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靖安王的話，老趙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為什麼要有人指使？
”老趙含着眼淚一臉笑意地問。

　　 靖安王冷笑着說：“沒人指使，一個奴才有什麼理由暗害主子？
”

　　 老趙一副像是要将靖安王看穿的眼神盯着他，“所以王爺一直說有人指使奴才，那是不是也說明王爺也自知自己做了許多虧心事，得罪了許多人，所以才會有很多人想殺你呢？
”

　　 “你.......”柴昭南怒目地瞪着老趙，想要上前與其理論，卻被靖安王拉住了。

　　 “困獸之争，何必與之争辯。
”靖安王淡淡地說。

　　 聽了靖安王的話，柴昭南自然不再往前走，靖安王扭頭看向老趙，嘴角微微上揚。

　　 “你以為直接承認了就不會受皮肉之苦了？
”

　　 聽了靖安王的話，老趙眼神不自覺一閃。
為了莫離報仇是他自願的，他也不怕被發現後沒命。

　　 可他終究隻是一個凡人，可痛快地死，但是折磨對他來說，才是讓他心驚膽戰的東西。

　　 “你不是想知道我殺你的原因嗎？
”老趙聲音微顫着說。

　　 靖安王斜着靠在太師椅上，慵懶地說：“你遲早會說，在此之前，本王更想看到你痛苦的樣子。
”

　　 “本王所有受的苦，自然也要你嘗一遍。
”

　　 說着，靖安王就将手搭在柴昭南的身上，“兒子，阿爹累了，我們先回去，讓其他人先玩玩。
”

　　 柴昭南看了一眼老趙，然後扶起靖安王，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老趙，就算你要殺人，為何用王妃最愛的花園？
”柴昭南轉頭看着老趙問道。

　　 老趙啞然地看着柴昭南，嗫嚅了一下嘴，最終隻是慘然一笑。

　　 開弓就沒有回頭箭，有些事一旦做了，回不了頭，也考慮不了那麼多。

　　 靖安王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柴昭南在提到孟月娥時的語氣和神情，像是孟月娥才是他親生母親似的。

　　 “昭南！
”靖安王厲聲喝道，“不用與他多言。
”

　　 柴昭南也隻能作罷，扶着靖安王往外走。
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凄厲的喊叫聲。

　　 柴昭南微微頓了一下，繼續扶着靖安王離開了地牢。

　　 回到寝房，靖安王靠在床上微微喘了喘氣，柴昭南趕緊給他倒了杯水。

　　 “都叫你不要去了，你偏要去。
那地牢潮濕又陰冷，這不是找罪受嗎？
”

　　 靖安王喝了口水，緩了緩說：“不礙事，緩一緩就好了。
”

　　 柴昭南接過水杯，幫靖安王順了順胸口，“阿爹想怎麼處理老趙？
”

　　 靖安王看了他一眼，試探地問：“你覺得呢？
”

　　 “直接殺了吧！
”柴昭南想了想說。

　　 靖安王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殺了？
那豈不是太便宜了。
你啊.....”

　　 靖安王指着柴昭南微微搖了搖頭，“還是太仁慈了。
”

　　 柴昭南沒有說話，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身體還虛弱的阿爹争論。

　　 沒過多久，青魚過來了。

　　 “王爺，大公子。
”

　　 靖安王瞥了她一眼，“規矩沒有學會嗎？
”

　　 青魚微微一愣，然後恭敬地叫了一聲“世子爺”。

　　 柴昭南嘴巴微微一張，最後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如果此刻他站在青魚那邊，為青魚說話的話，等待青魚的就不隻是一頓責罵了。

　　 果然，見柴昭南沒有幫忙說話，靖安王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主仆有别，否則日子久了，總會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

　　 靖安王若有所指地看向青魚，青魚垂着頭看着地面，不敢搭話。

　　 見柴昭南想說話，靖安王又話音一轉說：“比如今天的老趙。
”

　　 “不就是因為當初孟月娥對他太過信任，給了他太多的優待，今日才生出了弑主之事。
”

　　 說着又語重心長地看着柴昭南說：“所以你要引以為戒。
”

　　 柴昭南沒在意地說：“阿爹放心，我知道的，再說青魚絕對不會背叛我的。
”

　　 靖安王看着柴昭南沒有說話，他知道柴昭南經曆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太少，有些東西想的還是太天真的。

　　 不過好在現在還有他在身邊看着，接下來的日子好好教就是了。
至于青魚......

　　 靖安王眼神微眯看着青魚，青魚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在她快受不了的時候，那種感覺才突然消失，但她依舊不敢睜眼。

　　 靖安王淡淡地笑了笑，一個玩物而已，昭南若真是喜歡，收入房中也不影響。

　　 畢竟現在南疆皇族和他也就隻有昭南一條血脈，不得多找幾個女人，好好開枝散葉一下。

　　 昭南若真收了青魚入房，或許反而還是好事，這樣就沒有理由拒絕其他女人了。

　　 想到這裡，靖安王看着青魚的眼神才友善了一些。

　　 “一直低着頭做什麼？
”靖安王笑着說，“難道本王長得兇神惡煞？
”

　　 青魚身子一僵，緩緩擡起頭，可依舊不敢直視靖安王的臉。

　　 柴昭南擋在青魚身前，朝靖安王說：“阿爹說笑了，您這是英偉不凡，她一個奴婢怎麼敢直視您。
”

　　 靖安王挑了挑眉，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呵呵地說：“你這孩子就會撿好聽的說。
阿爹已經老了，你現在才是風華正茂。
”

　　 “我說的實話而已。
”柴昭南争辯道。

　　 靖安王又笑了笑，心情愉快了許多，這才看着青魚問：“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

　　 青魚拱手道：“老趙死了。
”

　　 柴昭南微微一怔，“怎麼會？
這才多長時間？
”

　　 他們離開不過半個時辰而已，地牢的人不至于下手這麼不知道輕重才對。

　　 靖安王對這個結果倒是沒表現出任何驚訝，他早就看出老趙是一個受不了折磨的人。

　　 “是怎麼死的？
”靖安王淡淡地問。

　　 “咬舌自盡！
”青魚答，一想到老趙死的樣子，青魚都有點心顫。

　　 柴昭南張了張嘴，最後也沒有說什麼，他沒想到老趙最後會選擇這條路。
不過這樣也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靖安王冷笑了聲，“他倒是聰明。
”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就是可惜他讓人特意為他準備的大禮啊！

　　 “他可有說為何要殺本王和世子？
”靖安王皺着眉頭問。

　　 青魚點了點頭，“因為之前王府抓細作的時候，全府過刑，他的一個小徒弟為了替他受刑而死，所以他便把這仇記到了王爺身上。
”

　　 靖安王和柴昭南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不過對于靖安王來說，不論是什麼原因，都是罪不可恕的。

　　 “讓人将他剁了喂狗。
”靖安王冷冰冰地說，“别以為死了就萬事大吉了，本王要将他碎屍萬段。
”

　　 “阿爹！
”柴昭南驚呼道，“算了吧！
”

　　 靖安王瞪了一眼柴昭南，“昭南，他要殺你阿爹，這樣的人，你也要仁慈對待嗎？
”

　　 柴昭南微微一怔，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