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道:“你們幾個去我們的竹屋,我們住你們的竹屋。
”
郭震這樣給他們幾個進行安排,也算是找到了一個比較完美的辦法,一個是解決了黃衣中年的不滿問題,另一個就是把位置較好的竹屋讓給林恺天幾人。
隻是,還有一點需要郭震來善後。
郭震看向身邊的幾個人,包括陳恪,面帶征詢道:“幾位道友,我們同他們換換房間可否?
此事也不是利益之争,一點小忙,不知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若是真有意見,我在想其他的辦法。
”
郭震他們這個房間内的其他修行者也知道郭震的憋屈,沒有人有意見,即便真的有意見也是對林恺天他們,而非是郭震。
而且,這樣一個為了對内成員的組織者已經很少見了。
陳恪對此也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他是找觀察郭震,而不是把自己代入這個群體之中。
若是陳恪把自己代入其中,他可能就要反對了。
一句憑什麼就能讓林恺天那邊的幾人啞口無言,因為郭震他們所在的這個竹屋比林恺天幾人的竹屋稍稍大些,而且裡面還有一些家具也比林恺天那間房屋要來的精美一些。
這是花月宗對于凝丹境界的強者的一種特殊尊榮,雖然有些凝丹境界的強者被安排在屋外,那也隻是這樣的修行者隻是一個散修,無權無勢,背後也無人撐腰,才會被安排在屋外。
但是修行者在外,有沒有房間休息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像是一些道基境界的修行者,甚至連請帖都沒有資格得到。
能夠來參加花月宗的壽辰盛會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沒有人會斤斤計較着去看其他的事情。
這一次也是如此,隻是林恺天不知為何會與黃衣中年人發生争執,現在兩人已經不再發生争執,但是犧牲的卻是郭震這一邊的人。
郭震走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略顯歉意的與黃衣中年說道:“道友,真是對不住,此事隻是一些小紛争,還望你能大人有大量,若是真有什麼損害您的事情,我也不會幫他。
再過幾日就是花月宗宗主的壽辰,還請您看在花月宗宗主的面子上,不要記恨此事。
”
“哼,道友也就是你心底不錯,要不然……算了,不與你們多講了,我走了。
”黃衣男子說着轉身離開了這裡,這一次他得了面子,林恺天得了裡子,唯有郭震是既賠罪又讓出房間,當真是損失“很大”。
當然,真的計算起來,郭震也隻是委屈了一下他自己而已,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得到了整個團隊更加信任的心,還能維護住團隊的團結,當真是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令人值得欽佩的地步。
隻是,這種事情隻有陳恪看出來了,其他人心中想什麼,卻無人得知。
知道換了房屋之後,林恺天與趙信易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有笑意。
其他人也很開心,但他們的笑與林恺天二人的笑有些不同。
有些是高興幸福的笑容,有些卻是算計達成的笑容。
陳恪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兩人紛紛以怒視回怼陳恪,其中還帶着一些幸災樂禍。
陳恪無奈的一笑,轉身離開了這裡,兩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能翻起什麼大浪來,所求之事也不過是一個安穩之地,一個空間比較大的住處。
有這些時間,在花月宗四處轉轉,說不定真能像郭震講的一樣,可以遇到四大正道宗門的長老。
換了房間之後,陳恪他們來到了林恺天幾人的房屋裡面,陳恪發現這個房屋内的天地靈氣變得稀薄的比外面的普通之地的天地靈氣都要稀薄。
“這幾個人當真是把這幾日當成了修煉,居然吸幹了這邊靈氣。
”郭震也感應到了這裡的與衆不同,更是對林恺天幾人有些無話可說。
但團隊已經磨合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隻要結束了這一次的生辰壽宴,就算是成功了。
郭震暗中給自己打氣,再堅持幾日,過完了壽辰盛會,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機緣也會得到。
隻是這些機緣不一定能成為他們自己的機緣,郭震也不一定能得到這種特殊的力量層次的強者的特别眷顧。
緣之一事,妙不可言,有時候隻是一葉障目,不見太山,隻能困在一種特殊的犄角之中,導緻無法看到身後便是寬廣的天地。
隻因為角度不同,不懂得擡頭看天,轉身看地。
但是當強者已經關注到你的時候,即便你把腦袋縮在犄角之中,他也能看到你,并且把你的身體轉過來,為你打開一個寬闊的光明大道。
“郭兄,你覺得林恺天他們幾個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陳恪問道。
“額……”郭震面露遲疑之色,他能說些什麼,他什麼都不能講,都是一個隊伍的人,說隊伍的壞話,此事一旦被他們知道,人性定然不保。
陳恪笑着看向郭震與其他三人,緩緩說道:“幾位道友,修道界不是凡俗界,在凡俗界講求一個人多力量大,可以發揮出少有的奇迹。
但是在修道界,是要看實力的,是要講境界,人再多,面對強大的高境界的修行者,你們也隻是更多的草芥而已。
”
人命如草芥,不是說人命的貴賤如同草芥一樣下賤,而是人命就像草芥一樣,在強者的眼中,随手可以把它從地上拔出來。
草芥,終究隻是草芥而已,在強者的眼中,一切都隻是草芥,不管是道基境,還是凝丹境界。
或許郭震把凝丹境界看的太重了,讓郭震有些昏了頭,那趙信易找隐藏修為,以凝丹境假扮道基境後期,不知在圖謀什麼。
林恺天雖然是凝丹境,太過的目中無人,不知他是如何修煉到了凝丹境。
這樣的一隊烏合之衆,在陳恪看來完全沒有任何的價值,唯一能入他眼睛的也隻有郭震這個人的品性,郭震的品性不一般,郭震的性格也有些不似乎修行中人一樣。
這間房内其他的幾個凝丹境界的人,氣血衰退,應該是年紀不小了,若是不突破修為境界,也就是在這個凝丹境初期聊此一生了。
正常的修行者,很少會被初期境界困住,有些人愚鈍一些,可能會被初期困住,其餘的大部分修行者都是停留在中期,更多的人是在後期被困住。
停留在初期的修行者,陳恪猜測是他們本應該在低境界的後期停留着,他們為了能夠看一看更高的山,欣賞到更美的風景,不顧氣血衰退,強行突破境界,這種突破對于身體的氣血傷害極大,甚至會消耗壽元。
若是能突破入中期境界,還可以補回被消耗的生機與壽元,若是無法突破,最終隻能終老在這個境界層次之中。
當然,這裡說的壽元少隻是相比其他的修行者,而不是與凡人類比。
凝丹境是金丹境的基礎,修行者在進入煉氣境界之後,成為道基境的修行者後,尤其是達到道基境的後期巅峰的境界,修行者的壽元會到三百年的關口。
甚至是在煉氣境界,修行者的壽元都能無病無災的到一百五十年,這是凡人能活着的壽命極限。
修行修的是長生之道,損耗壽元,強行突破,換不來長生,甚至會讓原本的壽元減少。
就像道基境的三百年,若是耗費氣血突破到凝丹境界,甚至會讓修行者三百年的壽元變回一百五十年。
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情,修道界很少有修行者會這樣幹,一方面是得不償失,另一方面更是因為此法成功的幾率也不是百分百,若是境界未曾突破,壽命又丢掉了,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有,不是所有人都會腦袋一熱,去用這種方法修行。
唯有一些對修行失去了希望的人,想要借着這個機會來突破一下,在生命的最後的路上,看一看凝丹境界的絢爛光輝。
這種情況不多見,但也不少見,隻能說是人與人的追求不同。
不過若是突破,雖然失去了壽元,卻能得到強大的力量,或許會靠着強大的力量,得到更多的機緣,這都是無法預料的事情。
一啄一飲,必有定數。
至于另一個房間的人,陳恪更加的看不上,雖然淩空山的凝丹境強者不算多,但是對于陳恪來說,凝丹境現在在他眼裡與道基境沒有什麼兩樣,可能對淩空山很重要,但是對陳恪沒有多重要。
也是,一個元嬰境界的強者,看誰都是插标賣首。
這種強者的眼中,才是真正的達到了衆生平等,沒有人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郭震最終也沒有說出林恺天等人的壞話,隻是輕輕一歎,表達了他胸中的憂愁,這種隊伍不好帶,而且還有破壞分子,想要維護住隊伍的穩定與團結,簡直就是比修行還要困難百倍的事情。
修行隻是看修行者自己的本心,而想要以道義維護隊伍的穩定,需要組織者擁有更多的包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