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曾有人踏足的密林中,有一小隊人馬緩緩前行。
未經開發的山路崎岖難行,宋一然他們這好幾十号人,被困到了一道山梁上。
山勢很險,兩面都是深淵,唯獨一條兩人寬的小路向前延伸。
好手好腳的人想要順利的爬過去,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更不要說用滑竿将一個大活人擡過去,這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萬一失手,連人帶滑竿都得掉到下去面,就算不死,也得摔殘了。
“怎麼樣,能過去嗎?
”
鮑老大搖了搖頭,“太陡了,不能保證安全。
俺自己爬沒問題,擡滑竿的話,肯定不行。
”
鄧祖江急得團團轉,李新海的身體不好,讓他自己下來走這個方案肯定也行不通。
“背着吧!
”範凱出了一個主意,“用布繩把公子和鮑大系在一起。
”
“能行嗎?
”鄧祖江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沒問題!
”鮑大二百多斤,李新海那小體格子,百十來斤,在他眼裡跟隻小雞崽子差不多,背着他爬山,肯定沒問題。
鄧祖江又問了一遍,“确定能行?
”
“肯定行!
”鮑大十分笃定,“俺從來不說大話,辦不到的事情,俺不說。
”
鄧祖江這才點了點頭,跑到李新海那兒,“公子,隻能讓鮑大背着您過去了。
”
“可!
”李新海氣定神閑,隻說了這麼一個字。
大夥就準備起來。
三娘憂心忡忡,隻恨自己幫不上盡快。
宋一然瞧見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姑娘情根深種,明知道李新海不愛她,可是她的心,她的情緒還是能被李新海左右。
比毛小芹還傻。
“放心吧,沒事啊!
”宋一然安慰了一句。
“你又知道了?
”三娘心焦的很,語氣态度都很欠揍。
宋一然霍然把面巾拉了下來,“禍害遺千年,你沒聽說過嗎?
”
“你才禍害。
”
兩個人打嘴仗的工夫,李新海已經趴到鮑大的背上了。
有人拿來一條粗布床單,将李新海緊緊的系在鮑大的背上,床單的兩角從鮑大的腋下穿過,在他的月匈前打了一個死結。
“怎麼樣?
”
李新海雙手摟着鮑大的脖子,“還好。
”
鮑大輕輕的掂了掂,“沒問題!
”這點重量對他來說,還不如兩個麻包重呢!
“好,鮑二,你打頭陣,給你大哥和公子開路。
”
“好嘞!
”鮑二憨憨的應了一聲,拿起開路的斧子,卯足了勁往山上爬,邊爬邊用斧子将身邊礙事的枝桠砍斷,給後面的人留出更順暢的路。
鄧祖江跟在他身後爬了上去,然後就是鮑大了。
這貨果然力大無窮,背着一個百十來斤重的大活人上山,可是氣息絲毫不亂,他手裡也是一把斧子,既可以用來砍樹木,又能借力上山。
範凱跟在鮑大身後,以應付突發狀況,萬一出點什麼差錯,他也能及時伸把手,撈他們一把。
所幸李新海這個禍害的壽數還沒到頭,這條山脊梁爬得有驚無險,總算平安過去了。
後面的人也沒出大亂子,算是翻過一座困難的大山。
“所有人,原地休息吧!
”鄧祖江又累又熱,傳完話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擰開水壺大口喝起水來。
宋一然也摘掉帽子,面巾,擰開水壺喝水。
三娘一邊擦汗,一邊看她,“你好像真沒曬黑啊!
”
宋一然差點把嘴裡的水噴出去,“要不你也做一個面巾蒙着?
”
“不了,我嫌憋挺,上不來氣。
”
剛放下水壺,宋一然就聽有人喊,“怎麼回事,起霧了?
”
霧?
現在都下午了,不應該有霧吧?
宋一然定睛一瞧,眼睛不由得瞪大了,遠處有淡淡的綠色霧氣飄動,似有似無,眼神不好使的,還瞧不見呢!
“哎,那是綠色的霧?
”三娘也發現了。
“不是霧,是瘴氣。
”宋一然一邊說,一邊将之前準備好草藥拿出來,放到水壺裡,晃了晃,直接灌了兩大口。
“你往水壺裡放的什麼玩意?
”
宋一然道:“草藥啊!
我沒事就采藥你不知道嗎?
配的就是解毒的藥方,隻不過,簡易版,能有多大作用不好說。
”
她的水壺裡可是有神仙水的,草藥也被她暗中換成了空間裡的,效果毋庸置疑。
“還有嗎?
給我點呗!
”
周圍的人都朝宋一然看過來。
宋一然把包拿過來,她打開包,從裡面拿出好幾個紙包,紙包裡裝的是已經曬得有些蔫吧的草藥,“就是這個,直接放到水裡,泡一泡再喝,估計能有點作用。
畢竟不是煎過的藥,藥效能發揮多少,我不敢保證。
”
衆人十分熱情,都向宋一然讨要。
宋一然也不小氣,不管誰要,她都給,柳妙兒的人向她讨要,她也一視同仁。
三娘已經把藥包打開了,瞧了瞧裡面的東西,又看了看宋一然包裡的其它藥包,确定大家都是一樣的東西,這才把藥倒裡水壺裡,晃了晃。
“你怎麼不喝?
”
“泡一會兒嘛。
”三娘有些擔憂的看着遠處的那些霧,“你說,我們真的能闖過去嗎?
”
宋一然往背包上靠了靠,“不知道啊!
你怕死嗎?
”
三娘搖了搖頭,“我以前很怕死,但是後來就不怕了。
”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宋一然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沒有往下問。
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鄧祖江小跑着跑過來,“宋大夫,公子請你過去。
”
宋一然看了看三娘,“一起吧!
”
三娘居然拒絕了,“我很累,想再歇一會兒。
”
好吧!
宋一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葉,泥土,“走吧,前邊帶路。
”
李新海正在吃藥,看到宋一然來了,就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了範凱。
“宋大夫來了,快請坐。
”
一旁擱了一個小椅子,瞧着像是用木頭拼的,還挺新的。
“喲,這是誰的手藝啊,看着不錯啊。
”
沒有人替她解答這個問題,宋一然本身也不是很在意。
柳妙兒心情十分複雜的朝宋一然看過去。
她以為宋一然不會幫她們,可是她的人卻拿到了宋一然的藥。
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應該起殺心,一郎死得真是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