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熱鬧的喜宴回到王府,宋惜惜忽然覺得梅花院十分冷清,想起師弟,師弟卻遠在南疆,雖沒細數他們分開的日子,但她覺得十分漫長。
想像原先那樣出門去望京樓找師父,才想起師父已經回梅山了。
心頭不禁有些失落。
她又想起今晚的顔如玉,原來女子成親的時候,心裡頭是這樣歡喜,這樣期待,這樣嬌羞,幸福感都洋溢出來了。
她兩次成親,都過于平靜。
寶珠給她卸妝後,要給她備水沐浴,宋惜惜搖頭,拉着她坐下,道:“寶珠,原先我跟你便提過,你的婚事該要議了,你可有意中人?
”
寶珠看了她一眼,道:“姑娘去吃喜酒還吃上瘾了?
非得着急再吃一頓?
”
宋惜惜失笑,“我是這麼貪吃的?
為你好呢,再留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你該不是被萬紫影響了,打算以後都不嫁人?
”
寶珠搖頭,“才不是,奴婢會嫁人的,嫁了人之後,也要留在姑娘身邊。
”
宋惜惜刮了她鼻尖一下,“哪裡有嫁人了,不在夫家過日子,而是留在娘家的?
”
一句娘家,讓寶珠眼眶陡然一紅,聲音也不禁顫抖起來,“姑娘,奴婢除了你,便沒有親人了,如何也是要留在你身邊的,回頭若有合适的家丁小厮護衛,别的不拘,人品要好,對王府要忠心,奴婢便嫁了。
”
說完,淚珠已經滾下。
宋惜惜伸手拭去,輕聲道:“不,最重要的是你要喜歡,今日我看到如玉的歡喜和幸福,才知道成親最大的意義是嫁給了自己所喜歡的人,當然,人品也是很重要的。
”
寶珠執拗地道:“反正,就是要能留在姑娘身邊。
”
她沒有親人了,沒有家了,姑娘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宋惜惜笑着道:“好,總之是會留在京城的。
”
“是留在姑娘的身邊。
”寶珠再一次強調。
宋惜惜輕輕推開她,“沐浴去。
”
南疆帥府。
謝如墨收到了娘子的家書,讀了好幾遍,嘴角的笑容怎麼都壓不下去。
惜惜說想他,還隆重地寫了下來,說想他呢。
方天許他們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便有些着急了,再敲了一次門,“元帥,末将能進來了嗎?
”
謝如墨把家書折好,調整臉上的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些,“進來。
”
今日傳召他們來議事,是因為維克多一直按兵不動,不退不攻,這樣僵持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所以,他們已經跟草原部落的狼主聯系,有意結交。
本來草原是不願意跟任何一方結交,但是,維克多囤兵在外,糧草不多,總是做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偷了草原不少的羊,使得狼主少布十分生氣。
生氣是另外一回事,更多的是擔憂。
他們了解到維克多的處境,他兵敗回國定是要遭清算,他隻有孤擲一注,如果攻不下西蒙,就必定會霸占草原。
原先維克多隻是派人來談,如今面子都不要了,直接偷羊殺牛,這就不能再忍。
他們要做選擇了。
恰好這個時候北冥王派使者前來,少布一口應諾,可以坐下來慢慢談,而且他們也願意入城談。
願意入城談,意味着他們的誠意很充足,畢竟他們也知曉如今南疆的将帥不能随便出城,維克多現在的手段很卑劣。
謝如墨傳方天許他們來,便是為着兩方和談一事。
“他們既願意入城來,按照南疆的風俗,便是我們的客人了,”謝如墨望着他們道:“招待一事便由方将軍着手安排,備下好酒好菜。
”
方天許拱手,“是,末将定會好好安排的。
”
齊麟道:“元帥,你覺得我們和草原能否結盟,讓草原也出兵?
”
謝如墨搖頭,眼神堅毅,“不必,隻要草原借地,我們便可一路追着維克多打,必須取維克多首級,他隻要還剩一口氣,便會死拖不退。
”
大家也認同,沙國早就軍心散渙,無心戀戰,是維克多死活不退,他死了,沙國将士自然就做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