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在楊清香那兒待了三個多小時才回去。

　　年前他不準備過去了，搞定了一個，還有一個等着他呢。

　　納蘭清夢已經放話了，除夕夜他要是不過去，就等着第二天給她收屍吧。

　　楊軍不認為她這是威脅他。

　　别看納蘭清夢文文弱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其實她外柔内剛，脾性硬的很，要是楊軍真的拒絕了她，她肯定覺得受到了侮辱，一氣之下真的能幹出格的事業說不定。

　　不過，大年三十的就夜不歸宿，不好請假啊。

　　一大早，楊安國他們那些人全過來了。

　　不用吩咐，大家自己找活幹，該進廚房的進廚房，該幫忙的幫忙。

　　孩子有孫招娣帶着，楊軍可以放心的和那幫兄弟賭錢，其實孩子從來沒有成為他的累贅，他該幹嘛幹嘛。

　　幾個人聚在一起打牌，孩子們在旁邊釣魚。

　　至于那條魚是誰，不用猜，肯定是楊軍。

　　楊軍也是故意防水，一連輸了十五把，讓每個人嘗到甜頭後，才算完。

　　“安邦，二叔二嬸還好嗎，他們在老家過年還行嗎？
”

　　一邊打牌，衆人一邊閑聊。

　　楊安邦：“好着呢，我大現在過得比誰都滋潤。
”

　　“怎麼說？
”楊軍挑眉道。

　　“我大又升了，現在是公社主任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過得可滋潤了。
”

　　“嘿，還别說，二爸臨老臨老竟然官運亨通了。
”

　　“嗐，還不是沾了您的光。
”楊安國笑道。

　　“别瞎說，我可從來沒幫二爸跑過官，他升不升職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
”楊軍急忙否認道。

　　“知道，知道，誰都不傻，要是沒有你，我大就是十輩子都甭想做官。
”楊安國笑道。

　　“哈哈！
”

　　衆人聞言，笑得合不攏嘴。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大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拜楊軍所賜，要是沒有他，大家還在那個山溝溝裡刨食呢。

　　“對了，二嬸怎麼樣了？
”楊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二嬸被趕回老家後，就再也沒聽過她的消息，家裡的人聊天都盡量避免提到她，在楊軍面前，他們更不敢露任何口風。

　　楊安國兄弟倆聞言，臉色一沉，歎氣道。

　　“我媽天天鬧着要來四九城，幸虧我大攔着，要不然又不知添什麼亂子呢。
”楊安邦道。

　　楊安國沒說話，他對秦秀芝還一肚子氣呢。

　　不過，秦秀芝畢竟是生他養他的親媽，他再恨還能怎麼辦？

　　“安邦，二媽對你不錯，多抽時間回去看看她。
”楊軍道。

　　楊軍話裡的意思并不是真的關心二媽秦秀芝，就是告訴楊安邦，一切事情都源自你身上，你小子要經常回去安撫她，免得她又來四九城搗亂。

　　“知道了，哥，過完年，我就抽空回去一趟。
”

　　楊安邦又不傻，他聽出了楊軍話裡的意思，如果這邊的日子過得不安生，你就直接回家種地吧。

　　從始至終，楊安國一句話都沒說。

　　子不言父之過。

　　他母親再不堪，也輪不到他說三道四的。

　　随後，楊軍改變話題，這才把尴尬化解過去。

　　大約到中午的時候，年夜飯做好了。

　　這次分成三桌，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各坐一桌。

　　楊柳沒回去，在電話征得王傳庭同意後，就留在這邊吃團圓飯了，但是，晚上還是要回去的，沒有出嫁閨女留在娘家過年的風俗。

　　一頓飯，熱熱鬧鬧的吃了二個多小時才結束。

　　吃完飯後，楊軍就回後院歇息了。

　　院外依稀傳來零散的鞭炮聲，孩子們在胡同裡瘋狂的玩耍，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比賽放鞭炮。

　　楊軍喝了點酒，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假寐。

　　這時，突然聽見一陣大腳丫的腳步聲傳來。

　　伊秋水和孫招娣娘倆抱着孩子回來了。

　　“老公，門外來了一隊警衛，說是要接你去一個地方。
”

　　楊軍愣了一下，做起來道：“什麼人找我啊？
”

　　“我哪知道，你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

　　楊軍沉思了一下，披上衣服，就向外走去。

　　來到大門外，果然發現有個車隊停在門口，旁邊還有兩個班的警衛員，他們表情嚴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時，一個衛兵正步向他走來。

　　向他行了個軍禮，然後字正腔圓道：“首長，警衛員潘海向您報道。
”

　　楊軍回敬一個軍禮。

　　“潘海同志，你有什麼事？
”

　　潘海二話不說，直接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張字條遞給他。

　　“首長，您看了就知道了。
”

　　楊軍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然後淡淡道：“知道了，車上等着我。
”

　　“是！
”

　　潘海敬了個禮，然後回身招呼其他人上車。

　　楊軍回頭對伊秋水道：“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晚上不用等我了。
”

　　伊秋水聞言，也沒覺得有什麼。

　　畢竟這種情況太正常了，楊軍的工作是需要保密的，經常被人神秘的接走。

　　有些事不該問的他絕不問。

　　“明天能回來嗎？
”

　　楊軍想了一下，回道：“應該能吧。
”

　　“嗯，你小心一點。
”

　　伊秋水回頭把孩子接過來，讓孫招娣回去把楊軍的大衣哪來。

　　孫招娣二話不說，大腳丫子一陣撲騰，不一會兒，就把楊軍的大衣拿來了。

　　伊秋水把大衣給他披好，叮囑他别着涼了。

　　“回吧，外面挺冷了，别讓兒子感冒了。
”楊軍叮囑道。

　　說完，又逗了逗兒子。

　　“看着你走，我再回去。
”

　　楊軍親了一口兒子，然後就上車了。

　　等車子開出胡同口沒多遠，然後車子分成兩隊，一隊向東，一隊向西。

　　向西的這隊，不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一個四合院門口。

　　這個四合院正是楊軍辦公的四合院。

　　交代警衛員幾句，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剛要上前敲門，大門自動從裡面打開了。

　　納蘭清夢依在門後，一副嬌弱含羞的看着他。

　　楊軍瞪了她一眼，佯裝生氣道。

　　“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僞造命令私自調動下屬單位的保衛科。
”

　　納蘭清夢把大門反鎖，然後俏生生的跟在他身後向裡走去。

　　“我要不這麼做，你能找到正當理由出來嗎？
”

　　楊軍聞言，停下腳步，兩眼死死地頂着她。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

　　“知道了。
”

　　納蘭清夢縮了縮脖子，吐了吐香舌。

　　剛才把楊軍吓了一跳，以為有人要動他的，當天看到潘海給他的字條後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納蘭清夢一手安排的。

　　這丫頭竟然借着他的名義，調動下屬單位保衛科的人裝作有事把他從家裡接出來。

　　來到往常辦公的客廳，這裡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桌子上還溫着一壺酒。

　　納蘭清夢伺候着楊軍把外面的大衣脫掉。

　　“您稍坐一下，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

　　納蘭清夢說完，就要去熱飯菜。

　　“不用了，我在家吃過來的。
”

　　楊軍坐下，用手試了試盤子的溫度。

　　溫度正好，不需要熱。

　　納蘭清夢淺笑一下，然後脫去外面的棉服，露出裡面緊身的衣服。

　　外面穿着一件嶄新的紅色羊毛衫，整個人看起來弱弱無骨的感覺，好有保護欲。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是個男人見了都不會拒絕的。

　　“我要是不來，你真的會把自己逼上絕路？
”楊軍眯着眼問道。

　　“是不是我真的那麼做了，你才信？
”

　　納蘭清夢泫然欲泣的樣子。

　　“你這是何苦呢？
”楊軍苦笑道。

　　“還不都是你逼的。
”

　　納蘭清夢起身端着酒壺給楊軍滿上酒，道：“我可不想步雅妮姐的後塵，三年太久，我隻争朝夕。
”

　　說完，給自己滿上酒，就坐在楊軍身邊。

　　“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

　　楊軍苦笑道：“當初你爺爺把你托付給我，讓我照顧你，要是知道我這麼照顧的，還不得從棺材裡爬出來把我掐死？
”

　　納蘭清夢美眸一轉，嬌笑道：“爺爺才不會呢，他非但不會怪你，反而還要謝謝你呢，其實，名分什麼的真無所謂，相對于名聲，他老人家更希望我過得更幸福一些吧。
”

　　“好了，别說這些了，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說點高興的。
”

　　說完，把楊軍的酒杯端起來放在他手上。

　　楊軍接過酒杯，歪頭想了一下。

　　“确實是個高興的日子，來，祝你新年快樂。
”

　　“你知道人家說得不是這個。
”

　　納蘭清夢嬌嗔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行，也祝你新年快樂。
”

　　兩人碰了一下。

　　酒杯到了嘴邊，楊軍突然停了下來。

　　歪着頭看着納蘭清夢。

　　“丫頭，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

　　“一旦這杯酒下肚，酒後的一切行為我可不負責任。
”

　　納蘭清夢嬌笑道：“喝吧，喝得越醉越好。
”

　　楊軍聞言，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人家女孩子都這麼主動了，他要是再推三阻四的，就太不男人了。

　　兩人也不吃菜，一杯接着一杯灌酒。

　　要是不把自己灌醉，就走不出那一步似的。

　　不一會兒，兩人都醉了。

　　然後，相互攙扶着進了卧室。

　　……

　　第二天，楊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起來。

　　突然感到公狗腰很酸軟，一下子又躺了回去。

　　“奶奶的，老咯。
”

　　楊軍嘀咕兩句。

　　真是不服老不行。

　　什麼樣的體力就幹什麼樣的活，他這個年齡真不适合一晚上七次。

　　貪一時之歡，換來一天的拉胯。

　　“你起來了？
”

　　循聲望去，隻見楊清香站在門口，一臉柔情笑意的看着自己。

　　今天，她換了一身藍白色的碎花短打衣服，把曼妙的身體襯托的玲珑嬌小。

　　她踩着碎布款款走來，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眉宇間時不時的皺眉。

　　“哎，起來幹嘛，都受傷了，就不能好好躺着休息嗎？
”楊軍道。

　　納蘭清夢聞言，抿着嘴笑了。

　　她找來楊軍的衣服，伺候他起床。

　　“我不是想着多留你吃頓早飯嗎？
”

　　“哎，傻丫頭。
”

　　楊軍歎息一聲，撫摸着她嬌嫩的臉蛋道：“後悔了嗎？
”

　　納蘭清夢嬌笑一聲，螓首微點。

　　“嗯，後悔了。
”

　　“我後悔沒早點把自己交給你。
”

　　楊軍聞言，哭笑不得。

　　這丫頭真是癡情。

　　“老楊，你後悔了嗎？
”

　　一夜過後，連稱呼都變了，楊先生變成老楊了。

　　楊軍知道，以後再想讓她叫楊先生是不可能了。

　　“我也後悔了。
”

　　納蘭清夢愣了一下，随後嫣然笑道：“你後悔什麼？
”

　　楊軍黑着臉道：“我後悔沒多長一副公狗腰。
”

　　“噗嗤！
”

　　納蘭清夢笑了。

　　小拳頭捶了他一下，嬌嗔道：“趕快去洗漱吧，來日方長。
”

　　什麼叫來日方長啊，他隻争朝夕。

　　瞧她嬌弱的樣子，楊軍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他隻得悻悻地去洗漱。

　　洗漱完了之後，來到客廳吃飯。

　　發現昨晚的菜又重新熱了一遍，桌子上還放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

　　楊軍連忙坐下，吃了兩口，墊補墊補肚子，昨晚上身體消耗太多了。

　　納蘭清夢安靜的坐在旁邊吸吮着米粥，美眸時不時的瞟向楊軍，眼神盡是溫柔和多情。

　　“要不我給你找個院子吧？
”

　　楊軍突然說道。

　　“我不要。
”

　　納蘭清夢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要工作，我想天天陪在你身邊。
”

　　楊軍皺着眉頭道：“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你在身邊，我容易分心的。
”

　　楊軍想着，幹脆把她像楊清香那樣養起來。

　　他已經夠渣的了，不想再辜負她。

　　“我懂規矩，公是公，私是私，絕不會影響工作的。
”納蘭清夢道。

　　“我說我會影響工作的。
”楊軍苦笑道。

　　納蘭清夢沉默了。

　　好半晌，她才說道：“先試一段時間吧，要是真的影響工作，那……我就聽你的找個院子……”

　　說着說着，聲音就越來越小。

　　“委屈你了。
”楊軍道。

　　“為了你，什麼樣的委屈我都願意受。
”

　　納蘭清夢眸子裡浮現一層晶瑩的東西，雙眸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咱倆的事先别告訴你雅妮姐，否則她會不管不顧跑回來的。
”楊軍提醒道。

　　納蘭清夢翻了翻白眼：“我又不傻。
”

　　楊軍聞言，笑了。

　　女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感情這方面。

　　别看之前她們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甚至不惜共享同一個男人，當一個女人得到時，她就沒當初那麼大方了，開始對另外一個人千堵萬防了。

　　喝了一碗白粥，楊軍感到渾身好受多了。

　　“行了，我回去了，家裡人還等着呢。
”

　　楊軍開始穿外套。

　　納蘭清夢摟着他的胳膊不松手，雙眸含情脈脈的看着他，一副不舍的樣子。

　　楊軍見狀，撫摸着她的臉頰道，

　　“好了，初四就上班了，也沒多長時間，這幾天你在家好好休息。
”

　　“嗯，我知道了。
”

　　納蘭清夢依依不舍的松手，并且替他把大衣的紐扣扣上。

　　一直把楊軍送到大門外，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美眸中挂滿了幸福的神色。

　　……

　　回到家後，家裡人已經吃好早飯了。

　　一家人沒事，圍在屋檐底下曬太陽。

　　楊柳又來了，此刻正跟着王玉英她們坐在一塊兒嗑瓜子聊天，孩子們都在院門口放鞭炮玩遊戲，男人們蹲在地上打牌。

　　楊軍也沒什麼事，就和他們玩了一會。

　　不一會兒，孫招财就提議給楊軍磕頭拜年。

　　楊軍笑罵道：“你小子是不是就等着紅包呢？
”

　　孫招财笑道：“楊叔，可不是嗎，一年到頭的容易嗎，不就是等你紅包的嗎。
”

　　“行，來吧，一個個來。
”

　　楊軍二話不說，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楊叔，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

　　孫招财是第一個拜年的，磕了三個響頭，伸手就要紅包。

　　楊軍也不廢話，示意伊秋水一塊過來。

　　伊秋水笑了笑，然後讓孫招娣去後院把早已封号的紅包拿來。

　　不一會兒，孫招娣就端着一個小竹筐過來了，裡面是一個個封好的紅包。

　　紅包的樣式和規格是規定好了的，楊軍挑了一個一百的紅包遞給他。

　　“臭小子，我的紅包不是白拿的，年後，你必須跟着一起訓練，聽到沒？
”

　　“拿來吧您。
”

　　孫招财一把搶過紅包，嬉笑道：“訓練的事先不急，等過完年再說。
”

　　随後，這貨直愣愣的跪下，又給伊秋水磕了仨響頭。

　　“嬸子，新年好，祝你在新的一年裡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
”

　　說完，手一伸。

　　“滾犢子，一份還不成嗎？
”楊軍笑罵道。

　　“您看着辦，反正頭我已經磕了。
”

　　伊秋水臉皮薄，伸手又拿了一個紅包遞給他。

　　“招财說得對，隻要磕頭就有紅包。
”

　　“謝謝嬸子。
”

　　孫招财臉皮厚，聽不出好賴話，拿上紅包就揣進兜裡。

　　這貨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從楊軍這弄了兩個紅包後，立馬帶着他媳婦給王玉英拜年了，這還不算，就連楊軍的幾個弟弟妹妹都沒放過，一口氣弄了好幾個紅包。

　　王玉英他們的紅包自然沒有楊軍這麼大，一般都是二元的，五元的，雖然不多，但勝在喜慶。

　　不一會兒，楊安國他們就過來拜年了。

　　他們和楊軍是同輩，拜年自然不會跪下磕頭，隻要說聲吉慶的話就能得到一個紅包。

　　他們的紅包是五十的，孩子們的紅包是一百的。

　　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大家基本上都互相拜完年了，楊梅她們幾個也過來給楊軍拜年。

　　“大哥，大嫂，新年好。
”

　　楊梅最大，第一個拜年。

　　楊軍二話不說，和伊秋水每人給了她一個最大的紅包。

　　“梅子，加油，今年咱們老楊家又能添丁加口了。
”楊軍說了一句鼓勵的話。

　　“謝謝，大哥，大嫂。
”

　　随後，輪到了楊柳。

　　楊柳也是中規中矩的給他們鞠了一躬，也得到了兩個紅包。

　　老五楊槐等兩個姐姐拜完年後，直接一屁股跪在地上。

　　“大哥，快點，紅包拿來。
”

　　小頭随便點了點，然後爬起來就搶紅包。

　　“臭小子，你的紅包還是交給咱媽保管，免得你又敗完了。
”

　　楊軍直接把紅包給王玉英。

　　“我不要，你把頭還給我。
”

　　楊槐哭鬧着不樂意了。

　　“嘿，我還治不了你了。
”

　　楊軍回頭望望，看看有沒有趁手的家夥。

　　楊槐見狀，掉頭就跑。

　　“楊老大，你記住，欠我的頭早晚要還給我。
”

　　“來來，别跑，我還給你。
”

　　嘿，小家夥比兔子竄的還快，一溜煙沒影了。

　　這時，隻剩下楊榆沒給楊軍拜年了。

　　不過，瞧她那副模樣，似乎沒有過來要拜年的意思。

　　楊軍等了一會，終于忍不住了。

　　“楊老四，還懂不懂規矩了？
”

　　不給自己拜年也就算了，連王玉英都不拜了？

　　楊榆翻了翻白眼，直接把頭轉向一邊。

　　“嘿，小丫頭片子，不信治不了你。
”

　　楊榆見楊軍過來，連忙起身圍着花園轉。

　　“你把錢還給我，我就給你磕頭。
”

　　楊軍一聽，頓時頭大。

　　原來她在這等着呢。

　　“楊老四，我勸你識相點，否則我直接把生意停了，你信不？
”

　　楊軍追了兩圈，沒有追上。

　　“停了就停了，反正幹了也是沒錢拿。
”

　　“喲，還硬氣了？
”

　　楊軍氣極而笑：“‘行，你厲害，有本事你能一直硬氣下去。
”

　　大年初一，打小孩不好。

　　楊軍隻是吓唬吓唬她，不磕頭就不磕吧，反正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随後，他又回到座位上。

　　和楊安國他們擺了一會龍門陣後，就見孫招娣抱着孩子從後院過來。

　　“幹爹，有你的長途電話。
”

　　“哦，知道了。
”

　　楊軍撣掉身上的瓜子殼，背着手去了後院。

　　來到書房，拿起桌上的電話。

　　“喂，哪位？
”

　　電話那邊沉寂了一會，忽然傳來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老楊，過得還好嗎？
”

　　電話是黃雅妮打來的。

　　楊軍愣了一下，随後調整好心态。

　　“我好着呢，你呢？
”

　　對面傳來幽怨的聲音。

　　“我什麼都好，就是太想你了。
”

　　楊軍看了看書房門還開着，于是，連忙過去關上。

　　“這是在家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要有數。
”

　　“我就是因為太有數了，才導緻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了你。
”

　　對面傳來黃雅妮抱怨的聲音。

　　“你啥意思啊？
”楊軍疑惑道。

　　他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不會是納蘭清夢把他們之間的事告訴他了吧？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不可能。

　　納蘭清夢沒那麼傻，這種事瞞都還來不及呢，怎能到處亂說。

　　對面沉寂了好一會兒。

　　“沒什麼，就是太想你了。
”

　　楊軍沉默了一會，說道：“要不明年夏天的時候，我安排你回來一趟？
”

　　“不用了，我隻是發發牢騷而已，現在公司剛起步，羅伯特一個人忙不過來，公司交給别人我又不放心，等過兩年再說吧。
”

　　黃雅妮心裡是想回來的，但是又怕辜負了楊軍對她的那番期望，所以，隻能把對他的那份思念放在心底。

　　“行，聽你的，你要是想回來了，就告訴我一聲，我來安排。
”楊軍道。

　　黃雅妮為他犧牲太多了，楊軍對她很愧疚。

　　如果黃雅妮想回來的話，楊軍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安排她回來，公司算什麼，金錢算什麼，這些隻是浮雲，隻有感情是真的，他楊軍這輩子夠渣的了，不想辜負更多愛他的女人。

　　“姓楊的，你記住了，欠我一個孩子。
”

　　說完，不等楊軍回答，直接挂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