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遙遠的距離,但透過朦胧的畫面影像,少女依舊能夠清晰望見,陣中的身影并未在顯而易見的三道陣眼中選擇。
而是轉而将視線,望向了陣眼所對的正後方。
如此情景,頓時讓她原本還等着看好戲的俏臉,陡然一變。
随之更是有一抹驚然之色,悄然浮現。
這…難不成他瞬息就洞悉了自己布下的這三道陣眼,盡皆都是虛假?
可是這怎麼可能,因為自身便是擁有靈眼的緣故,因此布置這三道虛假陣眼時,她自然不會沒有考慮。
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讓少女驚然,對方究竟是如何看出異樣!
少女殊不知,燕初天可不是因為看出了三道陣眼的異樣,方才選擇另尋出路。
隻是多年來養成的性情,已是讓他不會按部就班,按着他人的選擇來行動。
因為他很早便是明白,按着他人的布置選擇,豈不是主動将自己視為魚肉,任對方擺布?
而如此選擇的結果,果然沒有讓燕初天失望,靈眼掃視下,當真是讓他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異樣。
随之他一步步踏出,再大大方方地祭出自身陣道手段,強勢将那隐匿破開,露出了隐匿下,那真正的大陣陣眼。
再之後,自然便是燕初天輕輕一掌,就以這陣眼為中央,将周遭大陣,如同蜘蛛網般迅速破碎開來。
破解陣法,燕初天不禁輕輕舒出一口氣息。
這座陣法之強,已然超過了先前的所有。
并且他更是清楚,若不是自己在選擇上早已養成了多年的習性,隻怕在三道陣眼之前,就要吃不小的苦頭。
即使這種苦頭不會緻命,但也終究是個麻煩。
輕舒氣息之後,讓燕初天不曾想到的是,伴随着陣法的迅速潰散,在那陣法邊緣,那一道倩女影像竟是還完好無損地屹立。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從這道影像上,似乎是有一道目光窺伺着自己。
直至陣法的徹底潰散,也使得這道影像終是散去,那種窺伺的感覺方才消失。
不過此時此刻,燕初天倒不覺得是有人在窺伺自己,而是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過疑神疑鬼。
畢竟這些影像,都不知道是多久歲月之前留下,對方如今還在不在蒼神宮都是二說,又怎麼可以借以窺伺自己。
一念至此,燕初天便再不多想,而是繼續朝着洞天陣地深處,緩緩踏入。
與此同時,在蒼神宮内門某處。
那徹底失去了影像畫面的少女,不禁輕咬銀牙,稚嫩但卻已顯絕美風韻的小臉,浮現出一抹濃濃的不甘心色彩。
她當然不能甘心,那座陣法是自己很早之前布下,對方能夠破開也不算什麼。
若是他當真遇上自己,那麼自己就算動動小指頭布下的陣法,也能夠讓其束手無策,隻能乖乖求饒認輸。
心中如此想着,少女方才收斂了一些怒色,随之再想起那瘦削身影來,也不再那麼憤怒。
甚至在她現在想來,那家夥也已經不錯了,至少能夠破開,自己當初也是一番辛苦,方才布下的陣法。
洞天陣地深處,一塊古老的龐大石碑,在這山脈内部,已是不知道屹立了多少歲月。
在這石碑上,銘刻着不少的名諱,而且這些名諱排列有序,似乎象征着某種排名。
但凡知情者,定然對這古老石碑不會陌生分毫。
因為這石碑,是一位陣道前賢所留。
隻要在石碑前盤坐,用心與其溝通,便能進入石碑内部潛藏的空間。
在那裡,除了自己的陣道造詣,所有其它的一切都會失去作用。
但這不會有修者有害,反而是天大的好處。
因為在這裡,你可以充分磨砺自身,從中得到不小的提升。
毫不誇張地說,諸多進入這洞天陣地的弟子,這石碑之前,是必須要盤坐的地方。
至于那些名諱,則是古往今來,在這石碑前盤坐的弟子中,這石碑自身覺得最為出色的那些人。
從上往下依次排列,隻有二十人有資格出現。
而就算是排列末尾,但隻要能在這塊石碑上出現,對于任何大陣師而言,都是莫大的榮耀。
因為可是要知道,這石碑所羅列的姓名,是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蒼神宮驕子。
甚至其中都是存在着,如今在蒼神宮内門,那天陣一脈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如此聲名顯赫的古老石碑,燕初天自然也有所耳聞,并且這也是他進入這洞天陣地後,所到到往的地方。
……
再度破開數座陣法,燕初天的視線内,終是出現了那座,象征着古老與權威的石碑。
前世他雖為蒼神宮第一弟子,但并未進入過這外門洞天陣地,自然更不曾在這石碑前盤坐。
更何況,成為蒼神宮弟子時,他的陣道造詣便因為修為的緣故,已是超越了大陣師,因此又怎麼會進入這裡。
言歸正傳,望見散發着古老與玄奧氣息的石碑,燕初天也自然望見了,在石碑上所林立的,不多不少二十個名諱。
而且也果然,讓他在第十二位的位置,望見了一個天陣一脈内,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這第十二位看着不高,但實際上已是極高,因為燕初天很清楚,這石碑上所羅列的,是所有在其面前盤坐過的陣道驕子。
而望見了前者的名諱,燕初天的内心不禁也是好奇起來,自己在這石碑強,能否碑上留名?
又或者大膽一點說,能夠排到什麼地位?
但在不曾有過盤坐前,這是誰也無法猜想的事情,所以燕初天也就不再多想,而是迅速閃身上前,而後在這古老的石碑前,靜心盤坐下來。
其實也不用燕初天如何靜心,始一盤坐,他便清楚感覺原本心中的諸多雜念,在一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不禁讓燕初天感歎,這座石碑果然不凡。
而已是如此,燕初天自然更是鎮定心神,随之與那近在眼前的古老石碑,緩緩溝通起來。
在這種溝通下,燕初天隻感覺自己的心神,如同被牽引般不斷朝着一道光芒靠近。
等他真正接近那道光芒時,周遭的黑暗頓時消散無蹤,轉而他便親眼望見,自己已是出身在了一座龐大陣法内部。
燕初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在一座龐大陣法内部,但所有的感覺實在都太真實,以至于那陣法之力轟殺而來時,他根本沒有任何其它的念頭,而是竭盡全力地抵禦。
但一擡手,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靈力或者說氣機之力,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不過短暫的失神後,燕初天便迅速調整過來,這樣的磨砺之地,可不就是他想要的地方。
陣法轟殺之力來勢洶洶,而且因為在陣法内部,也是燕初天無法動用玄影的緣故,以至于哪怕堪堪躲過,自身也已經極為狼狽。
避過攻擊的同時,燕初天立即睜開靈眼,而微微讓他松了口氣的是,所幸靈眼還能動用,并未消失。
想來在布下這座石碑的陣道前賢看來,靈眼也應該是陣道手段,隻是能夠掌握的人很少而已。
有着靈眼相助,破開這座陣法,倒是不再艱難。
不過讓燕初天稍有些始料不及的是,當這道陣法被破開後,很快第二道陣法便又是浮現。
但浮現的陣法像是有意識般,不再專擅攻伐,而是變得撲朔迷離,那種詭異與玄奧的意味,就像是有意考驗着自己的靈眼。
這讓燕初天心中吃驚,不過既然是陣道前賢所留的東西,那也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