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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辭歸》第72章 哭笑不得

燕辭歸 玖拾陸 2237 2024-04-25 14:58

  第72章 哭笑不得

  寶安園。

  林雲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

  透過鏡子,她看到挽月眼下露了些青色。

  “怎的?
”林雲嫣笑著問,“你也夜裡做賊去了?

  挽月臉一紅,嗔道:“郡主打趣奴婢哩,奴婢哪裡能去做賊,是惦記賊惦記的。

  林雲嫣聽得直樂。

  “還是您氣色好,”挽月道,“您給他們備了那麽大一坑,怎麽您還能睡得這麽香?

  昨兒夜裡會發生什麽,先前郡主交代陳東家時,挽月就在邊上聽著。

  先把老夫人收著的箱子運出府,如何與國公爺調換其中物什,真東西怎麽收,假東西以後又藏去哪兒,待入夜後高東家又要做些什麽,把賊人送去衙門後又要怎麽與單大人告狀……

  一條條的,細細緻緻。

  陳東家的腦子也很是活絡,聽郡主交代後,立刻就能領會意圖。

  一來一去地安排好了,陳東家行動去了,郡主夜裡安睡到天亮,隻挽月一人翻來覆去的,總惦記著狀況,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

  林雲嫣確實睡得好。

  從前大風大浪過,練就了倒頭就睡的好習慣。

  要是心裡存點事兒就睡不著,她當初怕是滿頭白發了。

  再說了,昨夜她是拿著甕的人,別人是其中的鱉,越發安心了。

  “戲本子都塞你手裡了,”林雲嫣笑道,“還這麽緊張呀?

  “那不一樣,”挽月道,“奴婢知道西廂記從頭到尾都唱些什麽,但奴婢看戲的時候還是聚精會神。

  林雲嫣問:“這般惦記著,晨起就沒去打聽打聽?

  挽月嘿嘿笑。

  她倒是有心打聽,但職責在身,當差時哪能亂往外跑?

  若叫別人去打聽,豈不是就“未蔔先知”、露餡了嘛。

  “待會兒出門就曉得結果了。
”她道。

  嘴上不停,手裡也不停,鏡中少女的發髻整齊又好看,戴上珠花墜子,人比花嬌。

  馬嬤嬤在外頭遞話:“郡主,伯爺請您去書房。

  林雲嫣眨了眨眼睛。

  父親大早上的尋她,應當是聽見些風聲了。

  起身,林雲嫣走到前院。

  林璵的親隨林櫸引她往書房裡去。

  “櫸叔,”林雲嫣輕聲問,“父親今兒怎得沒出門?

  “本是休沐,但早起也出去了,”林櫸道,“出門沒兩刻鍾又回來,就說有事兒尋您。

  這麽一說,林雲嫣便確定了。

  書房裡,林璵背著手站在後窗邊。

  窗外是半片院子,壘幾塊山石,養了幾株青竹。

  沒有精心布置過,算不上什麽美景,但眼睛看著舒服,林璵很是喜歡。

  聽見女兒問安,他轉過身來,指了指邊上小桌:“給你備了些點心,邊吃邊說。

  林雲嫣自是應下。

  林櫸奉了熱茶,便退出去外頭候著。

  林璵想說那兩箱金磚的事兒,見林雲嫣咬著綠豆糕,話到嘴邊還是停了停。

  金磚、禁書。

  他剛才出門聽說順天府開出來兩大箱禁書,整個人都愣了下。

  他親眼看過金磚,而所謂的禁書,也是他那日匆忙想的說辭,結果一語成真。

  這種滋味,林璵來回品品,反正就是一個“哭笑不得”。

  他估摸著與女兒脫不了乾系,又怕無巧不成書,雲嫣並不知情。

  那就還是等雲嫣咽下去,萬一嗆著了……

  林雲嫣簡單墊了墊肚子,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高安把偷兒和兩個銅箱一塊送進了順天府,”林璵這才問,“你知情嗎?

  林雲嫣點頭。

  林璵得了答案,又忍不住笑了下:“掉包、引人來偷,局布得不錯。

  這下,輪到林雲嫣愣住了。

  她想著,說清楚其中事宜與想法,以父親的才智當然能夠理解她的設伏,卻沒想到,內情還沒有說,先得了一聲誇讚。

  且看父親神色,誇得真心實意,並不是反話。

  “兩個箱子都送了,輔國公必定也知情,”林璵又問,“他的主意?

  林雲嫣搖了搖頭:“我的。

  “哦?
”林璵有些意外。

  作為父親,當然會覺得自家女兒聰明、乖巧、出色,反正全天下的姑娘都沒自家姑娘厲害。

  林璵也是如此,但他對女兒也有最質樸的判斷。

  謀算人、陷害人的事兒,雲嫣恐怕是想不出來的。

  因此,聽聞昨夜妙局之後,林璵先入為主,下意識以為主謀必定是輔國公。

  林雲嫣與父親添了茶,整理著思路,從金磚上的細痕,到王家兄弟背後的兩個商人,再到朱騁、朱綻父女,以及宅子裡的外室與小童。

  “用書冊換金磚,以此來判斷朱騁是否親眼看過東西,”林璵緩緩頷首,“這會兒有人盯著他?

  林雲嫣道:“國公爺安排的人手。

  林璵又問:“禁書哪來的?

  林雲嫣一人做事一人當,多餘的自然也一點不當:“國公爺弄來的。

  這麽個答案,林璵也就不好追著問了。

  轉念想想,老國公爺性格豪爽,天南海北結交甚廣,這樣一位老人,手裡有些不走明面的東西,好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兒。

  “我那早上若沒有信口編個禁書呢?
”林璵好奇,“你打算往箱子裡塞什麽?

  林雲嫣支著腮幫子直笑:“書房裡隨便塞點書進去,主意都出了,興許國公爺就想到禁書上去了。

  “所以,真東西你藏哪兒了?
”林璵問,“也讓輔國公收著?

  “哪能!

  她可太知道雞蛋擱一籃子裡的下場了。

  放低聲音,林雲嫣道:“老實巷北口頭一塊地,我琢磨著不建住宅,起個鋪面做文房生意,讓高安挖個隱蔽的地窖出來。
東西暫時還是祖母收著,等地窖好了就挪過去。

  林璵也讚成這個燈下黑的法子。

  至於說,這批金磚再去衙門裡報備什麽的……

  甭管金磚到底是誰埋下去的,現在都不可能見光了。

  否則,他們首先得讓輔國公給順天府、給聖上解釋解釋禁書的來路。

  那是自討苦吃。

  弄明白了大緻狀況,林璵的重點落到了“細痕”上。

  他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劃了一道:“是這樣的嗎?

  林雲嫣看著水漬。

  淡了、消了,再無蹤跡。

  卻也正是李汨寫的那個隻一筆的“汨”。

  “是的。
”林雲嫣沉沉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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