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交流。

　　讓楊軍看出來眼前這個陸春娘是個膽大的女人。

　　這女人不僅膽大，而且骨子裡還有一股不要命的精神。

　　從她兩個兒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這一家子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在農村，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吃得開，才能不被人欺負，要想過得好，那就得臉皮厚，臉皮厚還不夠，還得夠無賴。

　　俗話說，臉皮厚吃塊肉，臉皮薄吃不着。

　　和楊軍剛見面，就能自己上手找吃的。

　　這可比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一盤子點心就被她們娘三吃完了。

　　楊軍見狀，揮了揮手，讓人又上了一盤。

　　“你們娘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

　　看着她們吃的正歡，楊軍笑眯眯道。

　　陸春娘頭也不擡道：“不知道。
”

　　楊軍聞言，愣了一下。

　　随後，笑道：“你們這次來北平不就是訛錢的嗎？
”

　　陸春娘：“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是見你人這麼好，我又有點不好意思了。
”

　　楊軍愕然：“還有你不好意思的？
”

　　陸春娘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殘渣，然後打了個嗝。

　　“那要分對誰。
”

　　“怎麼說？
”楊軍感興趣道。

　　“要是對楊清香那小賤蹄子，那我指定訛她，如果要是對你這樣的好人，我拉不下來臉。
”

　　楊軍道：“警告你一句，楊清香現在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這麼叫她，我撕爛你的嘴。
”

　　陸春娘聞言，表示不置可否，翻了翻眼皮。

　　“你說我容易嗎，我大哥大嫂死的早，是我和她二叔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養大，她倒好，找了個這麼有錢的男人，不說報答我們，這麼多年，也不給我們一個音信，有這樣的嗎？
”

　　楊軍道：“可我聽到的可不是這麼回事。
”

　　“你當初五塊錢把她賣給了隔壁村的老光棍，這天底下也沒有你這麼狠心的叔嬸了吧？
”

　　“那……那不是沒賣成嗎，她跑了，後來人家把彩禮錢又要回去了。
”

　　“錢不錢的先不說，你們當叔嬸的這麼做對嗎？
”楊軍問道。

　　“那……沒辦法呀，都是窮鬧的。
”

　　“呵呵，窮就賣人？
你怎麼不賣自己的兒子呢？
”

　　陸春娘一聽，直接把兩個兒子推到楊軍跟前。

　　“你要想買，盡管買去，還省了我事呢。
”

　　楊軍聞言一怔，随後眼皮子直跳。

　　這娘們夠狠。

　　對自己兒子這樣，也是沒誰了。

　　“你就不怕我把他賣了替我挖煤？
”

　　楊軍還想吓唬她一下。

　　誰知這娘們根本不怕，反而笑道：“那感情好啊，隻要管飯餓不死就成。
”

　　楊軍聞言，默默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這娘們心夠狠，是個成大事的料。

　　不過，楊軍微微一笑，對孫招财道：“把這兩個孩子帶走，交給安國，讓他扔井下挖煤。
”

　　孫招财二話不說，直接上來，一手拎着一個向外走去。

　　起初，陸春娘和兩個孩子都挺鎮靜的，不哭不鬧，可是沒走多遠，陸春娘臉色就變了。

　　“喂，小白臉，你真的要把我兒子賣了？
”

　　楊軍聞言，心中暗笑。

　　還真當你鐵石心腸呢，原來是裝的。

　　不過，楊軍臉上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額，你不是希望我給你兒子找個免費吃飯的地嗎？
”

　　“我……我沒說。
”

　　陸春娘看了看越來越遠的兩個孩子，終于繃不住了。

　　“成，我認慫。
”

　　“你趕快讓你的人放他們下來。
”

　　楊軍聞言，嘴角噙着笑。

　　他沖孫招财招了招手，然後單手下壓。

　　孫招财停下，并沒有把孩子送過來，而是定定地站在岸邊。

　　楊軍回過頭對陸春娘道：“還是談一談你感興趣的話題吧。
”

　　陸春娘沒有剛才看上去那麼硬了，整個人怔怔的站在那兒。

　　“你想談什麼？
”

　　楊軍聞言，冷哼一聲。

　　“不是我想談什麼，而是你想談什麼？
”

　　陸春娘愣了一下，然後低頭雙手揉搓衣角。

　　“我需要錢。
”

　　“哎，這才對嘛。
”

　　“楊軍笑道：“彼此坦誠，也省很多事。
”

　　“說吧，需要多少錢，你才能回老家，永遠不再來北平。
”

　　陸春娘擡頭看着楊軍：“你能出多少錢？
”

　　楊軍聞言，心中好笑。

　　這娘們還挺聰明的。

　　自己不說要多少錢，由楊軍給。

　　她也看出來了，楊軍身份不一般，住這麼大的院子，看樣子是個有錢人。

　　她怕要少了，劃不來，所以隻能讓楊軍先開價。

　　“你倒是個聰明的。
”

　　楊軍搖搖頭，突然臉色一肅。

　　“換個說法吧，你覺得多少錢能買你們娘仨的命？
”

　　“什麼意思？
”陸春娘臉色慌張了一下。

　　楊軍兩眼死死地盯着他，語氣淡淡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隻允許你開價一次，如果拿了錢還不守規矩，哼……”

　　“有一點你要明白，這個錢不是封口費，而是買斷你對楊清香多年撫養恩情的補償費。
”

　　陸春娘聞言，低頭沉思。

　　過了半晌，她突然豎起五根手指頭。

　　“五千。
”

　　“我隻要五千，隻要拿到錢，我保證這輩子永遠不來北平。
”

　　楊軍聞言，冷哼一聲。

　　這娘們胃口還不小，一開口就要五千。

　　要知道一個成年勞力或者一個在城裡上班的人一年也才五六百塊錢，她倒好，一張口就是别人十年的勞動成果。

　　楊軍并不是舍不得這五千塊錢，而是怕這五千塊錢會讓陸春娘覺得這個錢來的太容易，容易産生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想法，要是以後錢花光了，再來訛他怎麼辦？

　　楊軍當然有很多辦法讓她不再麻煩自己，可是他并不想那麼做。

　　要是稍微碰上一點困難，就想着用那種方式解決問題，久而久之，他這個人就少了對生命的敬畏。

　　他是個人，而不想變成冷血的動物。

　　那種方式能不動用就不要動用。

　　當然，如果實在解決不了，那就沒必要再堅守。

　　“哼，我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楊軍道。

　　陸春娘聞言，四下裡看看。

　　突然看見楊軍身邊架子上擺放着的各種魚鈎。

　　拿起一個大号的魚鈎，沖着自己的大拇指勾去。

　　頓時血赤糊拉的。

　　楊軍見狀，心頭一驚。

　　這娘們夠狠，對自己都能下這麼狠的手。

　　“夠了。
”

　　見她還要使勁拉扯魚鈎，似乎想把大拇指整塊肉拉掉，楊軍連忙阻止了她。

　　“你的誠意我看到了。
”

　　楊軍道：“我相信你會說到做到的。
”

　　陸春娘聞言，把大拇指上的魚鈎小心翼翼的抽出來，然後大刺刺的扔在架子上。

　　“我陸春娘說話算話，吐口唾沫就是釘子，我說到做到，隻要我拿到錢，就再也不來北平了。
”

　　楊軍聞言，冷哼一聲。

　　“你丈夫楊明軒之前也說過拿了錢不再來了的，可是他又怎麼做的呢？
”

　　“他……他是他，我是我，我陸春娘雖然身為女子，但是說話還是算數的，你若不信，可以去咱們村打聽，誰不知道俺陸春娘一言九鼎。
”

　　楊軍擡擡手道：“不管你是不是一言九鼎，但是若是讓我知道你食言而肥的話，你以及你兩個兒子……哼！
”

　　說完，楊軍手一番，一把帶着消音器的mp5沖鋒槍出現在手中。

　　扳機一勾。

　　“噗！
噗！
”

　　“噗！
噗！
”

　　無數子彈落在湖面上，水面上泛起了淤泥。

　　緊接着水面上漂起了幾條魚。

　　陸春娘見狀，吓得渾身篩糠。

　　楊軍見狀，暗暗點頭。

　　這才是女人該有的表現。

　　“想必你也能猜到，我有那個本事讓你們娘仨無聲無息的消失。
”楊軍道。

　　陸春娘站在那兒，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楊軍也沒有廢話，回頭對一名警衛員道，

　　“去取一萬塊錢來。
”

　　警衛員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警衛員回來了。

　　楊軍把一萬塊錢遞給她。

　　“這裡五千是買斷你的撫養費，另外五千……去醫院看看手吧。
”

　　陸春娘臉色煞白，一隻手緊握着另外一隻流血的手。

　　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接過錢，不發一語離開了。

　　到了岸邊，領着兩個孩子走了。

　　等他走後，楊軍招了招手。

　　示意警衛員跟着，看看她是否拿着錢走人。

　　等她們消失在大門口處後，楊軍重新躺回了藤椅。

　　“楊叔，你什麼時候帶的這玩意。
”

　　楊軍聞言，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孫招财正在把玩剛才他從空間中取出的那把沖鋒槍。

　　楊軍翻了翻白眼：“我帶什麼玩意還得向你彙報？
”

　　孫招财聞言，嘿嘿笑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好奇，好奇你從哪裡變出來的。
”

　　孫招财四下裡打量楊軍一下，穿着大褲頭，赤着上身，身上根本沒有藏家夥的地方啊。

　　“知不知道貓是怎麼死的？
”楊軍笑眯眯的看着他。

　　标準答案就是好奇害死貓。

　　可孫招财聞言，撓了撓頭，皺眉道：“沒吃到魚，饞死的？
”

　　楊軍本準備好嘲諷他一番的，沒想到聽到這個答案後，頓時臉變黑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不死你？
”

　　楊軍踹了他一腳。

　　孫招财捂着剛剛被踹的地方，一臉幽怨的站在離楊軍很遠的地方。

　　“本來就是嗎，剛剛點心都被她們吃光了。
”

　　他說的她們指的就是陸春娘母子三人。

　　楊軍聞言，翻了翻白眼。

　　把頭轉向一邊，不再搭理這貨。

　　跟這貨聊天，三句不離吃的，十個人都要被他噎死了。

　　随後，楊軍就閉上眼睛養神。

　　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樣子，他聽見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睜開眼睛一看，隻見孫招财把燒烤架弄來了。

　　楊軍見狀，皺了皺眉。

　　“你又鬧哪樣？
”、

　　孫招财聞言，擡手指了指水裡剛才被楊軍亂槍打死的魚道，

　　“額，烤着吃吃啊，不吃浪費了。
”

　　楊軍聞言，一頭黑線。

　　揮了揮手：“随便你吧。
”

　　這貨除了吃也沒别的事了。

　　楊軍剛閉上眼，就聽見噗通一聲。

　　孫招财跳進水裡撈魚了。

　　随後，孫招财直接在釣魚台上清理魚，搞得到處都是血腥味。

　　不一會兒，就上架燒烤。

　　又過了沒多久，就問道一股燒烤味。

　　楊軍嗅了嗅鼻子，然後睜開眼對孫招财道：“你會不會烤？
”

　　孫招财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逼的看着楊軍。

　　“那……我應該說會呢還是不會？
”

　　楊軍撇撇嘴：“你應該說請楊叔親自下廚指導。
”

　　孫招财聞言，嘴巴一咧。

　　單手一引，道：“請楊叔親自下廚指導。
”

　　“成，你小子懂事。
”

　　楊軍笑眯眯的走了過去，開始烤魚。

　　孫招财見狀，連忙把刷魚的刷子遞給他。

　　笑眯眯的拍着馬屁道：“楊叔，這個台階不錯吧。
”

　　楊軍聞言，臉皮子直抽抽。

　　“你小子要是不說這句話就完美了。
”

　　“嘿嘿。
”

　　孫招财嘿嘿笑道：“那我再去廚房拿點羊肉？
”

　　楊軍眼睛一瞪：“拿羊肉幹什麼？
拿羊腰子。
”

　　“得嘞！
”

　　孫招财一聽，扭着大屁股就跑。

　　說實話，楊軍的燒烤技術還不如吃貨孫招财，楊軍從來不吃自己烤出來的東西。

　　就像釣魚一樣，他并不是饞燒烤，而是喜歡和享受燒烤的過程。

　　不一會兒，孫招财回來了。

　　楊軍見狀，吓了一跳。

　　這家夥估計把廚房裡能搬來的東西全搬來了，羊肉、羊腰子、蔬菜水果什麼的，全都拿來了，而且還搬來了一件啤酒。

　　“楊叔，你看還缺啥，我再去拿？
”

　　孫招财笑眯眯的看着楊軍。

　　楊軍撇了一眼，然後沒好氣道：“還差個陪我喝酒的人。
”

　　“不差。
”

　　孫招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楊叔，不是有我呢嗎？
”

　　“我要的是一個年輕貌美懂事的美女，你個摳腳大漢算怎麼回事。
”楊軍沒好氣道。

　　“嘿嘿，姨娘們都去旅遊去了，那我沒辦法了。
”

　　孫招财大刺刺的往桌子上一坐，道：“嬸子現在懷孕，不能喝酒吃燒烤，也就隻有我能陪你了，您呢，就将就一下吧，嘿嘿。
”

　　“顯你長得帥？
”

　　楊軍指了指身邊其他幾個警衛員道：“我就不能找他們嗎？
”

　　“嘿，讓您說對了，他們哪有我長得帥啊。
”

　　“滾。
”

　　楊軍見不得他自戀的樣子，沒好氣道。

　　當然，說歸說，最後還是留下孫招财陪他吃燒烤。

　　楊軍在煙熏火燎下烤着燒烤，烤好一把，孫招财就吃一把。

　　“癟犢子玩意，就不能給我留點嗎？
”楊軍吼道。

　　“楊叔，加油。
”

　　孫招财沖他比劃着加油的姿勢，示意他烤快一點。

　　“我特麼的真後悔跟你爹認識，否則也不會被你這個吃貨纏上。
”

　　楊軍一邊烤燒烤，一邊數落着。

　　孫招财坐在那兒，嘿嘿直笑。

　　“對了，你後媽最近是不是要生了？
”

　　楊軍笑眯眯的看着他。

　　這家夥臉皮比城牆還厚，一般的刀劍根本砍不透，隻能用大殺器了。

　　孫招财就怕别人跟他提後媽的事，他覺得這件事是他的恥辱。

　　随着，孫招财這次反而沒有生氣。

　　“楊叔，這招對我沒用，我勸你還是換一招吧。
”孫招财笑眯眯道。

　　“什麼招不招的，我問你，你後媽生了沒有。
”

　　面對孫招财不上鈎，楊軍也有點着急。

　　要是大殺器也不管用的話，以後再也不能從這貨身上找樂子了。

　　“前天生的，七斤八兩。
”

　　孫招财依舊笑眯眯道。

　　也就是楊軍敢和他開這種玩笑，要是換做别人，早就一屁股坐死他了。

　　他也知道楊軍故意激他，所以他也不生氣。

　　“喲，可不輕啊。
”

　　楊軍笑眯眯道：“你後媽給你添的是妹妹還是弟弟啊？
”

　　孫招财到底年輕，饒是他佯裝的再好，也不免被楊軍激出火來。

　　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兒子。
”

　　“啧啧，兒子好啊。
”

　　楊軍一副誇張的表情，然後笑眯眯的問道：“招财，你又多了個弟弟啊，名字也得跟着你叫吧？
孫招……”

　　楊軍說的很嗨，完全沒有注意到孫招财那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他兒子跟他前夫姓。
”孫招财突然吼道。

　　楊軍愣了一下，然後直接給他一個大筆兜。

　　“這麼大聲幹什麼？
我又不聾？
”

　　孫招财兩眼蹬着楊軍，悻悻不說話。

　　“嗯，你爹是個講究人。
”

　　楊軍豎着大拇指道：“畢竟是人家的種，又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爹這麼做，就是不希望恩人斷了香火。
”

　　“你爹這人講義氣，沒白認你爹這個兄弟。
”

　　楊軍是由衷的佩服孫大山。

　　替恩人照顧遺孀，還讓兒子跟前夫哥的姓，換做一般人，誰能做到這樣啊。

　　孫大山還是那個忠義無雙的七尺男兒，楊軍為能交上這樣的朋友而感到自豪。

　　“二貨，你比你爹差遠了。
”

　　看見看着坐在一旁臉色鐵青的孫招财道。

　　“哼！
”

　　孫招财無法反駁，隻能以這種方式表達心中的不滿了。

　　“你還别不服氣，你爹這一點夠你學一輩子了。
”

　　孫招财把他轉向一邊，嘀咕道：“我才不會給别人養兒子呢。
”

　　楊軍翻了翻白眼：“所以啊，你之所以能留在我身邊，不是因為你多能幹，而是因為你是孫大山的兒子，我才留你的，你懂了嗎？
”

　　孫招财翻了翻白眼，表示不置可否。

　　楊軍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道理，你就是跟他說一千遍一萬遍，他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隻有到了那個年齡，經曆過了，才明白其中的艱辛。

　　人，就是這樣。

　　隻有經過了，磨煉過了，才能成長進步。

　　總是犧牲青春、歲月、自由才能換來成長。

　　孫招财現在還年輕，根本不懂的做父母的艱辛，看不到孫大山為他的付出。

　　不是說，做了父母就能明白做父母的苦心的，就像孫招财一樣，别看他現在是四個孩子的父親，可是他的心性依舊像個孩子，有時候還會意氣用事。

　　“反正我這輩子不會當多爾衮的。
”孫招财道。

　　“啥玩意？
”

　　楊軍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多爾衮跟這件事有啥關系？
”

　　“多爾衮不是後爹嗎，最後還不是被小崽子刨墳鞭屍了？
”

　　孫招财向楊軍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嘲笑他沒文化。

　　“窩草，你以為你是呂不韋啊。
”

　　面對赤果果的鄙視，楊軍直接賞了他一個大筆兜。

　　“少在我面前裝文化人，尤其是像你這樣五大三粗的粗人。
”

　　說完，楊軍又賞了他一腳。

　　孫招财捂着後腦勺，直沖楊軍翻白眼。

　　他不敢跟楊軍動手，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翻，你再翻？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

　　“哼，哼！
”

　　孫招不再翻白眼，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你豬啊，哼什麼哼？
信不信把你烤了。
”

　　“咚咚咚！
”

　　孫招财又跺了跺腳。

　　“豬蹄子我也給你一塊烤咯。
”

　　孫招财索性不再理他，坐在那兒啃着燒烤。

　　楊軍見他不再反抗，這次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一邊烤着手裡的羊腰子，一邊道：“我要是你，我就不受這份鳥氣，轉頭就走。
”

　　“我跟吃的又沒仇。
”孫招财甕聲甕氣道。

　　“吃，吃不死你。
”

　　楊軍被這貨氣笑了。

　　他很喜歡孫招财這個性子。

　　所有的事和吃的比較起來，都不叫事。

　　為了一口吃的，他啥鳥氣都能受。

　　對于他來說，這世上就沒有一頓吃的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有的話，那就兩頓。

　　“你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給你弟弟辦滿月酒啊？
”楊軍問道。

　　“我姓孫，他姓于，他不是我弟弟。
”

　　孫招财不滿道。

　　“你别吃了。
”

　　楊軍被怼的一愣一愣了，準備上前奪掉他手裡的串子。

　　“初十。
”

　　孫招财見狀，連忙叫道。

　　“賤脾氣。
”楊軍翻了翻白眼道：“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說的就是你這頭犟驢。
”

　　說完後，楊軍再次問道：“你爹有沒有說，在哪裡辦滿月酒啊？
”

　　要是按照規矩的話，應該回老家辦的。

　　但是孫大山和馬小翠的結合有點老少配的感覺，在當地鬧了不少的風波，要不是怕被人在背後指指戳戳，孫大山也不會搬到城裡來住。

　　“我爹說這是個遺腹子，上不得台面，不準備大辦，就準備請幾個要好的朋友吃頓飯就行。
”

　　楊軍聞言，剛想點了點頭，然後突然眼睛一瞪。

　　“後半句我信，可是前半句是不是你編的？
”

　　“本來就是遺腹子，上不得台面嗎？
”孫招财梗着脖子道。

　　“你個瓜娃子……”

　　楊軍擡手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