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也不再多解釋。
換做平日裡,那一道因果秩序鎖鍊不論對他而言,還是對許廣元衆人來說,都是一道枷鎖,一道能威脅他們的束縛!
可……
此時不同!
在因果的強行牽連之下,許廣元衆人也等于替他分擔了部分壓力,他自不用像之前一樣,苦苦支撐!
轟!
轟轟轟!
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命運之力,他念頭一動,原本破碎的道域竟是不斷重疊了起來,道域之中剩餘的小半星辰仿若燃燒起來一樣,爆發出了一道又一道閃耀的星光!
一擡頭!
他看向那隻巨掌,淡淡道:“我乃無命之人,你莫非不知道?
”
話落!
星空劇震,衆生道域劇震,連帶着許廣元衆人的偉力和道域也跟着震動了起來!
“顧老弟!
”
許廣元瞳孔一縮,連忙提醒道:“如今咱們同氣連枝,你千萬不要這麼拼……”
轟!
話沒說完,原本光芒稍顯黯淡的黑劍劍身之上,突然爆發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驚世劍光,威力之強,偉力之浩瀚,絲毫不亞于巅峰一擊!
幾乎是出劍的瞬間。
包括許廣元在内,所有人的身形都幻滅了一瞬,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劍光浩浩無匹!
綻放出的刹那,已是斬破了眼前的命運之力,蒼茫無上,劃過了歲月長河,劃破了命運長河,以斬滅一切的絕強之勢,直接落在了那隻巨掌之上!
轟!
轟轟轟!
……
呈現幽黑色的命運長河瞬間暴走,一聲吃痛傳來,那隻巨掌突然握緊了拳頭,深紫色的血液不斷從指縫裡留了出來,因本體太過龐大的緣故,對他而言隻是幾縷血絲,可落在衆人眼中,不亞于數道紫色瀑布!
這一幕。
被衆人清晰地看在眼裡,也讓那位因果鎮守的面色有些凝重,道域殘破近半,還能爆發出如此一擊,若是顧寒完好之時,又有着怎樣的實力?
反倒是塗山。
表情沒什麼變化。
畢竟他和顧寒交手許久,自然比其餘人更明白對方的可怕之處,對于顧寒而言……這一劍,依舊不是上限!
“你!
竟敢!
!
”
黑河暴走!
那位命運鎮守的聲音再次響起!
緩緩攤開手掌,掌心的那隻巨眸已然睜開,相比其餘六隻,更大,更暴戾,也更多了幾分詭邪暴戾之意!
巨眸旁邊。
一道幾乎貫穿了手掌,深可見骨的傷口也随之落在了衆人眼中!
和先前的塗山一樣。
命運法則交織之下,不斷逆轉,那道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恢複,連損失的部分力量也被補全了回來,隻是那巨掌心中的驚怒并未減少半點!
和塗山一樣。
他亦是誕生自無垠大混沌的先天生靈,隻是塗山性子剛強,他的性子陰沉暴戾,自誕生那一刻起到如今,根本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哪裡忍得了?
“該死!
!
!
”
七隻巨眸齊齊一轉,瞬間落在了顧寒身上,滅道命運之力交織,連那條黑河也跟着劇烈翻滾蔓延了起來,幾有蔓延到其餘三條長河中的趨勢!
“你做什麼?
”
沒等塗山開口,那位因果鎮守突然皺眉提醒道:“他破壞了平衡,你也想破壞平衡不成?
”
聞言。
黑河之水蔓延之勢一頓,複又平息了下來。
“他要死。
”
“一定!
要死!
”
巨掌微微顫抖,掌心的巨眸又是閉合了起來,隻是聲音裡的殺機,尤勝先前三分!
那因果鎮守也不再理他。
目光一轉,又是落在了顧寒身上。
“還是小瞧你了。
”
“你錯了。
”
塗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為的重視,其實就是對他最大的輕視。
”
那因果鎮守皺了皺眉。
顧寒打量了他幾眼,眉頭也皺了起來:“你是仙族?
”
“仙族……”
那因果鎮守幽幽一歎,道:“不知道多少紀元了,已經沒人這麼叫過我了,相較于這個稱呼,我比較喜歡旁人叫我的真名——元狄!
”
“……”
顧寒沒說話。
自下界到這裡,仙族他見了不少,甚至連琉璃仙的分身,他也打過不少交道,可……眼前的仙族,似乎和他認知中的仙族不太一樣。
“據我所知。
”
“大混沌界已經沒有仙族了。
”
不隻是他。
這也是許廣元衆人的認知,畢竟數個紀元之前那一戰,先天始祖憑空消失,先天族自然也是銷聲匿迹了。
“混沌無垠,自然不隻大混沌界一個地方。
”
那因果鎮守淡淡道:“何況仙之一字,也從來都不是對某一族的具體稱謂,仙族是仙,可仙并不隻有仙族,你若想打聽我的來曆,不妨認下罪過,束手就擒,我或許可以告知一二。
”
“也不是什麼秘密。
”
沒等顧寒開口,青河旁邊,那條血河之中,始終不曾現身,也始終不發一言的輪回鎮守突然道:“琉璃仙巅峰之時,曾有義子一百零八,隻是後來死的死,藏的藏,逃的逃……元狄,便是他的第七義子。
”
衆人一愣,恍然大悟。
先天始祖巅峰之時,大混沌界幾乎盡數被他們占據,而琉璃仙義子一百零八義子的威名,更是響徹大混沌,名頭之盛,幾不亞于後世的天選者!
“道友。
”
元狄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血河,淡淡道:“你話有些多了,咱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他解惑的。
”
“故人相見,叙叙舊有何不可?
”
那輪回鎮守淡淡一笑:“而且區區身份名姓,有何不敢示人的?
”
故人?
叙舊?
顧寒突然看向了那名輪回鎮守,琉璃仙一百零八義子的身份,他早聽蘇蘇提過,而且相較于元狄的身份,他總覺得這位輪回鎮守的聲音和語氣都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咱們見過?
”
“自是見過。
”
“既然見過。
”
顧寒反問道:“你有什麼不能見人的?
”
“并非不敢見人。
”
那輪回鎮守沉默半瞬,感慨道:“隻是我初上任不久,有些不習慣罷了。
”
說話間。
血河微微一顫,一人自其中走了出來,看着顧寒,聲音裡帶着感慨和一絲異樣。
“小友,咱們又見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