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劍,可斬蒼穹。
我有一劍,可開天門。
我有一劍,可斬盡日月星辰。
天下劍仙三百萬,見我亦須盡低眉。
你若問我是何人,我的名字叫做——顧恒生。
蓦然回首,顧恒生想起了自己曾在百國之地的那一段歲月。
昔年,顧恒生一人震懾百萬大軍,道一句:“我乃顧家,顧恒生!
”
敵軍聞之,皆喪膽。
今日,我欲執劍與仙一戰,證我大道,斬破禁锢,逍遙天地間。
“我已經數千萬年沒有與人動過手了,既然你邀戰,何懼之有?
”
白衣仙大笑數聲,一步邁入無盡的靈海之上,腳踩海面,如履平地。
顧恒生則是以靈氣為劍,劍意呼嘯萬萬裡。
兩人相距千裡,一清靈液彙聚而成的無盡靈海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顧恒生與白衣仙雖然還沒有動手,但是各自的氣勢卻已經影響到了仙界的法則,造成了不小的波動。
懸浮于海面上的古亭被白衣仙的禁制封鎖住了,不會受到波及。
古亭内,柳長生與夜映雪坐而觀望,又是驚訝,又是期待。
一人是數千萬年前的白衣仙,實力深不可測。
一人是這一世證道的浮生大帝,跳脫棋盤之外,劍道無雙。
“昔年若是有一敵手,我也不會如此孤寂。
”
白衣仙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往事不堪回首。
白衣仙一指點出,億萬道光芒自天穹之巅落下,道音漫漫,下方的無盡靈海瞬間出現了一個囊括百萬裡的深坑。
顧恒生站在深坑之上,感受到了白衣仙的無盡仙威,巨大的壓力讓他體内的鮮血沸騰了。
平平無奇的一劍斬落,億萬道光芒被分割成了兩半,落到了無盡靈海之上,卻沒有一點光芒垂落于顧恒生的身上。
唯有動蕩的仙威令顧恒生的白色長衫舞動,難以撼動顧恒生的身體。
兩人皆着白衣,可言無暇。
縱然是世上最厲害的畫者,若是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也沒有辦法将兩人億萬分之一的神韻刻在畫中。
仙霞閃爍,法則湧動,白衣仙再次出手了。
“我曾一指定乾坤,斬盡世上所有敵。
成仙以後,神通近乎圓滿,卻從未現世。
今日與君論道一戰,幸甚至哉!
”
白衣仙如墨的長發随着仙威氣勢而淩亂舞動,不朽的氣息彌漫至仙界每一個角落。
“截仙指!
”
當白衣仙的這一指點出,仙界剛剛誕生的生靈全都失去了顔色,缭繞于雲端的仙霧皆在刹那間被轟散了。
一指截仙,可定天下。
白衣仙曾以人族之軀,為人族開創了屹立于大世之巅的機會,震懾遠古諸族,逆天證道。
今日吾當開天門,證仙道,萬道退避!
數千萬年前,白衣仙輕點一指,破開了大世九重天,重開仙界之門。
此番威勢,縱觀天地開辟以來,亦是罕有人能及。
“曾經,我以為大成劍意便可笑傲天下。
後來,我錯了。
再然後,我以為等我領悟了不朽劍意,便可一步登天,與世間妖孽論雌雄,事實證明我還是錯了。
”
“直到今日,我才明悟,我所追求的劍道不過是前人所走過的路。
哪怕走到了前人之路的盡頭,也始終留有他人的影子。
”
“所以,我願成為劍道之路上的另外一座高峰,世上所有人都難以企及的高峰。
我的劍道,便是無上劍道,我所走的路,便是通天之路。
”
顧恒生直面着白衣仙的一指截仙,喃喃自語。
下一刻,顧恒生擡起了右手,一劍化萬劍,萬劍化為無盡之劍。
這是……劍界!
唯有走到了永恒的無上劍道,方可領悟出劍界。
一劍永恒,便是一個世界。
這就是永恒的真谛,也是顧恒生所要走的路。
“戰!
”
顧恒生執劍斬落,劍界不斷的朝着八方擴散,欲要吞噬了所在的一切虛空。
白衣仙能夠逆推仙界禁锢,斬開了仙庭之主留下的威壓,便是依靠着自己領悟出來的截仙指。
一指截仙,并非虛妄。
倘若有機會,白衣仙定會悟透真正的截仙指,與那統禦仙庭的主人一戰,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嘭!
轟隆!
劍界與截仙指的碰撞,造成了巨大的轟動,整個仙界都因為這一股威勢而産生了動蕩。
仙山傾塌,無盡靈海蕩漾起了萬丈驚濤,海底直接裂開,整個海平面都下降了數米。
坐在古亭内的柳長生和夜映雪即使有着禁制的庇護,依然有一種窒息感,心髒驟停。
古亭劇烈的搖晃着,刺眼的白光令柳長生和夜映雪根本睜不開雙眼。
這并非普通的白色光芒,而是仙威霞光,蘊含了無上仙法的道韻。
饒是以柳長生的實力,也很難窺探到一絲仙法的奧妙。
當白光漸漸的消散,柳長生和夜映雪終于可以看到無盡靈海之上的大戰。
顧恒生和白衣仙相隔千裡而交戰,雙方皆施展出了恐怖的神通和劍術,打得無盡靈海在翻滾,如同巨龍咆哮。
沉寂了無數年的仙界,仿佛因為顧恒生和白衣仙的交戰而有了一絲生機。
當然,更多的是對仙界的破壞。
仙界之中的一塊普通石頭,放到世俗界便時無上珍寶,可以煉制出無雙道器。
一滴海水,乃是讓大帝都心之向往的靈液,彌足珍貴。
然而,顧恒生和白衣仙的大戰不知道蒸發了多少噸一清靈液,無數塊堪比極品道器堅硬程度的仙石碎裂成了齑粉,随着仙威卷起了一股股狂風,飄蕩到了億萬裡之外。
“再來!
”
顧恒生的衣服出現了幾個破洞,戰意如熊熊烈火燃燒而起。
顧恒生依舊沒有真正踏入永恒的劍道,因而劍界的威勢并非堅不可摧。
白衣仙的一指,便可将顧恒生凝聚而出的劍界打穿一個黑洞。
當然,顧恒生的一劍,亦可将白衣仙的截天指粉碎。
白衣仙氣吞山河,一個呼吸便可吞盡無數仙氣,一指鎮滅無數劍意,輕而易舉。
跳脫棋盤之外的顧恒生,沒有受到仙界法則的壓迫,不然的話,顧恒生定要在法則之上吃了白衣仙的大虧。
“痛快!
”
白衣仙很久沒有這麼放開手的一戰了,大笑之聲傳遍仙界各方。
柳長生和夜映雪聚精會神的觀望着這一戰,臉上出現了難以掩飾的驚色。
“僅僅是交手的餘波,便可鎮殺人世間的一尊大帝了。
”
柳長生吃驚不已,對于那無上的仙道更為的憧憬了。
白衣仙與顧恒生脫離了無盡靈海,直接沖上了仙界的漫漫星海,越打越痛快,也越是激烈。
有人曾言,一根草可斬盡日月星辰,便是劍道之巅。
但是,你可見浮生大帝顧恒生一劍落下,仙界的一方星域瞬間崩潰。
一方星域,有着無數顆星辰,蘊含的道之法則無窮無盡。
要知道,這可不是世俗界的星辰,這裡可是仙界啊!
以前被困在仙界之時,白衣仙曾一指洞穿了無數星域,仙界的法則用了數千年便将破碎的星域修複了。
白衣仙無聊至極,甚是孤寂。
今日與顧恒生一戰,白衣仙完全放開了手腳,沒有任何的顧忌。
顧恒生拿白衣仙練劍,證自己的無上劍道。
同樣,白衣仙也在嘗試着将截天指的最後一式領悟,希望讓自己更進一步。
整個仙界,仿佛都成為了顧恒生和白衣仙的戰場。
兩人從仙界之南打到仙界之北,又從仙界之東,打到仙界之西。
每一個地方,都留下了倆人大戰的痕迹。
顧恒生對無上劍道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凝聚出來的劍界之威更加可怕了。
由于倆人大戰而起的威壓太過恐怖,身處無盡海域的柳長生和夜映雪已經很難窺探到顧恒生和白衣仙的蹤迹了,隻能夠感受到無上的仙威彌漫而來。
“其實他們倆人很像,都是妖孽,也都不服輸。
更主要的是,倆人都喜好白衣。
”
既然窺探不到倆人的身影,柳長生索性收回了目光,感慨而道。
夜映雪轉頭與柳長生對視道:“是啊!
萬幸的是他們來人不是生在同一個時代。
若是他們倆人同輩争鋒,定有一人隕落,這個世界将會失去很多的顔色。
”
“你說他們誰能夠獲勝?
”
柳長生問道。
“不知道。
”
夜映雪搖頭說道:“到了這等層次,很難分出生死。
若是要說誰可以更勝一籌,就看他們倆人誰願意提前顯露出真本事了。
”
“他們還隐藏着實力?
”
柳長生雖然是蓋世妖孽,但眼界自然比不上活了億萬年歲月的夜映雪。
夜映雪輕笑一聲:“若是你,論道之時會将自己的全部底牌露出來嗎?
”
柳長生沉默了,答案自然是不會。
底牌之所以是底牌,關鍵時候可是能夠救命的,甚至能夠改變戰局。
顧恒生今日與白衣仙一戰,倆人當然不可能施展出全力,皆有保留。
“來了!
”
夜映雪感知到了兩股強大的氣勢湧來,望向了左側。
頓時,古亭左側的無邊海域出現了兩個巨大的深坑,顧恒生與白衣仙站在深坑之上,遙遙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