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進修班
這幾天,機關上下開始普查領導幹部的學曆。
現在的幹部最低要求是大學學曆,不是大學學曆的都要去進修,如果進修不通過的話,一般化會做出清退處理。
楊軍隻是高中學曆,像他這麼低的學曆能坐上那麼高的位置的幾乎沒有,可以說是蠍子拉屎獨一份,不過,在面對大形勢的要求,楊軍不得不做出點姿态。
本來他這個位置的人,不再以學曆論英雄了,但是為了讓自己的履曆好看一點,他決定還是去進修一下。
譚琴幫他報名參加燕大幹部進修班,本來可以把名字報好之後,不用本人親自去學習,到時間就拿畢業證就行了,可是楊軍這段時間在家裡待的無聊,打算去燕大體驗一下大學生生活。
前世,他是研究生畢業,可是,學曆不能跨時空通用,我隻能從頭開始,仔細想了一下,他有五十年沒有體驗過大學生活了,說實話,他有點想念那種無拘無束的日子。
讓伊秋水收拾了一下行李,當天晚上他就準備搬到燕大宿舍了。
他們這些進修班的和普通的大學生不同,他們這些人中都是當下任命的官職,白天要來上課,晚上還要回單位處理公務,好在楊軍有秘書譚琴在,他不用為工作上的事擔心。
燕大進修班的條件還不錯,學校給他配備了單獨的宿舍,上下高低床的那種,能住四個人。
作為警衛員的孫招财和傻柱自然要跟着,另外羅小軍也想住進來,被楊軍拒絕了。
工作上的事自有秘書譚琴幫他處理,至于工作之外的事自然是要靠羅小軍去處理,楊軍不想把他算在身邊,免得自己當聾子和啞巴。
“老公,我好想陪着你一塊去。
”黃雅妮道。
吃晚飯的時候,一衆女人和孩子那是一臉的舍不得。
楊軍聞言,臉皮子直抽抽。
也就這娘們敢提出這樣的要求,這要是換做是别人,伊秋水早就把她罵的體無完膚了。
作為正妻的伊秋水都沒提出這個要求,你一個妾室誰給你的膽子?
果然,沒等楊軍開口,伊秋水就冷哼道:“你也别自己過去了,清香、清夢、若蘭你們也都去,另外把孩子也帶過去。
”
這話說的,連諷帶刺的,差點沒把人怼死。
“秋水姐,我就是說說而已,您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黃雅妮道。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你也知道不可能實現啊,那你還說?
”
“我就是舍不得老楊嗎?
”黃雅妮小聲嘀咕道。
“哪個人能舍得?
我也舍不得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學校又不是家裡,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再說了,你的要是跟着老楊去了,這要是讓别人知道了,知道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
黃雅妮聞言,閃閃不說話。
其實,她也并不是一定非要跟着,隻是舍不得楊軍,沒想到碰到槍口了。
伊秋水也舍不得楊軍,也不能陪他一塊進修,所以,她隻好把這口惡氣撒在黃雅妮身上。
“差不多得了。
”
楊軍見她們又要吵架,開口道:“我是去進修,又不是不回來了,抽空我還是會回家的。
”
幹部進修是要封閉式學習的,楊軍雖然就住在四九城,可是身為領導的他要身先士卒起到表率作用,自然要帶頭遵守規定。
雖然,他可以享有特權,但是他不想那麼做,再說了,他也想趁這段時間安靜一下,每天待在家裡,都有做不完的事。
“哎,以你的身份挂個名字就行了,幹嘛要親自去學習啊。
”伊秋水抱怨道:“我看你就是想躲着我們。
”
剛才還把自己這個正妻身份獨立出去,現在又拉着衆多女人和楊軍搞對立,可見她這些年宮鬥的手段越發的娴熟了。
“是啊,你進修我們可以理解,但是幹嘛非得住校啊。
”孟文雅抱怨道。
“我看她就是想躲着我們。
”
伊秋水話匣子一打開,其他女人紛紛加入讨伐楊軍的大軍中。
“哎,你們吵得我頭疼啊。
”
楊軍扶額道:“我隻是這麼打算的,具體住不住校的還不一定呢。
”
“你确定不是躲着我們?
”納蘭清夢問道。
“我躲着你們幹什麼?
”楊軍闆着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難道我一個人住舒服嗎?
”
“誰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
楊軍不再說話,低着頭幹飯。
他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洗不掉躲着她們的罪名。
吃完飯後,一幫女人全都偷偷的給他抛媚眼,希望楊軍在家的最後一晚能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楊軍闆着個臉,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這個時候哪裡能輪得到他挑三揀四,今晚上誰能搶得過伊秋水啊。
果然,伊秋水一瞪眼,楊軍就得乖乖地跟着她走了。
……
第二天,楊軍一大早就帶着行李出門了。
一幫女人把他送到大門口,站在那兒泫然欲泣的樣子,就好像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去不複返的樣子。
楊軍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就鑽進車子裡。
随後,車子啟動,不到二十分鐘的樣子,就來到了燕大。
出過身份證明後,車子就駛進了一個單獨的院子。
那裡是新建的大樓,專門給進修班或者叫成人班研修用的。
下了車子之後,一眼望去全都是來送領導幹部進修的小汽車,紅旗的、凱迪拉克的、吉普什麼的都有,最有派頭的肯定是紅旗轎車。
那些幹部站在車前和送他們來進修的司機秘書交代着什麼,那指手畫腳的模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領導似得。
楊軍也下車後,讓司機回去,就領着孫招财和傻柱去了宿舍。
别人見狀,紛紛側目。
别的人進修,帶的都是秘書和司機,而楊軍帶的卻是警衛員,而且,還是帶着警衛員一起住的宿舍,他們猜測,楊軍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隻是,楊軍長的太年輕,一張年輕的臉,他們不認為楊軍是個大領導,以為隻是個某個大人物的子弟。
來到宿舍後,楊軍一行三人把行李放下。
宿舍是提前打掃過的,非常幹淨,宿舍裡有三張床,一張是單人床,上面還有墊子什麼的,另外兩張是高低床,能住四個人那種。
單人床自然歸楊軍,孫招财和傻柱分别住在高低床的下鋪。
放下行李後,孫招财道:“楊叔,你們先收拾着,我去看看食堂在哪兒?
”
這家夥無論到哪兒,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食堂,因為他就是個飯桶。
楊軍聞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飯桶。
”
“我不是飯桶。
”孫招财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看看食堂在哪兒,然後順便打壺熱水。
”
說完,拿着暖水瓶晃了晃。
一晃竟然沉甸甸的,打開蓋子,裡面竟然還冒着熱氣。
原來是管理宿舍的人知道楊軍要住進來,特意把宿舍重新打掃了一遍,又給他換上新床新墊子,就連牙刷毛巾什麼的都給準備了。
“額……一直涼了,我再重新打一壺。
”孫招财尴尬的道。
“那你喝一口試試。
”楊軍揶揄的看着他。
“都說了不新鮮了,您怎麼還讓我嘗啊。
”
說完,不給楊軍說話的機會,直接拎着暖水瓶一溜煙的跑了。
“幹爹,我去看看衛生間在哪兒,到時候咱們好洗漱啊。
”
見孫招财溜了,傻柱眼睛一轉,也想開溜。
“看個屁啊。
”
楊軍指着宿舍裡的獨立衛生間罵道:“你屁股大,屋裡的茅坑蹲不下你?
”
“我屁股本來就大嘛。
”傻柱嘀咕道。
這家夥沒孫招财聰明,總是看别人幹什麼他就幹什麼,隻是這次沒找對理由。
楊軍聞言,擡腳就想踹,這時突然聽到敲門聲。
楊軍放下腳,示意傻柱過去瞧瞧。
打開房門,外面是一個中年男子。
這人看上去非常圓滑,一看就是那種職場上的老油條,他臉上帶着笑容,背微微的彎着,先是沖傻柱點頭打個招呼,然後沖楊軍道,
“您好,我是趙紅旗,是這次進修的幹部,就住在您隔壁,以後還請多照顧。
”
他一邊說一邊掏煙要進來。
誰知傻柱碩大的身軀直接攔住他的去路。
楊軍見狀,道:“讓他進來。
”
傻柱一聽,猶豫了一下,就放他進來,不過,依舊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别看這貨平時嘻嘻哈哈愛跟楊軍開玩笑,但是工作認真起來,那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楊軍也知道,此次來進修,肯定有許多人會趁機巴結自己的,他也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您好,我叫趙紅旗,請問您怎麼稱呼?
”
趙紅旗再次介紹自己,并且順勢遞煙。
楊軍接過煙,淡淡道:“楊軍。
”
“楊軍?
”
聽到這個名字,趙紅旗愣了一下,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是看到楊軍那副年輕的面孔時,他不認為眼前這個楊軍是他聽說過的那個楊軍,他覺得有可能是重名。
“我是陝生的*****,請問您在哪兒高就?
”
趙紅旗依舊不死心,轉彎抹角的打聽楊軍的背景。
他很聰明,打聽别人背景的時候,首先報上自己的職務,然後别人會衡量着看是不是結交這個人。
他自信,沒人能拒絕和他交朋友。
可是楊軍的表現令他大跌眼鏡,對于他的這個職務,楊軍表現的非常平淡。
“哦。
”
楊軍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敢問楊先生,您在哪兒高就?
”趙紅旗依舊不死心。
像他這種人,練的就是誰臉皮厚,他們從來不會覺得什麼叫尴尬。
“燕京。
”楊軍淡淡道。
趙紅旗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看得出來,楊軍是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職務了,他想着,眼前這人應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楊軍。
不管是從年齡和現有的表現來看,楊軍都不是那個人。
“嗯,既然楊先生不想說,那就不說,以後咱們是同學了,又住在隔壁,有的是時間交流。
”
“您先收拾行李,有空咱們再聊。
”
趙紅旗很有唾面自幹的本事,别人不給梯子下,他隻能自己找梯子下。
來到這兒,首要任務不是學習,應該是多交朋友。
“慢走,不送。
”
楊軍依舊表現的風輕雲淡。
傻柱見狀,直接單手一引,示意他離開。
看到楊軍警衛員霸道的這一刻,趙紅旗又恍惚了,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還真沒有幾個人,像楊軍這樣沒有交朋友一點想法的人,他恍惚間楊軍又是那個傳聞中的楊軍了。
“好好好,您留步。
”
趙紅旗彎着腰,微笑着退出了宿舍,順便把宿舍的門關上。
他剛走,宿舍的門再次響了。
“沒完沒了的是不?
”
楊軍有些厭煩,對傻柱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
傻柱聞言,雙手十指交叉,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大刺刺的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伸手抓向那人。
可是手伸到半路,就停在那兒了。
來人是個女的,此刻手裡捧着一束鮮花笑眯眯的站在那兒。
“幹爹,是筱筱妹妹。
”
楊軍聞言,停下手中你的動作,歪着頭看了門口一眼。
這才發現門口站着的可不是他幹閨女王筱筱嗎。
“筱筱,你怎麼來了?
”
對于王筱筱的到來,楊軍感到驚訝。
王筱筱是王二娃的侄女,從小就是在楊軍家長大,和楊榆住一個房間,并且從小一塊接受教育,工農兵大學畢業後,就在軋鋼廠工作,後來軋鋼廠有了職業經理人後,筱筱就去教書了,她說她喜歡這項工作,楊軍隻聽說她教書了,至于在哪個學校教書他并不是太清楚。
“幹爹,您可貴人多忘事。
”
王筱筱推開擋在門口的傻柱,徑直走了進來。
她先是打量宿舍一眼,然後走到楊軍單人床那個床頭櫃子前,拆掉外面的包裝,把鮮花插在花瓶中。
“我猜您一定不記得我在哪個學校當老師吧?
”
楊軍聞言,眨巴幾下眼睛,道:“你千萬别告訴我你就在燕大當老師?
”
“幹爹,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不配當一名大學老師嗎?
”王筱筱嗔怪道。
“沒有,我不是那意思……對,我就是那個意思,你一個工農兵大學畢業的,何德何能能當燕大的老師?
”楊軍道。
“嗐,幹爹,您真是門縫裡瞧人。
”
王筱筱氣鼓鼓道:“實話告訴您吧,我不僅是燕大的老師,還是……嘿嘿,還是您此次進修的代課班主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