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潘教授和李老師的盛情邀請下,陸逸他們來到了江州大學。
潘教授是中科院的院士,曾經還是江州大學的校長,李老師也是江州大學的教授,他們退休以後,一直住在學校當年給他們分配的家屬院中。
家屬院很老舊,當走進門,曹市長的臉就垮了。
房子不足七十平米,家裡到處堆放的都是資料,連書房都是由陽台改造的,堆不下的資料就放在茶葉盒跟月餅盒裡,當然,房間打掃的非常幹淨。
陸逸也是一愣,潘教授是華夏當之無愧的科學泰鬥,其研究成功的經濟價值早已高達千億,然而卻跟李老師蝸居在這棟老房子裡,這讓人有點不可思議。
他看了曹市長一眼,隻見曹市長黑着臉,顯然,曹市長心裡很不舒服。
進屋之後,潘教授就系上了圍裙,鑽進廚房忙活去了。
李老師則在客廳陪着大家聊天。
曹市長開口就問:“李老師,您和潘教授每月工資不少吧?
”
李老師笑着點頭:“嗯,我和老潘兩人加起來一萬有餘。
”
一萬多?
曹市長的臉更黑了。
現在一個知名大學教授的工資都不止這點,可潘教授和李老師兩個人合計在一起才一萬出頭,民政部門幹什麼去了?
李夢寒業也詫異:“李老師,現在物價漲的那麼厲害,您們的工資是不是少了點?
”
李老師搖頭道:“以前單位上也說過,要給我們漲工資,給我們換房子,我們都沒接受。
”
“為什麼?
”
李老師笑道:“換房子幹什麼,能住就行。
要高薪幹什麼,夠生活就行了。
我們這些人搞了一輩子的科研,目的不在錢,而是在搞新鮮的,搞創新。
”
一句樸實無華的話,讓陸逸三人動容。
這就是老一輩科學家,無時無刻,都在想搞科研創新,而不是像現在那些所謂的科學家,一切都盯着錢看,向厚賺。
潘教授和李老師這樣的人,才是共和國真正的脊梁。
李老師轉頭,從電視台上拿過一個相冊,輕輕撫摸起來,眼神極盡溫柔。
“李老師,這是什麼啊?
”李夢寒好奇地問。
“這是我們鑽石婚的時候,老潘親手制作的相冊,裡面集放着我們從相識,相知,相戀這六十年時光的記憶。
”李老師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相冊,臉上有着幸福的形容。
而今白發同偕老,朝朝暮暮永相濡。
這種幸福很容易感染身邊的人。
李夢寒不自覺的擡頭看了一眼陸逸,眼裡有着無限深情。
這個時候,陸逸突然看到電視櫃上有一張奇怪的照片。
那是一張合影。
上面有三個人,其中有兩個人是潘教授和李老師,還有一個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很年輕,隻有二十出頭,國字臉,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李老師,這張合照是?
”聽到陸逸的話,大家都擡頭去看電視櫃上面的照片。
頓時,李老師臉色顯得有些不平靜了。
曹市長看到照片後,臉上出現了驚訝,繼而快速恢複了平靜。
這個時候,廚房裡面潘教授探出了頭:“老李,來幫我洗一下青菜。
”
“嗯。
”
李老師忙起身。
目視李老師進了廚房,曹市長說道:“陸逸,記住以後别問這張照片。
”
“為什麼?
”
陸逸不解,難道一張照片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唉。
曹市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人叫李鴻儒,跟李老師同性,他是潘老師最優秀的學生,也是個傳奇人物,可惜啊,走上了歧途。
”
“哦?
”陸逸來了興趣:“市長,您給我講講呗,這個叫李鴻儒怎麼傳奇了?
”
曹市長的眼神變得悠遠,說道:“李鴻儒的智商非常高,曾經是江州大學的高材生,就是因為太聰明導緻警察抓不到,所以他三番五次越獄之後開着警車到處招搖,最後被判了死刑。
”
“死刑?
”
李夢寒震驚。
曹市長又接着說:“本來已經是被判了死刑,但李鴻儒利用他的知識,在監獄裡發明了專利,獲得了發明博覽會的金獎,又成功從死刑線上撿回了一條性命,變成了有期徒刑。
”
靠,還有這樣的事?
陸逸驚詫極了。
唉。
曹市長又跟着歎氣一聲,說:“本來吧,他在監獄裡呆個二十年就能出來,可是呢,李鴻儒并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閑來無事,幫監獄改良了放越獄的系統,再度減刑十年。
”
陸逸和李夢寒驚訝的面面相觑。
一次性減刑十年,這也太牛逼了吧?
“這個李鴻儒是個天才啊。
”陸逸贊歎。
“是啊,如果不是天才,他怎麼可能獲得一百多項發明專利,其中還不乏省級一等獎和博覽會金獎這種高水準的獎項。
”曹市長看了廚房一眼,見李老師和潘教授還在忙活,便跟着說道:“隻可惜,就是天才毀了他。
”
“難道出現了什麼變故?
”
“他當時想搞研究,找提升實驗室的設備,遭到了監獄領導的距離,一氣之下,他把自己親手制作的監獄防越獄系統給破了,成功越獄。
”
草!
陸逸驚的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尼瑪,這哥們兒夠猛啊。
曹市長無奈道:“你猜李鴻儒越獄之後幹什麼?
”
“幹了什麼?
”
“他并沒有立刻開始亡命天涯,而是慢慢地回到老家,路上還幫鄰居老奶奶擰了東西回家,然後拿了一本化學書,爬上了自家的房頂,一邊抽煙一邊等待。
”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刺耳的警笛聲就來了,十來個公安民警迅速進入李鴻儒家裡,開始進行搜捕。
在警察一無所獲離開後,這家夥才慢吞吞的掐滅了手中的煙,然後乘坐火車離開江州,到了金陵。
”
“在金陵飯店門口,停放着當時全市唯一的一輛勞斯萊斯,李鴻儒看上了那輛車,觀察了幾天,發現車主任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家,勞斯萊斯就一直停放在飯店門口。
終于,他找準了時機,車主晚上回來的時候,李鴻儒就徑直走向車主,手中拿着一把勞斯勞斯的毛坯鑰匙,用自己精湛的演技騙過了車主的智商,讓對方大方的把自己的車鑰匙掏出來給他看,而就在那短短幾秒鐘内,他已經記住了車鑰匙的結構,當天晚上就制作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大搖大擺的開車勞斯勞斯去了燕京。
”
曹市長就跟講故事似的,聽得陸逸和李夢寒目瞪口呆。
“估計是覺得開勞斯萊斯沒意思,他又在燕京一家酒店門口,發現警車的防盜措施不過如此,于是果斷偷了一輛警車,一路狂奔又去了南粵,這段逃亡的時間,他還交了一個女朋友,人家姑娘還是南粵大學的高材生,就這樣,逍遙了三個月,終于被公安機關在大學校園裡将他抓獲。
”
曹市長說:“這次抓捕之後的李鴻儒,開始覺得逃亡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他打算老老實實的坐幾年牢,于是就把自己的犯罪經理老老實實的告訴了辦案人員。
”
“辦案人員是不是不相信他的話?
”陸逸笑問。
“嗯。
”曹市長繼續道:“辦案人員對于李鴻儒的誇張描述,表示完全不信,于是開始了暗中調查,而這一調查,就讓李鴻儒在收審所裡面熬了四五個月,他開始又覺得無聊了,每天他都會問工作人員,我什麼時候才能被判刑?
”
“到後來忍無可忍的李鴻儒,直接威脅辦案人員,如果三個月你們還不審判我,我就從這個鬼地方逃跑。
犯人威脅警察快點把自己判刑,反而讓經辦人員覺得,這個李鴻儒估計多半是瘋了,對此不屑一顧。
”
“可沒想到,李鴻儒策反了另外兩名犯人當苦力,三個人花了幾天時間,用自制的工具挖通了收審所的牆壁,然後李鴻儒又輕松自制了一把監室的鑰匙,三人就這麼從監室逃了出來。
”
曹市長看着陸逸:“你猜李鴻儒這次怎麼出來的?
”
“怎麼出來了?
”
“這次,李鴻儒還是決定和以前一樣,偷了一輛警車,然後大搖大擺的從收審所出去,可是在車庫時不小心驚動了守衛,李鴻儒很自然的就向守衛走去,走路自信的态度成功騙過了守衛,又用精湛的演技讓剩下的兩個人目瞪口呆,隻能留在車庫裡看着李鴻儒爬過收審所的大門。
”
日。
陸逸徹底無語。
“從收審所出來的李鴻儒,第一件事就給經辦人員打了電話,告訴辦案人員,他已經從他們的眼皮下又跑了,經辦人員被狠狠地打了臉,卻還是抓不到他。
”
“那市長,他最後是怎麼被抓住的?
”李夢寒好奇道。
曹市長嘴角出現了一絲得意的笑容:“最後上面派來了一隊刑偵專家,經過四十九天的艱苦奮戰,終于把他逮住了,你猜,是在哪裡逮住他的?
”
“哪裡?
”
“他江州的老家裡。
”
卧槽,這小子還真是不怕死啊。
“那現在這個李鴻儒被槍斃了嗎?
”陸逸問。
“沒有。
”曹市長道:“他在秦城監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