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趕到屋裡,當看到兩小師弟正在床邊處理傷口的人,确實是慕容起時。
她僵在那兒,眼眶泛紅,心亂如麻。
不明白慕容起是怎麼找來的。
他又為什麼要找來。
不是說好的,這輩子都不要再有瓜葛嗎。
不是說好的,再見面也要形同陌路嗎?
那現在他的行為,又算什麼?
小師弟們看到連翹,忙出聲道:
“師姐,這個人是誰啊?
傷得很嚴重,還一直叫你的名字。
”
連翹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過去。
小師弟們給她騰出位置。
連翹坐下的時候,望着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人,除了他那張臉,渾身上下好像都傷得不輕。
想來他為了盡快趕上來,走了最險峻的那條路,遇到了兇獸,才被傷得如此厲害的吧。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慕容起啊慕容起,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收回思緒,連翹覺得她現在不是該猜測慕容起來此的目的,而是應該盡快幫他處理好身上的傷。
她看向兩個小師弟說:“你們出去吧,我來幫他處理就行。
”
哪知道小師弟們不樂意,站在旁邊說:
“師姐,男女有别,還是我們來幫他處理吧,你去陪着師父。
”
連翹問:“你們能處理?
”
小師弟笑道:“師父教于我們不少外傷療法,這對我們來說,小菜一碟。
”
連翹覺得,這兒是師父的道觀,确實應該注重男女有别。
她起身來準備走開,床上的人忽而睜開眼,拉住了她。
“連翹……”
慕容起虛弱地喊,盡管渾身疼痛難忍,視線模糊,但他知道,他終于上山了。
終于……找到了他的女孩。
連翹一怔,回頭。
見慕容起睜開了眼,她抽回手不悅道:
“你傷得很嚴重,好好躺着,有什麼話等養好傷再說。
”
連翹不願意留下,心裡很亂,趕忙起身離開。
“連翹……”
慕容起虛弱地再想拉住她,但手卻拉了個空,最後隻得眼睜睜地看着那抹模糊且又熟悉的背影遠去。
“施主,你且安心躺着,别動。
”
師姐走了,兩個小師弟忙上前按住慕容起,動作迅速地幫他處理身上的各種傷痕。
走出房的連翹,心裡五味雜陳,不能言喻。
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趕忙避開小師弟們,疾步趕去了雲薄時常打坐閉關的清修殿。
一個人跪在大殿之中,她閉目清修,想要忘卻煩惱。
忘卻慕容起那個人。
可是……
她忘不掉。
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慕容起受傷躺在床上的模樣。
她知道慕容起是因為她才來的。
可是他找到她了,又能做什麼呢。
雖然師父說他們情緣未了,但現在的他們,又怎麼還能在一起。
跪在那兒,連翹腦袋裡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何時,雲薄從側門而來,悄無聲息地坐在了連翹的身旁。
“你若還不想見他,我可以讓忘憂帶你去後山,你跟忘憂在那裡且生活些時日,想清楚後再出來見他。
”
聽到師父的聲音,連翹猛地扭頭。
望着師父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她眼眶含淚,“早晚都得見,不是嗎?
”
雲薄亦望着徒兒,滿眼心疼,“但這期間,我可以度化他。
”
“度化他?
”連翹不懂。
雲薄解釋:“度化他心中有的仇恨,度化他放下一切恩怨。
”
連翹搖頭,“那我呢?
我心中也有愧,現在根本就沒辦法說服自己跟他待在一起。
”
就算師父度化了慕容起。
可她心裡始終記得,自己的哥哥害死了慕容家的十來口人。
他們兩家之間有血海深仇。
她不可能還心無旁骛跟慕容起在一起。
“翹兒,你且先跟忘憂去後山,安心誦讀經書,待時間成熟,我再讓你出來,那個時候,你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
不想看到徒兒難受,雲薄對着側門喊:“忘憂。
”
小戀戀忙掀開門簾跑過來,聲音軟軟地喊道:“師父。
”
“送你師姐去後山,監督她每日誦讀三遍《清心經》,完不成我拿你是問。
”
小戀戀忙颔首,稚氣地應道,“是。
”
走到跪在地上的連翹身邊,她擡手去拉她,“師姐,走吧,我們去後山。
”
連翹知道師父做什麼都是為她好。
或許他這樣做,有他的用意。
現在離開慕容起,也勝過等慕容起好起來,把她拖下山的好。
連翹起身來,準備跟着小師妹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又看向師父問:
“師父,我再問您一個問題。
”
“你說。
”
“為什麼我上山來安然無恙,慕容起卻傷得那麼嚴重?
”
慕容起明明有一身的本事,身手了得。
就算途中真遇兇獸,也不至于會傷得那麼嚴重。
偏偏,她怎麼又沒遇到兇獸呢。
雲薄閉目不語。
旁邊的小戀戀解釋道:
“因為師父不讓外人上山呀,硬闖的人都會被師父馴養的兇獸所傷。
”
連翹震驚。
看向小師妹。
小戀戀牽過她的手,笑着道:
“師姐我們走,邊走邊說。
”
“我跟你講,師父可厲害了,馴養了很多兇獸,那天師父還帶我坐在了一隻大老虎身上呢,它可溫順了。
”
連翹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師父他居然還馴養兇獸?
就在這大山裡?
他不怕那些兇獸去傷害到山下的村民嗎?
來不及多想,腿邊的小戀戀接着道:
“師父還教了我訓獸秘訣,等去後山,見到那條大白,我訓給你看。
”
連翹問:“什麼大白?
”
“就是很長很長,比師姐胳膊都還粗的一條蛇呀。
”
一聽到蛇,連翹驚恐得咽了咽口水。
“蛇啊?
你,你不怕嗎?
”
“不怕呀,大白可乖了,還幫助我爬到樹上摘果子呢。
”
連翹,“……”
這小戀戀果然是膽識過人,居然連蛇都不怕。
還騎在老虎身上。
這樣下去,十幾年後回到家,身邊不會跟了一群野生動物吧?
想想到那個時候,葉徹哥跟聲聲不被吓死才怪。
……
k國。
葉徹他們受邀參加王室公主婚宴。
四個人身着盛裝,拿着邀請函經過重重關卡,終于來到了婚宴大廳。
這場王室婚宴是在城堡裡舉行。
雖沒舉國歡慶,但也邀請了全國各界名流。
此刻婚宴大廳裡,名流雲集,俊男美女數不勝數。
葉徹跟顧清禮,葉聲聲跟安好就在其中。
他們外貌出衆,有着天生的貴氣,即便是出席這樣的王室婚宴,随處一站依舊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尋到他們的位置坐下,葉聲聲感慨。
“我以為王室公主的婚宴,怎麼着也得舉國歡慶呢,沒想到會在室内舉行。
”
安好道:“可能他們比較低調吧。
”
說實話,看着婚禮現場,她都感覺沒有當初慕容南的那場婚禮盛大。
一個王室公主的婚禮,辦成這樣頗有些小氣了。
顧清禮道,“k國國王确實是個極其低調的人。
不過我聽說,今天結婚的這位公主,是整個王室裡最不受寵的一位公主。
既不受寵,國王自然也就不會辦得那般隆重了。
”
但是又很奇怪,二樓三樓上全是攝像機跟記者。
好像是要全國直播一樣。
顧清禮一時不明白這場婚禮的用意了。
葉聲聲看向葉徹。
“那你們知道這個k國王室,跟e國皇室有什麼區别嗎?
”
一個皇室,一個王室。
葉聲聲有些懵,傻傻分不清。
葉徹解釋,“王室跟皇室在現代的本意上是沒區别的,都屬君主制的國家,且擁有的權力也有限。
皇室的話,他可以世襲繼承國王之位,統治整個國家。
但王室不同,他的存在幾乎沒什麼權力,隻是這個國家的一個象征而已。
”
葉聲聲似懂非懂,點點頭。
葉徹瞅着她笑,“你聽懂了嗎?
”
葉聲聲傲嬌的擡高脖子,“當然,也就是說,王室權力還沒皇室大嘛。
”
葉徹擡手刮了下她的鼻尖,“還不算太笨。
”
葉聲聲不理他。
拉過安好問:“我的口紅沒掉吧?
”
“沒有,好看着呢,你今天的妝化得不錯啊,口紅色号配你。
”
“嘿嘿,你的也不差,美死了。
”
兩個女人相互臭美。
坐在旁邊的葉徹跟顧清禮表示十分不解。
化在臉上的東西,有什麼可研究的。
很快,婚禮要開始了。
整個婚宴大廳裡,忽而響起了司儀主持的聲音。
一番介紹下,結婚進行曲響起,隻見前後兩道大門被推開。
新娘新郎各自從一邊登上通往彼此的幸福通道。
看到新娘的時候,葉聲聲忍不住地脫口而出,“新娘好美啊。
”
旁邊的安好笑道:“你當初穿上婚紗的時候,不也這樣嗎?
”
兩個女人都隻顧着看新娘了,沒看新郎。
扭過頭準備去看新郎的時候,葉聲聲發現葉徹的臉色忽然很差,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一方。
她順着葉徹的目光看過去。
當看到舞台上,身着新郎服的男人的模樣時,她被震到了。
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
“二哥?
”
葉聲聲低喃,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葉徹反應過來,慌忙拉她坐下。
葉聲聲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指着舞台上的男人,滿眼震驚地看向葉徹問:
“是二哥嗎?
我是不是眼花了?
”
葉徹按住她,低聲道:
“聲聲你别沖動,可能隻是長得像。
”
肯定隻是像而已。
阿辰跟老丈夫明明已經……
葉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葉聲聲還是不依,紅着眼忍不住激動地道:
“隻是長得像嗎?
他不是二哥嗎?
葉徹你看,身高,體型,容貌哪一點不像他,是他對不對?
”
“葉聲聲你冷靜點。
”
還不等葉徹說話,顧清禮意識到不對勁兒,回頭來對着葉聲聲吼道:
“我覺得今天這場婚禮有陰謀,你穩住自己的情緒,等婚禮結束我們再去查清楚是怎麼回事。
”
他也不願意相信,阿辰不是死了嗎?
他不是跟他父親飛機失事,找不回來了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場婚禮上,還成為了王室公主的新婚丈夫。
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葉聲聲還是無法冷靜,緊緊地抓着葉徹的手,目光直直地望着舞台上的新郎,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是二哥,肯定是他,我不會認錯的。
”
不敢再站起來,她隻能自言自語。
葉徹擁緊聲聲,同樣紅了眼眶震驚地望着舞台上的男人。
他也不會認錯的。
那就是阿辰。
是當年跟他和清禮稱兄道弟的阿辰。
他沒死,那老丈人是不是也沒死?
葉徹很驚喜,忙看向顧清禮,提醒道:
“你速速去查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我在這兒拉住聲聲,免得她沖動。
”
顧清禮‘嗯’了一聲,看向安好,“你跟阿徹照顧好聲聲,别亂跑。
”
安好點頭。
顧清禮自然也不會想到,他剛離開婚宴現場,就有保镖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并将他帶走核查他的身份。
最後确保他的身份後,才又放了他。
但就是不準他離開婚宴現場。
沒辦法,顧清禮又隻好回去。
葉徹問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
“外面全是保镖守着,不讓出去。
”
顧清禮抽出手機準備給慕容南打電話。
看着他的舉動,葉徹道:“不用打了,這裡面的信号被覆蓋了,聯系不到外面。
”
顧清禮收起手機,滿臉凝重。
“所以這個王室到底在搞什麼鬼?
雖說是邀請了這麼多人來參加婚宴,但卻監視着所有人,中途還不讓人離開。
”
葉徹也不明白這個王室在做什麼。
阿辰為什麼會在他們手上?
旁邊,葉聲聲嘀咕道:
“二哥不是有厭女症嗎?
他怎麼會同意跟女人結婚?
”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二哥啊?
”
如果是二哥,他明明還活着,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可若不是二哥,那為什麼又跟二哥長得那麼像。
葉聲聲眼都不眨地看着舞台上的新郎,好幾次都沖動地想上前,拉着他問他是不是二哥。
要不是葉徹拉住她,她真會跑上去的。
葉徹都灰了心。
“說不定,真隻是像呢,阿辰若還活着,不可能不回家的。
”
顧清禮提醒,“我們都覺得像,那他肯定就是,說不定是被人給控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