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拿捏
秦琴:“?
?
?
她擡頭看看明湛:“阿湛,他這是,連你也囚起來了?
”
推了推門,紋風不動,明湛收回手,說:“看樣子是的。
”
秦琴斜眼看明湛:“哎喲,朝廷命官的地位呢?
”
她不哭不鬧不沮喪,就很叫人意外,居然還能開玩笑,把明湛都給整笑了:“你拿這個來開玩笑?
注意點哈!
”
“哎呀,我也就拿你來開玩笑嘛。
”
這話是真的,秦琴到了外頭,是很莊重的。
她那特指,讓男人很舒心,擠擠眼睛:“真的?
隻拿我來開玩笑?
”
秦琴說:“假的。
誰會拒絕多個可以玩笑的朋友啊?
”
某人肉眼可見地不高興起來,甚至開始磨牙:“我才是你的男人!
”
秦琴眼見真的要玩大了,忙見好就收:“好啦,真的就隻有你一個。
”
明湛這才勾起唇角:“那還差不多。
”
他施施然地脫了鞋襪,躺在床上,哼起了小曲兒。
秦琴着實看不過眼,道:“你是真的不擔心啊?
外頭雪下那麼大,再結兩層冰,河堤估計真的頂不住了。
”
“你怎麼知道?
”
“推測的。
前兩天我們不是經過了下遊的河堤嘛,那水位都要低到卧水鐵牛的肚子這玩意決堤了,那是千裡澤國,誰都别想跑。
”
說到這裡,膽子大如秦琴,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明湛道:“你放心好了,日落之前,他就會來放了我們。
不光放了我們,兩天之内,他還得跪在地上求我們出手幫忙。
”
秦琴問:“這個我不懷疑,我擔心……河堤能頂住兩天麼?
”
“按常理來說,是不行的。
”明湛倒是實事求是,秦琴一聽整個人都要跳起來,渾身汗毛豎起,差點兒原地中風,“那你還兩天?
!
”
明湛微微扯了扯唇角,說:“就是河堤頂不住,他才要跪在地上求啊。
”
“明湛!
”秦琴半點不覺得高興,嚴厲地說,“你這般拿百姓來開玩笑,跟他們有什麼區别?
!
”
明湛詫異地擡起眼睛。
她滿眼焦急,憂心如焚。
暗自懊惱玩笑開過了,明湛坐了起來,收起了吊兒郎當、悠然自得的模樣,說:“傻丫,那河堤常理頂不住,實際上也頂不住,那是闆上釘釘得事實。
所以一路過來,我已上書皇上,如實禀告。
在我們前腳剛走之後,後腳朝廷裡的人馬就跟在我們後面,帶着大批糧食布匹木料,引渡百姓,安撫黎民,把難民帶回原籍去,再做好防洪的預備。
”
一邊解釋,一邊偷眼看秦琴的面色,看到她臉色漸漸緩和,男人忐忑心情才放松了些,繼續說:“現在枯水期,十天半月不下雨雪也是常事。
這兩場鵝毛雪過後,隻要搶收了糧食,做好了築堤,疏浚了各地支流河道。
哪怕黃河河堤真的塌了,也有疏水去處,不會變成夏季洪災那樣的災難。
”
“你想一想,夏季洪災之所以愈演愈烈,多半都是因為一邊鬧洪水,一邊暴雨下個不停啊!
沒有雨雪補充降水的冬季洪水,不過是一輪過的而已!
”
秦琴開動腦筋,思忖着其中道理,不禁承認明湛說得對,漸漸消了氣。
明湛乖巧地話鋒一轉:“當然啦,在我們而言,最好還是不要決堤。
這事,你知我知,蒙瑜也知。
他就是自知無能,所以越發的要拿捏我們。
這一關不挺住,往後是真的會被拿捏住的,那可就麻煩了!
”
聽罷,秦琴一屁股坐在床上,直揉眉心,腦子裡千言萬語化成五個字:“真能整活啊!
”
蒙瑜打發走了那兩口子,心情煩躁,比之前更厲害。
甚至已經開始後悔了……
幕僚姜思銘緩步上前,躬身道:“王爺,剛才底下人說您發了好大的火。
不知道是因何事發火?
”
剛才明湛來的時候,朱思銘恰好有事處理,就沒有在場。
蒙瑜擡眼看了看姜思銘,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無名火,說:“思銘,本王需要你的時候,怎地你偏生不在?
”
姜思銘垂下頭,好脾氣地賠禮:“是思銘的不是……隻是剛才後門裡來的,是京城蘇姑娘送來給王爺得體己,王爺說了的,除了王爺自己,就隻有我可以經手。
這次送來的東西比較多,就耽擱了些許功夫。
請王爺勿要見怪。
”
一聽到“京城蘇姑娘”五個字,蒙瑜的魂已是丢了一半。
等姜思銘說完,他急紅了眼,一疊連聲道:“雲錦送東西來給我?
現在在哪裡?
快帶我去看!
”
看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姜思銘眼神一陣閃爍,垂着眼睛面無表情的說:“在後院馬房裡,正在卸車。
”
“我過去看看!
”
“王爺……那裡很腌臜……”
“無妨!
”
姜思銘一臉無奈地,跟在蒙瑜身邊。
蒙瑜比他高,步伐邁得飛快,姜思銘隻能小碎步跟在他旁邊,還得勻出氣來詢問:“王爺,剛才聽聞聖上欽差已經到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
蒙瑜敷衍地說:“是到了。
他們也累了,本王就先安排他們去休息。
”
姜思銘道:“可是小的怎麼聽見說,動了大批親衛呢?
是起了什麼沖突麼?
”
蒙瑜一口否認:“沒有的是,先生不要見風就是雨的。
”
這姜思銘也是繼後姜家的旁支,因做事周全穩重,被繼後放在蒙瑜身邊輔助。
轉了兩圈眼珠子,驚訝道:“王爺,你切勿不可對他們無禮啊!
”
“他們?
你也知道了?
”蒙瑜冷哼一聲,站住了,倒是讓姜思銘差點兒趔趄出去!
蒙瑜轉過身,對着姜思銘,眉眼全是恚怒,“父皇竟然派了個女人來羞辱本王!
這是覺得本王真不行嗎?
!
”
姜思銘滿眼震驚,緩緩問出一句話:“王爺大可不必這麼想……小的聽聞,那位長劼縣主出身民間,懂民間疾苦,腦子也機巧百變。
雖然這種平民出身的暴發戶不怎麼懂規矩,站着也是個笑話。
但王爺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不妨委屈一下。
若得平安度過了眼前難關,回到京城去論功行賞之時,再慢慢秋後算賬,豈不是更為妥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