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第一次?
霍爺遭遇滑鐵盧?
觀塘别苑
江錦上洗澡出來時,瞧着唐菀靠在床頭,膝蓋上搭着畫本,還在修改要給江承嗣制作的屏風設計圖,換做平時,她都是不情願的表情,今天嘴角帶笑,倒是奇了。
“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江錦上扯着毛巾擦頭發。
“剛才給小姨媽打電話,我還以為他倆可能在吃飯,或者去哪兒約會,沒想到這個點就回賓館休息了……”唐菀笑着感慨,“他們好像是第一次單獨在外過夜。
”
“啧,又是一個不眠夜啊。
”
唐菀笑着調侃,低頭繼續修改屏風設計圖,又念叨了幾句江承嗣太挑剔。
江錦上擦頭發的手指一頓,恰好扯到一根頭發,細微刺痛,頭皮一陣發麻。
*
而此時的小鎮賓館内,沈疏詞正在吹頭發,電吹風有些老舊,聲音嗡然,鼓噪着耳膜,吹出的熱風,将她的臉都熏得透紅。
叫嚣狂躁,讓她更加緊張忐忑起來。
吹好頭發,考慮霍欽岐還要适用浴室,她又仔細把浴室收拾一番,方才抱着換下的衣服走出浴室。
她穿着自帶的一套純白睡衣,長發垂在肩頭,皮膚白裡透着粉,就好似三月鼎盛的桃花,嬌而媚。
兩人從未在外過夜,饒是在平江會晚上“私會”,沈疏詞也定然是穿戴得整整齊齊,這般模樣,霍欽岐也是初次見。
喉嚨微微收緊,下意識捏緊了攥在手中的礦泉水瓶。
廉價的塑料瓶忽然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如他此時的心境,燥熱煩悶。
“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
”沈疏詞背對着他,将換好的衣服封裝好,留待回家清洗。
饒是不去看他,也能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
灼人滾燙。
很快她就聽到了霍欽岐起身走動的聲音,她原本以為,他會直奔浴室,直至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好似将她整個人都囿于那方陰影之下。
呼吸在身後,偶爾吹過她的頭皮和頸側。
他忽得靠得又近了些……
一次呼吸,熱風陣陣。
沈疏詞下意識縮了下後頸,下一秒,一個灼燙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發頂,她剛吹完頭發,中覺得頭皮還熱烘烘的,此時更熱了。
“霍……”沈疏詞剛想和他說什麼,不曾想身子被人扳過去,四目相對,他眼底好似帶着火,讓人不敢直視。
“嗯?
”他嗓子很啞,“你想說什麼?
”
隻是不等她開口,霍欽岐雙手忽然撐住她後側的桌子,整個人靠過去,低頭吻住她,就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他的吻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強勢直接。
來勢洶洶,讓人無處可藏。
沈疏詞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可惜後側隻有一方桌子,抵在她的後腰處,身子再往後仰,便沒有任何支撐物……
意識模糊的時候,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緊了緊,親密無間般。
……
“你能過來,我很高興。
”直至感覺她無法喘息,霍欽岐才抽身離開,将人按在懷裡,“這些天,有沒有想我,嗯?
”
房間隻有他們兩個人,隻是摟抱在一起,似乎總想說些更加體己溫馨的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壓低。
嘶啞的嗓音,低沉醇厚,沈疏詞靠在他懷裡,一側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另一側是他說話的吐息,隻覺得臉更紅了。
“想了?
還是沒想?
”霍欽岐又追問,似乎就想要個答案。
“嗯。
”沈疏詞點了點頭。
“今天坐了一天車,累不累?
”霍欽岐松開她,拉她坐到了床邊,裡裡外外把人瞧了個遍。
“還好。
”
坐了一天車,她其實挺累的,隻是此時整個人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态,也就顧不上身體的疲累了。
“最近工作怎麼樣?
”
“剛忙完一個項目,可以輕松一陣,最近太忙了,沒空去看菀菀,上次去她那邊,她還把我說了一通。
”
“嗯……”
其實此時兩人都很緊張,就想着說些其他的事,轉移一下話題,霍欽岐翻找了很多資料,例如女生的第一次,氣氛是很重要的。
他想要緩和兩人之間尴尬緊張的氛圍,自然就尋了些其他話題。
氣氛似乎瞬間松弛許多,沈疏詞聊到霍然的事,又忍不住笑出聲。
“……霍然最近又準備弄他的頭發了”
“他又想染成什麼顔色了?
”
霍欽岐想到霍然,還忍不住一陣頭疼,等他改天回去,一定要按着他,将他那頭小紅毛給染回黑色。
“他發頂黑色頭發長出來了,發根是黑色,發梢還是紅色……”染發最尴尬的地方,莫過于黑發長出來。
霍欽岐不在京城,霍然經常找她,打诨逗趣,倒是給她帶來了不少樂趣。
沈疏詞頭發本就沒完全吹幹,半幹半濕不至于滴水的狀态,隻是此時不知從何處有水珠滾下,沿着她的側臉,白皙的頸子一路往下……
霍欽岐盯着那沒水珠,眼風昏沉。
眼底的熱意,就好似要把這裡水珠蒸發殆盡般。
“……他現在的頭發,看着特别好玩,就好像是……”沈疏詞忍不住笑出聲,霍欽岐卻忽然湊過去,準确吻住了她。
他動作有點大,猝不及防,沈疏詞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就被他壓在了床上。
“行嗎?
”
他聲音低沉喑啞着,而沈疏詞雙手被他壓在頭頂處,根本無法掙紮。
四目相對,沈疏詞沒說别的,隻是微微仰着身子,在他嘴角啄了口。
也就是輕輕碰了下……
一瞬間,霍欽岐整個腦袋都好似炸開了,說不出是何種感覺。
周圍靜得有些詭異,隻有兩人呼吸與擂鼓般的心跳聲。
“你……心跳得很大聲。
”沈疏詞看着懸在自己上方的人。
“我有些緊張。
”霍欽岐說得倒也直接。
沈疏詞倒忍不住笑了聲,他一直裝得太好,臉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就算緊張,也看不出任何異色。
原來緊張得不止她一個人……
她的頭皮披散在床上,純白床單,濃黑發絲,她卻笑得嬌俏可人。
他隻是低頭看了眼,瞬時就紅了眼。
此時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吃了她吧。
……
兩個新手,難免有些緊張,熏暖的燈光從一側射過來,光點斑駁。
小鎮偏遠、近山,入夜的涼風吹來,卻不能纾解一絲一毫的燥熱感。
除卻兩人略重的呼吸,隻有窗簾随風飄散發出的窸窣聲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浴室傳來水流聲,而沈疏詞仰面躺在床上,眼底泛紅,還殘存着熱意,剛才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啊,然後……
然後就結束了?
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此時也才八點半,她記得很清楚,唐菀七點多些給她打了電話,之後她又去洗了個澡,加上之前亂七八糟耽誤的時間,所以……
她看了眼浴室。
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
而霍欽岐這邊,臉色鐵黑。
上網查了一堆,做足了準備,還心心念念着想着證明自己,沒想到關鍵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幫沈疏詞稍微清潔收拾一番,方才自己洗了個澡。
郁悶,想抽根煙。
待他出去時,沈疏詞正靠在床頭玩手機,兩人四目相對,她雖然沒說什麼,可霍欽岐自己心裡郁悶啊,沉着臉,掀開了她身側的位置,好似在和誰生悶氣一樣。
“其實……我上網查過,第一次很正常的。
”沈疏詞安慰道。
隻是忽然想起晚飯後,霍欽岐說什麼自己很厲害之類的話,沈疏詞強忍着笑意。
霍欽岐緊盯着她,眼神有些可怖,“沈疏詞!
”
“我在看朋友圈,有些好玩的東西。
”沈疏詞原本就是在找借口,可是她卻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這若不是自己親媳婦兒,霍欽岐此時怕是早已把她丢出去了。
“趕緊睡覺,明天我要早起回趟單位,早飯我給你帶回來。
”
“嗯……”
沈疏詞嘴上說着,又看了會手機,沒想到她剛點贊了一條朋友圈,唐菀就私戳她了。
【這個點,你還有心思點贊我的朋友圈?
】唐菀詢問。
唐菀剛修改好點翠屏風的設計圖,發給江承嗣,對方總算是滿意了,她就發了個朋友圈慶祝下,結果沈疏詞秒贊了。
這個點,她不是應該和霍大哥**?
沈疏詞抿了抿嘴,回複道:【我為什麼沒時間?
】
【你倆是還沒開始?
霍大哥不行啊,你倆回賓館這麼長時間都在幹嘛?
蓋着被子純聊天?
霍大哥這麼純情?
】
【你懷着孕,能不能不要總想這些東西。
】
【我是關心你啊。
】
這種事,沈疏詞自然不會告訴唐菀的,瞥了眼身側臉色鐵青的人……
他……
她又忍不住笑出聲。
“趕緊睡覺。
”霍欽岐又催了她一次。
“嗯,睡覺。
”
沈疏詞說睡覺,也就真的睡着了,坐了一整天的車,實在太累,而霍欽岐摟着懷裡的人,本就心情燥郁的睡不着,偏生這賓館隔音很差。
隔壁傳來了搖床聲……
霍欽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呼吸,強迫自己趕緊入睡。
他這輩子幾乎沒栽過跟頭,殊不知會在自己媳婦兒身上,第一次就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生平第一次滑鐵盧,居然會發生在這裡?
主要是此時,隔壁聲音不斷,他完全睡不着,偏生沈疏詞睡得香甜,與他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第二天一早,由于是周末,沒什麼早訓,隻是今天有活動,霍欽岐也算是有實權的領導,開會讨論今天具體事宜的實施安排。
大家都以為沈疏詞過來,某人和她在外過夜,今天過來,肯定是春風滿面,不曾想,鐵青着一張臉,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冷肅着臉,就是聲音都比尋常冷上幾分。
衆人原本還想調侃他兩句,隻是看他這般模樣,紛紛打了退堂鼓,不敢去觸黴頭。
直至散會,他離開後,一群人在嘀咕起來。
“霍隊怎麼回事?
嫂子都親自來看他了,怎麼還苦着臉?
好像要吃了誰一樣。
”
“剛才我都不敢和他說話,這一大清早的,是要吓死誰啊。
”
“大周末的,這麼早開會,打擾他陪嫂子了呗,欲求不滿吧,哈哈……”
“肯定是這樣,沒想到霍隊也是性情中人啊。
”
“一直見不到,難免的,就算是霍隊怕也不能免俗,陪着我們這群大老爺們兒,哪兒有溫柔鄉待着舒服啊。
”
……
衆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着,約莫都是覺得打擾了某人的好事,導緻他臉黑,殊不知完全沒說到點子上。
**
京城霍家
霍家人都知道沈疏詞去找他們爺了,心底想着,他們家肯定馬上就要辦喜事了,這一大早,所有人都精神抖擻的,唯獨霍然頂着一頭雞窩,倆黑眼圈,比國寶還國寶。
霍然最近有點郁悶,他原本是想抱緊沈疏詞大腿的,他哥離開時,也叮囑他,照顧好嫂子,他自然樂意。
可以每天近距離接近自己偶像,他巴不得他哥一直不回家才好。
可是沈疏詞去單位看他哥,他這一顆心,瞬時沒了着落,又是個閑不住的人,在家待着太悶,便去找了江承嗣。
結果江承嗣說自己很忙,沒空管他,無情的拒絕了他。
霍然跟着他屁股後面轉了一段時間,對于江承嗣的活動時間還算了解。
去會所找他時,倒是和他偶遇了,許久沒見,江承嗣打量了他一番,瞧着他的頭發,因為黑色已經長出來,他此時的發色有些奇怪。
他剛想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江承嗣就說了句:
“你頭上……是頂着一叢雞冠花?
”
雞……雞冠花?
霍然被打擊大了,回去之後,輾轉難眠,想打遊戲發洩,卻接連跪了好幾把,氣得他一夜沒睡好。
……
而此時的觀塘别苑
這種私隐的事,沈疏詞肯定不會告訴唐菀的,她還以為兩人昨晚水到渠成,肯定已經成了事,正拿着小噴壺,在陽台給花澆水。
江錦上到樓下跑步,他的運動一直都沒落下。
對于霍欽岐與沈疏詞的事,他也管不着,想開之後,也就不再糾結是否會有個奶娃娃與自己平輩。
運動完,江錦上循例去商場買了些食材,卻沒想到在單元樓門口,遇到了熟人。
“林組長?
”
“五爺。
”林鹿呦與唐菀約好,今日來還衣服和雨傘,隻是沒想到會碰上江錦上,瞧他穿得居家,居然還親自出門買菜?
平素見他,雖然穿得居家,卻總有種與世隔絕的疏離感,加上膚色冷白,更顯得有些禁欲冷然,卻沒想到,私底下如此居家。
想來就算是天神,也總要穿衣吃飯,與尋常人沒什麼兩樣。
林鹿呦過來,除卻拿了借用的衣服和雨傘,也買了些營養品。
“東西我來拿吧。
”江錦上伸手要去接她手中的東西。
“我自己可以。
”
推辭一番,東西還是落到了江錦上手裡,許是周末大家尚未起身,小區人很少,就是電梯裡,也隻有他們兩個人。
相比之前和江時亦同乘電梯的窘迫尴尬,與江錦上相處,她顯得自然許多,畢竟對她來說,這個男人,就是個陌生人。
倒也不會覺得拘謹。
“林組長,周末也這麼早,不休息一下嗎?
”江錦上忽然開口。
“早起習慣了。
”
“其實這衣服,您不用特意還回來。
”
“要還的,上次過來還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
……
林鹿呦原想着,上樓與唐菀打聲招呼就走,反正隻要江時亦不在,約莫也不會出什麼事,自己更不會像之前一樣醜态百出。
可她忘了……
這夫妻倆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