恒生的心情都沒有這麼激動和驚喜。
“我不知道,我隻是瞥到了一眼,然後便被那位鎮壓了。
”
白衣仙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回答顧恒生的這個問題。
顧恒生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眼前不斷的浮現出了三師兄諸葛昊空的身影。
“你為什麼不能強一點兒呢?
這麼快就被鎮壓了,居然沒法看清楚。
”
顧恒生直接怼了一句。
“……”白衣仙無語。
而後,白衣仙穩住了自己的心緒,直視着顧恒生:“你說的輕巧,你行你來跟那位打一架試試。
”
白衣仙和顧恒生的關系很奇妙,要說倆人是朋友,可每次都會争吵和打架。
可要說他們倆人是敵人,卻又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我要是打的赢,也就不會等到現在還不邁出那一步了。
”
顧恒生說道。
“那你說這些廢話。
”
白衣仙給了顧恒生一個白眼,原本頹廢的狀态倒是好了不少:“不過經過今日之事,我也算是明白那位的強大了。
唉……”“那位真的與三師兄有一些交集嗎?
”
顧恒生相信白衣仙不會看錯,低眉自語。
仙庭之主的面前有一面鏡子,而鏡子裡面則是三師兄諸葛昊空。
這件事情,足以讓引起顧恒生的重視了。
隻要三師兄有一絲的可能還活着,顧恒生便不會放棄,追查到底。
“這個問題,你應該要直接去詢問那一位。
或許,那位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
白衣仙有些狼狽,可依舊掩飾不了他的出塵風采。
他的白衫之上,還有幾縷鮮血,嘴角也有一些未幹的血漬。
“以後一定會的。
”
顧恒生堅定的說道。
現在顧恒生沒有辦法發現那位的真正蹤迹,也沒有資格與那位論道一戰。
但是,以後的顧恒生,一定可以辦到。
顧恒生現在缺少的隻是時間罷了,身處棋盤之外的他,一切皆有可能。
經過了今日之事,白衣仙認準了自己的道,一掃最初時候的那一絲迷茫。
“有空嗎?
”
白衣仙拍了拍自己衣衫上面的血液,衣衫恢複如新。
“怎麼了?
”
顧恒生。
“陪我喝一杯吧!
痛痛快快的喝一次。
”
白衣仙邀請道。
顧恒生遲疑了片刻,點頭:“可以。
”
于是,倆人直接隐匿了身形,直接前往了仙界。
唯有在仙界,倆人才可以暢所欲言,無需擔心醉酒後影響了凡塵大世。
這一次,白衣仙打算好好的喝一次酒,醉裡論道,談笑紅塵。
不知為何,顧恒生總覺得白衣仙的狀态與以往不同,心裡藏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