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完了,他好像完了
他操作很猛,又不按常理出牌,明明白白在教訓人。
可五皇子沒出聲制止,上京來的官員冷眼旁觀。
可見他們的立場。
這件事說大也不大,畢竟隻是朱知府為逞口舌之快往臉上貼金。
可說小也不小,魏昭是将軍,更為國捐軀,豈能被别有用心之人随意利用?
隻怕回了上京,他們還會上折子言明此事。
朱知府這個四品官員的位置也做到頭了。
誰敢為他出頭?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生怕被波及。
哪裡還有别的心思,試圖脫穎而出,去得貴人的看重?
朱知府前腳還在沾沾自喜,這事要是成了,他也能沾上魏昭的光。
反正人死了,他說什麼都沒人會反駁。
也不會有人在棺材前抓着這點不放,試圖找出不對勁來,畢竟這是對魏昭的不敬。
不說魏昭,順國公府乃是簪纓世家,光是沾了點關系,對他而言都是有利無弊。
誰不想官職再往上升一升。
柳安城的知府說出去好聽,可一個偏僻荒涼小地方,都沒有上京五品官員風光。
可他哪裡想過,會有人跳出來。
還是和魏昭不對付的蕭懷言。
怎麼會這樣!
因為蕭懷言和魏昭關系惡劣,所以見不得他好嗎!
朱知府渾身無力癱倒在地。
他試圖狡辯。
可還沒說一個字。
“閉嘴。
”
蕭懷言冷笑:“本世子不愛聽的話還是咽回去的好。
”
他甚至還不解氣的踹了一腳。
朱知府疼得不行,隻能狼狽的弓起身子。
楊惟文傻眼了:?
?
?
雖然他覺得蕭懷言說的很有道理,但朱知府不像是這種人吧。
朱知府一直以來都很平易近人,遠比那些和他同品級的縣官脾性好。
這時蕭懷言看向楊惟文。
“多些提醒。
”
楊惟文下意識想說不客氣。
可……
對上朱知府臉上的淤青。
楊惟文:?
?
?
完了,他好像完了。
他動了動唇,下意識道:“毆打朝廷命官……”
蕭懷言出了惡氣,心下暢快。
開玩笑,他會怕?
便是他爹,都會覺得他幹了人事。
聖上難道還會怪罪他?
蕭懷言瞥過去,就沒見過如此掃興的人。
“你看着眼熟。
”
他眯了眯眼,想了片刻認了出來:“楊惟文?
”
楊惟文忙行禮:“是下官。
”
哦,那不奇怪了。
蕭懷言一言難盡看向這個年輕官員。
都被下放到鳥不拉屎的窮兇僻壤了,怎麼還不吃教訓?
“你……”
蕭懷言順嘴問了一句:“當初不娶公主,如今和你那未婚妻修成正果了沒?
”
楊惟文眼裡閃過暗淡。
“不……不曾。
”
蕭懷言:“啊?
”
放棄了登天梯,不會後悔了吧。
楊惟文抿唇不說話。
蕭懷言又踢了朱知府幾腳。
朱知府痛呼:“啊!
”
蕭懷言低頭:“你知道嗎?
”
“不……不知道。
”
蕭懷言又是幾腳。
“那你說說,他楊惟文來你管轄的區域,都做了什麼。
”
朱知府:……
他看不上楊惟文,哪裡會關注他的事。
楊惟文又不巴結他,倒是時常遞各種為百姓謀福祉,以及讓他處罰貪官污吏的文書。
朱知府看都不看直接扔了,還試圖讓其他縣令排擠打壓。
他哆哆嗦嗦把頭壓在地面:“不……不知。
”
蕭懷言一腳踩到他手上:“身為上峰,卻對手下官員的情況毫不知情。
你知什麼!
一門心思隻會投機取巧?
”
他做着狠事,卻笑吟吟看向應殷。
“我竟不知知府也是這般好當的确。
說着,他去看其餘戰戰兢兢的知府。
“看面相,也許這幾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蕭懷言:“沒準也是不經查的。
”
“我們明天才休整上路,不如……”
突然,他話音一頓。
“算了,我還是回去找太子吧,他雖體弱,可最是體恤民情。
”
朱知府疼得要死,更是吓得大汗淋漓,可他這會兒連聲都不敢發了。
其他官員也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屋内死寂沉沉。
應殷并不想管這些。
他身為皇子,知各方勢力之間的牽絆。
縣令依靠知府,知府又向上面投誠,上面更有上面,一層一層根幹盤曲,直接交錯,錯綜且複雜。
應殷更參透普天之下,沒有幾個官員是幹淨的,便是他也無法獨善其身。
可這件事已經捅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他人在澤縣,卻要遠在上京的太子插手調查。
傳出去,豈不是說他無能。
他也不會把立功的事推給太子。
應殷看向蕭懷言:“别胡鬧,空口無憑。
你手裡沒有證據,今兒說這些官員不成要查,明兒又說其他官員難不成也要查?
禦史的位置要不要讓你坐?
”
“那也行。
”
蕭懷言很滿意:“我早就看那老禦史不順眼了。
”
“他檢察百官,雖說我無官無職他管不着。
可我去窯子裡看姑娘洗澡,他都要參我爹教子無方。
”
應殷不理他,視線不動聲色看向幾個知府。
“你們怎麼看?
”
“大可以向本皇子告他蕭懷言誣蔑。
”
衆官府還算沉得住氣,底下的縣令沒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又親眼目睹見朱知府的結局,面面相觑早就慌了神。
其實都不用怎麼查。
随便抓些老百姓也許……
更别說那些沒來得及作假的賬冊。
“這……”
其中膽大的知府站了出來:“臣以為先送魏将軍上路為重,我等問心無愧,自會恭迎配合禦史前來。
”
那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做手腳了。
應殷還能不清楚其中的把戲。
這些年太子黨和五皇子黨鬥得厲害,他可不希望被好皇兄抓住把柄。
他不動聲色把手裡的茶盞擱到一旁:“三品以外的官員升遷調任都由吏部的考功郎中和考功員外郎考核。
”
隻這麼一句話,一同從上京來的吏部侍郎掀開官服跪倒地上。
“吏部辦事不利。
”
應殷:“不必同我說。
”
“等回了京城,你們吏部給個章程出來,自去父皇面前請罪。
”
他冷冷看向那些伏地的官員。
“還不交代?
”
“等事情捅進了金銮殿,朝廷派來的人徹查,你們罪加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