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公堂之上,慷慨陳詞!
公堂之上,秦琴慷慨陳詞!
“民婦父親生前孑然一身,不得祖蔭。
毅然從軍,自軍中退伍回來後,艱苦創業,方才掙下地産房屋。
家門不幸,民婦母親生民婦的時候,又難産而亡。
父親既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帶大民婦,又為民婦立好了獨立門戶,不使民婦被某些人吃絕戶,受欺侮……”
“父親為了女兒着想,可謂計謀深遠,如果民婦輕易放棄,才是對父親最大的不孝!
”
“民婦願受這二十棍,勢必讨還這塊地!
”
說罷,她磕了三個響頭,直起了身子來。
人在公堂之上,實則安然若素。
那份泰然自若的态度,自然而然地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就連唐瑾也不自禁柔和了面孔,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下去領罰吧。
”
秦琴謝恩領了罰,那些衙役倒沒怎麼下重手,連裙子都沒讓她脫,而且打得很輕。
看着她腳步輕盈地走回原位跪下,秦二梁怪叫起來:“大人!
這不公平!
怎麼她挨完闆子還能走路?
”
唐瑾不樂意了,沉下臉去:“秦二梁,公堂之上,你喧嘩什麼?
”
秦二梁對着秦琴指指點點,大喊大叫的:“大人!
她肯定賄賂了衙差!
那可是二十記殺威棒啊!
怎麼可能打了二十棍還這麼輕松自如的走路?
不可能!
有人徇私!
”
“啪”的狠狠一記驚堂木,唐瑾黑着臉說:“秦二梁,你好大的膽子!
張口就污蔑公堂衙差受賄!
拖下去,掌嘴二十!
”
那些衙差聽見秦二梁大喊大叫的張口就來,早就不爽了。
把秦二梁拖下去,用泡了油的竹闆子狠狠抽了秦二梁二十下腮幫子。
秦二梁回來的時候,兩邊臉腫得老高,紅光透亮的。
唐瑾說:“秦琴,你剛才說,你是已經自立了戶籍?
”
秦琴點點頭,從懷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戶籍紙,說:“回大人,這是民婦的戶籍紙。
”
趁着師爺轉呈戶籍紙的功夫,秦琴娓娓地道:“民婦父親隻有民婦一個獨生女,因此早做了打算。
其一,是招郎入舍,如今民婦和入贅女婿已生育二子一女,家業興旺,後繼有人。
其二,父親臨終之前,把戶主傳于民婦。
如今民婦自己即是本戶一家之主。
繼承父親田地,合理合法。
”
她鞭辟入裡的說話,倒讓公堂上下,盡皆點頭。
秦二梁眼見秦琴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縣太爺,心裡着急了。
眼珠子一轉,開始磕頭。
咚咚咚的磕頭響動,自是驚動了唐瑾,唐瑾垂頭詢問:“秦二梁,你可有話要說?
”
秦二梁“嘶嘶”地往後吸着氣,說話速度慢了,倒比之前那尖酸刻薄一副刁民模樣要好了些:“大人,凡事要講求證據!
現在都是秦琴一面之詞,可是當初我哥死的時候,地契是交給我的!
族長可以作證!
”
他又磕了一個響頭,看着秦族長道:“我也知道,族長最近和秦琴交好,肯定會向着秦琴說話!
隻不信這個世界沒有公理!
”
“族長,當初那個地契,可是你親手交給我的!
現在你要反口,那就是欺負人!
”
如果說到順風浪逆風投,裝傻充愣示弱擺爛……
整個靠海村,秦二梁認了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角度極其輕微地别過臉,周師爺言行恭謹,微微對着唐瑾點了點頭。
多年默契,唐瑾就知道周師爺認為秦二梁有理,他思忖着,對秦族長和氣地說:“秦族長,秦二梁的話可屬實?
”
秦二梁道:“比珍珠還真!
而且,就是秦族長下決定把秦琴從族譜上除名的!
”
唐瑾道:“秦族長,既然你之前做出驅趕秦琴的決定,為何如今又要為她作證,替她說話?
這當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促使了轉變?
”
秦族長離了小馬紮,對着唐瑾整整齊齊地做了個揖,道:“回大人。
當日秦琴确然品行有虧,但其後她痛改前非。
去年本村遭遇了饑荒,全村逃荒,是秦琴留在村裡,收斂了餓死老人的屍首,保全了老人體面。
此改正表現其一。
”
“其二,村民回來之後,欲以捕魚為業,度過冬荒青黃不接的難關。
又是秦琴慷慨解囊,借出秦大朗生前遺留的六分儀、陀螺儀等漁船用具,保我靠海村百姓能出海歸來魚滿倉。
更施妙計,讓我們脫離魚牙子蝦霸一夥敲詐。
這件事,本村漁民秦鐵牛、秦桂樹、秦海鵬等人,俱可作證。
”
“其三,今年開春不久,秦琴作中人,促成了本村與金灘鎮張氏南貨店的冰晶糖合作。
更是不計前嫌,無私傳授了冰晶糖制作之法,在村中廣種甘蔗,建設糖坊,本村發家緻富指日可待。
她自己卻是毫不居功,平日深居簡出,謙虛待人。
她的兒子中了小三元,她也隻是小小的家宴一翻,從來沒有招搖過市,仗勢欺人的。
”
“敢問大人,如果有這麼一個好人,曾經行差踏錯過,現在卻付出了如此種種行動。
那麼我是該揪着她從前犯過的過錯不放呢,還是說以新的态度去對待她呢?
請大人定奪!
”
所有人都聽得愣了神,就連唐瑾自己,也捋着胡須,陷入了沉思中。
周師爺連連點頭,低聲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呐——”
唐瑾微微擺了擺手,又對秦族長道:“秦族長,本官明白了。
不過——你話也别扯遠。
我隻問你關于秦大朗留下二十畝地一事,你知道多少?
如實說來,不得遺漏。
”
秦族長又是作了一躬,方才道:“那是大約四年前開春的時候了,那年春天秦大朗發了惡疾,他找到了我,告訴我他籌謀了二十畝水澆地,文書契約正在辦理,擔心自己熬不到那個時候。
我隻管寬慰他,同時也幫他盯緊了那縣裡的田畝師爺做這件事。
”
“誰知道地契還沒有交割好,秦大朗病情急轉直下,撒手走了。
他死去的當天,正是跑腿人把辦好的地契交到我手裡的日子。
傻丫……秦琴哭得昏死了過去,秦二梁就跟我說,這份地契可以交給他代為保管。
我也是心亂,想着打虎不離親兄弟,秦大朗一死,秦琴最親的人就是秦二梁了,于是就把地契交給了他。
”
說到這裡,秦族長鄙夷地看了秦二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