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顯幽森的山谷之底,兩脈弟子齊聚,每一人的面孔都滿是憂容。
雖說他們也清楚,有着護體銘牌,絕不可能在此隕落,但卻避免不了被淘汰的可能。
但淘汰,那是任何一個弟子,都絕不願接受的結果。
而在這諸多弟子之前,五道踏入了天府境七層的修者身影,已是盤坐在了一起。
這五人,正是雲天一脈與玄靈一脈,各自統率銀牌弟子的統領級人物。
不過此刻就是這五人,臉色都不是多麼好看,畢竟他們很清楚,如今的情況于他們而言極為糟糕。
沉默許久,玄靈一脈左側,那身着紫衣的冷面倩影,終是緩緩開口道,“沈無棱與王邯,他們恐怕是在準備天星陣。
”
冷面倩影話音落下,五人依舊一片沉默,但每一人的面孔之上,并未有任何的驚然之色。
因為他們隐約都早是知道,這冷面倩影所言為真。
那天陽一脈的沈無棱等人,與崆峒一脈的王邯等人,他們此刻不直接攻來,那是不想損失巨大。
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們就會一直這麼等下去,等到将那手段準備妥當,就是他們發動總攻之時。
至于這準備的手段,正是天星陣。
所謂天星陣,并不是真正的陣法。
畢竟除卻天陣一脈外,其它七脈幾乎根本沒有通曉陣道的弟子。
不過天星陣雖不是真正的陣法,但他卻有着堪比陣法的效用,并且更是沒有,唯有通曉陣道的修者,方能動用的限制。
隻要準備妥當,哪怕不是陣道修者,也能集數人之力,凝聚成一座範圍極小的形似光陣。
在這光陣範圍内,能夠将幾人的力量集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提升。
不難想象,若是那崆峒一脈與天陽一脈兩脈諸多弟子,都是三三兩兩以這天星陣的形勢同時進攻而來,那般景象會是何等的壯觀。
到時哪怕他們殊死反抗,在那天星陣下,隻怕也根本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隻不過就算知曉情況糟糕,幾人也清楚絕不能如此坐以待斃。
不然的話,到時就真的隻能是變作砧闆上的魚肉,任憑對方宰割了。
因而又是沉默後,很快幾人三三兩兩言語間,便終是提到了,有關應對這天星陣之法。
依舊是玄靈一脈的天府境七層弟子看來,不過這一次,是位于那三人中央席位,也隐隐是實力最強者的短發青年。
“天星陣的确麻煩,甚至于都是攻守兼備。
不過也不是沒有相應的克制之法,隻要能破天星陣之一,便能破壞其平衡,從而反噬其他陣中修者。
”
幾人都知曉短發青年說的是事實,可這說起來容易,真正實踐起來,怎麼可能是嘴皮子一動就能做到的事情。
但事到如今,這也可以說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本來他們的情形便極為糟糕,若是随便想想便能想出破局之法,那還算什麼糟糕的局面。
他們能想到的,也就是若是對方非要吃下他們,那麼也就要承受在這過程中,被他們狠狠撕下幾塊血肉的代價。
當然,在這過程中幾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兩脈派出的那些弟子,究竟能不能搬來支援。
隻不過因為這懸空山奇特的禁锢,以至于讓他們跟外界做簡單的聯系,都是根本做不到。
就更别想知道,自己派出的弟子有沒有成功突圍,以及從外界搬到救兵。
若是真的搬來了救兵,或許今日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若是沒有,那隻怕今日他們的結局,當真難逃盡皆淘汰的下場。
與此同時,在那相隔不知多少距離的懸空山一側,燕初天等偵查的弟子已是帶着隊伍,足足前進了數千丈距離。
但這個時候,衆人也終于清楚地見識到了,這座懸空山當真是隻能用龐然來形容。
前進了數千丈的距離,衆人的感知之中,不說是他們雲天一脈被圍困的那支弟子隊伍。
就是其它幾脈,也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的蹤迹。
這當然不可能是,其它幾脈弟子都是被淘汰了出去。
隻能說是這懸空山,實在太過龐大。
以至于就算前進了這麼遠的距離,也才沒有遇上任何的它脈弟子。
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再度翻過一座矮坡之後,感知敏銳的燕初天,終是隐約察覺到,前方似是有着一些動靜。
但這也就隻有擁有靈眼的燕初天,方才能夠依稀察覺。
而為了慎重起見,他沒有驚動其他人,隻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依稀的動靜源頭靠近。
終于,在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下,讓他在前方的高坡之下,聽到了一番交談。
“呵呵…這一次那雲天一脈的隊伍,定然要在我們與崆峒一脈的合力之下被強勢淘汰。
”
“這一次後,看那雲天一脈還怎麼,影響我天陽一脈成為内門第一脈!
”
“是啊,隻不過這一次那玄靈一脈也攪和了進來,不然就那雲天一脈的弟子隊伍,我天陽一脈便可直接鎮壓,何必這麼麻煩。
”
“但他們的好運也就隻有這些了,隻待将天星陣準備妥當,到時就算他們反抗得再厲害,也隻能慘敗這一種結果!
”
聽到這裡,燕初天怎麼可能還不知道,這兩人應該就是,那天陽一脈派出的警戒弟子。
也就是說,他們雲天一脈危急的那支弟子隊伍,恐怕已是近在眼前。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燕初天便越是提醒自己要小心。
絕不能在這種時候,驚擾到對方。
不然的話,若是不給對方逃走的機會也就罷了,如果給了,那麼他們這支救援隊伍能夠起到的奇效,就會下降很多。
屏氣凝神之下,燕初天再度偷偷望上一眼,确定那高坡之下的兩道氣息,都隻是停留在天府境五層後,他方才漸漸打定了主意。
既然這兩人都是不強,那他也就不用麻煩,直接自己拿下兩人便是即可。
畢竟回去報信,這樣的途中難免突發什麼變故,使得兩人有所警覺,提前逃離。
心念至此,燕初天已是暗暗運轉體内的靈力,當然玄陽氣也是毫不吝啬。
這般出擊,講究的便是一擊緻命,哪怕消耗會不小,但也絕不能讓兩人有機會逃走。
不斷醞釀之下,在某一刻燕初天才終是眼中寒芒閃過,旋即身形陡然爆射而出,直奔那高坡下的兩道身影而去。
突如其來的淩厲氣息,兩人并不是沒有察覺。
而這起初也是讓他們心中一驚,不過緊接着當他們感受到,這襲來的淩厲氣勢之源,似乎都不曾踏入天府境五層時,兩人不禁都是一愣。
“找死!
”
緊随其後,兩人前後都是冷喝一聲,在他們看來,對方如此行為就是跟找死沒有任何的區别。
就連天府境五層都不曾踏入,就敢向他們兩人偷襲,這不是找死,還能是什麼?
冷喝之後,兩人的手中俨然都是狂暴靈力彙聚,旋即兩道掌勢同時拍出,空間都是在這兩道掌勢下被粉碎而去。
然而就當他們以為,對方這不知死活的家夥,會在他們的兩道掌勢下被直接淘汰時,卻不想當那掌勢真正交接之時,一股龐然之力直接震碎了他們的掌力,更是順着他們的臂掌,迅速蔓延至體内。
所幸兩人都是極為果斷,立刻便将體内靈力催引而起。
如此之下,縱然那沖湧入體的力量再強,也是被其強行平靜。
不過接連倒退數步,兩人的面孔之上,也已是充滿了濃濃的難以置信。
他們怎能相信,對方看起來不過天府境四層修為,竟是在正面相抗間,反而将他們兩個天府境五層修者,給強行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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